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相約賽馬

  “你什麽時候離開?”容清紓摸了摸發疼的後腦勺,給了宮襄宸一個眼刀。


  “容清紓,我剛給你運功調息,身子虛弱不堪,你就要趕我走,真是沒良心。”宮襄宸理了理衣袍,走下床榻,一塊又一塊地吃點心。


  容清紓將食盒裏的點心一一擺在宮襄宸麵前,“難不成你還想留在譜城?這邊是邊境之城,可沒什麽好玩的。”


  “如今容家亂成一團,你哥哥自身難保,容延朗還不得想盡辦法欺負你。我思來想去,你還是跟我去凜宮浪幾日,等容家風頭一過,我再陪你去碧檸山,搗了禦沐琛的老窩。”


  “你在凜宮的處境,還不是一樣險象環生的,不過一個半斤,一個八兩罷了。”


  “本公子智計無雙,無所不能,誰敢欺負我?”


  “我聽說,你父皇母妃與你多年未見,為了讓你留在宮中的皇子所,與你好好享受一番天倫之樂,原本給你建成的府邸,都賞賜他人了。若我真的去了凜宮,你打算如何安置我?”


  提及此處,宮襄宸臉上蒙上一抹沉黯之色,此事,他確實沒考慮到。


  容清紓抓住時機繼續道“別說什麽金碧輝煌、珍饈美饌無數的宮殿,後宮那群久經脂粉戰場的女人,你能應付過來,我可無福消受。”


  “你可是說好,要去凜宮蹭吃蹭喝的。如今,難道不做數了?”宮襄宸站起身來,走至容清紓麵前。


  “容家突生變故,為了解決這一棘手之事,剿滅碧檸山都要放一放,又怎會撇下一切去凜宮避風頭。”


  “那你打算如何做?”


  “二哥爭奪家主之位,多半是禦沐琛指使。他們這些年私交甚密,我想從他身上入手,順藤摸瓜,應該能得到不少有用的東西。”容清紓踱步至窗前,將目光投向一片漆黑寂靜中唯一燈火通明的院落。


  “容延朗和禦沐琛私交甚密,他到底怎麽想的?要不是禦沐琛搞鬼,當年那根房梁也不會砸向你,他也不會給你擋房梁,落得自己武功盡廢。”


  容清紓的眸子暗了暗,“他如今是與虎謀皮。”


  “我實在想不通,你們這種莫名其妙的關係,分明一見麵就跟兩隻刺蝟似的,恨不得將對方紮得遍體鱗傷。可在那種危急關頭,他又甘願舍身護你。”


  容清紓擺了擺手,“別問我,我也想不明白。他雖屢次三番地針對我,似乎卻從未做過危及我的事。”


  她確實看重親人,可也並非毫無原則。


  宮襄宸對於這樣的容清紓,實在是無可奈何,隻好轉移話題,雙手捂著自己的心口處,一副生無可戀狀。


  “我千辛萬苦地趕來此處,原本還以為你會對我感激涕零。沒想到還被嫌棄礙事,真是受傷。”


  “說吧,你想要我如何?”容清紓給了他一個白眼。


  “為了你,我躲開了我父皇派來接我的人,他們沒找到我,直接就重金懸賞了。我在你這別院避避風頭,這不過分吧。”


  “你想借宿,自己去找廂房,我要睡覺了。”容清紓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奔向床榻,她敢肯定,若她再慢一步,床榻就不是她的了。


  但容清紓速度再快,又怎敵得過宮襄宸的無賴,“真是小氣,連張床也不肯給我,那我隻好自己搶了。”


  宮襄宸直接把容清紓從床上拎下去,自己享受地橫躺在床上,並將被褥扔在容清紓身上。


  深更半夜的,容清紓也不能再去別的房間,隻好抱著被褥睡在地上,“宮襄宸,你真不是男人,欺負我打不贏你,居然又讓我打地鋪。”


  “你是我兄弟,又不是什麽絕世美人。被褥都給你了,這還不夠憐香惜玉,都要凍死本公子了。”宮襄宸作勢,還打了個哆嗦。


  “不許說話,我要睡覺了。”


  “好好好,本公子不說話,誰讓我如今是寄人籬下呢。”


  嘁,若真有寄人籬下的自覺,會將她這個正主趕下床榻?

  容清紓躺在地上,腦中思緒萬千,輾轉反側,怎麽也睡不著。


  宮襄宸亦是如此,在夜色中,他的眸光一亮,“清紓,敢和我賽馬嗎?”


  “外麵黑燈瞎火的,你確定要出去賽馬?”還真是想出一出是一出。


  “本公子行事,自然是要與眾不同的,聽你這意思,似乎是不敢應戰?”


  “賭注是什麽?”雖然知道這是宮襄宸的激將法,但容清紓還是應下了,反正她也不一定會輸。


  “若我贏了,你跟我去凜宮。”宮襄宸等的就是這句話。


  “你輸了又當如何?”


  “笑話,我最擅賽馬,怎麽可能會輸。不過,到時候你比不贏我,說不定你哭一哭,我一心軟,就讓你贏了。”宮襄宸對於賽馬是勝券在握。


  “宮襄宸,你少得意,別忘了,賽馬也是我所擅長之事。”


  “與旗鼓相當的對手賽馬才有意思,否則,多無趣。這麽多年,每每提及要與你賽馬,你便避之不及,我倒是要看看,你的騎術究竟如何?”


  宮襄宸翻身下床,半蹲在容清紓身旁。


  “你等著我贏了你,再讓人將你送回凜宮吧。”她接下來會麵對什麽,誰也不知道,她不能讓宮襄宸陪她涉險。


  “真是難得,你竟然會擔心我,明日天上定要下紅雨了。”宮襄宸兩隻惡魔之爪,在容清紓的頭上,像揉麵團一般揉來揉去,直到亂成一團,才滿意地撤回手。


  “誰擔心你,讓你早些回去,隻不過是擔心那些奉命接你回去的人,沒找到你,回去遭受無妄之災。”容清紓一根根順著自己的頭發,若不是她內力全無,真想將宮襄宸修理一頓。


  “行,你是擔心他們。”他可不知道容清紓什麽時候這麽善良了。


  “本來就是。”容清紓癟了癟嘴。


  “上來吧,西郊已經備好兩匹駿馬了,隻差你我二人了。”宮襄宸蹲下身子,轉頭讓容清紓上去。


  “看來你是等著我上鉤了。”容清紓趴上宮襄宸寬闊的脊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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