第322章 琴師撫琴禦花園

  榮兒心語：皇上對太子的用心太子未必能懂，皇上是父，皇上也是君，對於太子來說他畢竟還是個孩子，他隻看他現在得到什麽和失去什麽，而不考慮未來，皇上考慮了卻得不到太子的認可，可也許便是他為父為群所做的周全考慮吧。


  ?

  今年的冬天似乎很長，整個冬季宮裏麵都仿佛在冬眠，大家走動的少了，溫貴妃也甚少出宮，榮兒每日裏除了在宮中看看書便是去照顧嘉平，日子過得很快，轉眼間就到了春天。


  這日從翊坤宮中.出來，榮兒見天空晴朗，陽光明媚便吩咐小青陪著她到禦花園走走，嘉平的病情看著越來越糟了，如今她一口認定是溫貴妃害了她的孩子，任憑大家如何勸慰，太醫如何用藥，都始終不見好轉，這件事，讓她的心中始終愁憂。


  軟轎到禦花園門口還未落地，便已聞得一陣悅耳的琴音，轎子落穩，榮兒緩緩走出軟轎，望向小青，“這是誰在園中彈琴？”


  “主子，是琴師王嘉密，自三月入春以來，她幾乎日.日在此彈琴。”小青忙回道。


  “王嘉密？本宮也有很久沒見她了，她怎麽日.日在這裏彈琴呢？”榮兒不解地問道。


  “奴婢不知。”小青也搖頭說道。


  “嗯，那我們去瞧瞧去。”榮兒輕輕笑道，已經抬腳向琴音的源頭走去。


  澄瑞亭中王嘉密一襲白衣，手指輕巧地拔弄著琴弦，琴弦隨著拔弄發出一串串清脆悅耳的音樂，一曲結束，立於亭旁許久的榮兒走上亭階，笑著說道：“王姑娘的琴音甚是出眾。”


  “榮妃娘娘。”見榮兒進亭，王嘉密連忙起身行禮。


  “不用多禮。”榮兒笑著坐到了嘉密的身旁，手指輕輕撫上琴弦，“你們江南的女子善長琴藝，自幼琴棋書畫甚是風雅，不像我們北方的旗人之家，自幼甚少教導這些，所以本宮還頗為羨慕王姑娘這一身技藝。”


  “榮妃娘娘抬舉了。”王嘉密謙聲說道。


  榮兒笑了笑，“王姑娘繼續彈吧，本宮坐在一旁聽聽。”


  “嘉密好久沒有撫琴了，技已生疏，讓榮妃娘娘見笑了。”王嘉密輕輕點了點頭。


  榮兒知道自打孝懿皇後過世後，承乾宮裏便沒了笑容，雖然一年喪期已過，但佟秀珊始終沒有從悲痛中走出來，而住在承乾宮的王嘉密也便不得彈琴，想來已經忍了很久吧，所以才會在這禦花園中彈琴。


  在這初春的日子裏，琴音美妙，如涓涓流水浸入心田，榮兒感覺到一陣身心的愉悅，眼前的王嘉密仍然美麗無塵，此時的她醉心於撫琴，仿若一幅美麗的畫卷，讓身為女子的她都不由得動心。


  “榮額娘，您也在這兒啊！”一聲溫吞地喊聲打斷了琴音，也吸引了榮兒和王嘉密的目光，而來人正是端靜。


  “端靜啊，你也來遊園嗎？”榮兒和善地問著。


  “不是的，我每日都要來這兒聽王姑娘彈琴的。”端靜輕輕笑道。


  “你額娘可好？我有些時日未曾瞧見她了。”榮兒輕聲問道，她知道自打去年年底自北邊回宮，眾人知道端靜許給噶爾臧之事後，布常在還是多少有些心情不快的。


  端靜笑笑，“額娘挺好的，我整日裏閑著無事，便來這兒聽王姑娘彈琴，還能學習一二。”


  “嗯，本宮出來也許久了，就不打擾你們了！”榮兒笑著起了身，不打算打擾這兩個年輕女孩。


  出得禦花園，小青輕輕感歎，“端靜公主的心態真是好，即將遠嫁蒙古，卻一副淡然無憂的樣子。”


  “不過就是無喜無悲罷了，其實端靜在後宮之中不是一直都是這樣嗎？或者嫁往蒙古隻是換了個地方而已。”禦花園中的琴音還在隱隱約約傳了出來，端靜的婚事定在了秋季，這當是端靜在宮中最後的時光了吧。


  “榮兒啊，胤礽大婚後對嫡福晉好像頗為冷落，我知他與你素來親睦，你去和他講講，朕不是不允他寵愛那個側福晉，隻是對嫡福晉也別太冷落了。”今年的第一批新茶剛剛送進宮裏，玄燁特邀了榮兒一起品茶，順便談起了胤礽的事。


  “皇上，婉瑩剛剛誕了皇孫，身子一直比較虛，太子多多照顧也是應當的。”不知道為什麽，這一次，榮兒當真想為胤礽辯駁。


  玄燁抬頭挑眉望向榮兒，“榮妃，朕怎麽聽你這語氣裏滿是對朕的不滿呢。”


  “臣妾不敢！”榮兒麵色未改，隻是為玄燁又酌了一杯茶。


  “別人的心思朕可能會猜不對，但你的心思朕是從未猜錯的，看樣子，你對朕執意讓胤礽另立嫡福晉也是心懷不滿了。”玄燁輕輕笑道。


  榮兒輕輕撇嘴笑了笑，她知道在這件事上.她是沒有任何立場發表任何看法的，她又何必去惹皇上不快呢。


  玄燁輕輕抿了口茶，重重歎了口氣，“榮兒，你記得當年朕年少時候和你說過的話嗎？當時朝堂之上鼇拜掌權，朕羽翼未豐，為了攏絡臣子而不得不納仁孝皇後為後，孝昭皇後為妃；如今……胤礽和那時的朕又有何區別呢？雖然他的環境比朕好，但是圍在他身邊的未必是賢臣，而賢臣又未必會留在他身邊，好的姻親，可以成太子的重要資本……”


  “皇上……”榮兒抬頭望向玄燁。


  玄燁繼續說道，“這是帝王的命！太子是儲君，所以，他和朕當年一樣，是命！”玄燁輕輕端起茶碗一飲而盡，“君王有君王的身不由己，太子也自有太子的身不由己，隻是朕的苦心他未必懂得……就像這飲茶一樣，濃茶苦口，但卻可提神……”


  榮兒端起茶碗，望著裏麵的茶水，輕聲喃道，“淡茶無味，但仍可解渴。”將茶一飲而盡。


  玄燁望著榮兒，眼神深邃，輕輕的笑了，“朕用茶來比朕讓胤礽納嫡福晉之事，可榮兒你卻用茶來比和朕的感情，榮兒，你之於朕是一杯不濃不淡的茶，既不會苦口也不會無味，既可以提神，又可以解渴，哈哈！”


  榮兒也莞爾，皇上總會找到能讓她會心的言語，雖不濃烈，但足夠讓心中盈滿了甜蜜。


  見榮兒笑了，玄燁哈哈說道，“胤礽那邊，你還是要勸勸他，他現在不懂朕的苦心，相信早晚有一天會明白的，他喜歡那個婉瑩，將來可以納為妃子，和榮兒你一樣，雖隻為妃，但在這宮裏哪個後妃會不敬重你呢？”


  “好了，臣妾知道了。”榮兒應道，“希望太子能明白吧。”


  “朕明天下午正好無事，你陪朕到禦花園座座吧，最近忙於朝事，朕好久沒去了，春天了，去瞧瞧禦花園是否已到時處都是春的氣息了。”


  “臣妾尊旨！”榮兒笑著應了，可應過之後，才突然想起，王嘉密每日下午都在禦花園彈琴，於是說道：“皇上，琴師王姑娘每日下午都在禦花園彈琴，您正好可以聽琴。”


  “王嘉密，朕好像真的很久沒見到她了！”玄燁微微點頭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