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章 閨中密友
“當年,本宮入宮之時,毓媛贈送本宮一座玉雕,將府宅精心地鏤雕在上麵,解了本宮思家之苦。本宮見到你,便想起昔日的毓媛,恰巧近日得了一套生肖核雕,便轉贈給你。”
容清紓不禁冷笑,那些過往之事,她也略有耳聞。她母親可從未與這位皇後有過交往,反倒與先皇後往來甚密。
至於那玉雕,也是她母親送給先皇後的。
“多謝皇後娘娘賞賜。”容清紓打開紅木匣子,看到裏麵排列整齊的核雕,嘴角的冷笑,更是壓不住了。
核雕約莫手指大小,精雕細刻,精致玲瓏。各生肖形象生動,栩栩如生。
她聽父親提過,這核雕是她母親最鍾愛的嫁妝,是先皇後嫁給古禦帝時,她母親贈去的賀禮。
如今倒好,先皇後薨逝後,所有的東西都被這位皇後據為己有了。
“這是核雕大師顧采的作品,難得的傳世珍品。母後這麽喜歡清紓,我都要吃味了。”禦棠華一臉羨慕地看向容清紓。
容清紓強自壓下心中翻湧的情緒,盡量語氣平和道:“還是看在棠華公主的份上,皇後娘娘才將這核雕贈於我。”
“那是。”禦棠華笑得有些不好意思。
“棠華,你們今日特意來此,可是來探望那幾位昏迷不醒的姑娘。”皇後對她們此行的目的,早已洞悉。
“果然什麽事瞞不過神機妙算的母後。”禦棠華憨憨一笑。
“本宮今日身子也乏了,便不陪你們了。黎兒,你帶她們過去。”皇後笑著徐徐起身,雍容雅步地走向內室。
“是。”
目送皇後離開後,禦錦黎也放下手中的棋子,起身向容清紓而去,眼中閃過一抹意味不明的光芒,“聽聞容家大姑娘昨日差點性命不保,幸而二姑娘醫術高超,才讓大姑娘轉危為安。想來,若有二姑娘出手,那幾位姑娘亦能安然無恙。”
“昨日能讓吟蓁姐姐脫險,純屬巧合,我並無把握醫治好她們。”她又不是傻子,都不知道她們情況,怎能被禦錦黎引誘誇下海口。
若是醫治好倒無妨,一旦沒有辦法醫治,她可不認為禦錦黎會放過她。
不叫的狗,最是凶狠,不聲不響的人,最是危險。
禦錦黎便是這類人。
“哥哥,清紓入宮是看望她們,並非是為她們醫治。”禦棠華也理解了禦錦黎的弦外之音。
“今日諸大臣聯名上奏,請父皇嚴懲夏霽。若是容姑娘能醫治那幾位姑娘,興許夏霽的罪責也能減輕一二,太子殿下也不會焦頭爛額了。”禦錦黎掃了一眼容清紓,越過三人,向外揚長而去。
容清紓自然不能讓禦錦黎等她,也邁著步子緊跟在身後,“恕清紓愚笨,不知黎王殿下所言何意。”
容清紓心中冷笑,禦顏熠昨日弄那麽一出,如今這些人,都有意無意的將他們湊在一起了。
“清紓不過一介女子,如何能牽涉到朝政。”禦棠華是個很稱職的徒弟,聽到禦錦黎含沙射影的話,立即為她撇清幹係。
“是啊,太子殿下為一國儲君,忙於朝政是分內之事,與清紓何幹?”任葭亦適時幫腔。
禦錦黎顯然沒料到,自己的話會被三個女子齊齊堵下,臉色一時有些掛不住,“你們三人何時成了閨中密友了?”
容清紓為何會得禦棠華和任葭青睞,他還真是想不通。
“姑娘家的事,你一個男子關心那麽多作甚。”禦棠華癟了癟嘴。
“黎王殿下對女子上心,也並非壞事,總比對男子上心要好。”容清紓對禦錦黎本就印象不好,反正也不是一路人,此刻也是嘴上不饒人。
她原本還想再提宋蹈一事,讓禦錦黎下不來台,為容吟蓁出一口氣,可禦棠華在此,她不能不顧及她的感受。
“清紓所言甚是。”
任葭、禦棠華紛紛眼唇而笑。
“說起對男子上心,太子殿下倒是算一個,不過他最近倒是對容姑娘頗為上心。”
“黎王殿下認為,清紓和太子殿下是一路人?”
禦錦黎被容清紓一問,仔細想想,若容清紓和禦顏熠站在一起,似乎怎麽看都不順眼。
一個尊榮雅致,一個霸道蠻橫。
他這時也開始納悶了,究竟是誰說禦顏熠對容清紓有意思,簡直不長眼。
“黎王殿下?”禦錦黎因著容清紓的問題,一路上都若有所思,容清紓見他已經落後一大段距離,忍不住出聲提醒。
禦錦黎回過神來,也察覺到自己方才的失態,語氣中也有幾分懊惱,“就在前麵的偏殿,男女有別,我就不進去了。這幾位姑娘的身家性命就交給容姑娘了,可別讓本王失望。”
容清紓心想,這皇室中人都這麽執著、這麽自以為是的麽。
容清紓也不想費心搭理他,幹脆當做沒聽見,自顧自地踏入室內。
隻是這室內的情況,當真讓她一驚。
太醫們對病情爭論不休的聲音、破口大罵的聲音、家眷們的哭天搶地聲……交織在一起,簡直是好不熱鬧。
以至於容清紓三人進來後,他們根本毫無察覺。
容清紓無聲地歎息一聲後,看向禦棠華,揚聲問道:“棠華公主,你可知那幾位姑娘在何處?”
容清紓側著身子在內室轉了一圈後,除了爭得麵紅耳赤的太醫和幾個家眷外,再無其他人的身影。
“清紓,看我的。”禦棠華狡黠一笑後,在室內環視一圈後,隨意拿了一個瓷瓶,在地上重重摔下。
“啪——”
眾人被瓷瓶撞擊在地麵的聲音所驚,一時都有些呆楞地麵麵相覷,反應過來後,都不悅地循聲望去。
但當看到禦棠華後,一個個的都背脊一涼,一時暗暗左顧右盼,這位小祖宗什麽時候進來的。
“不知棠華公主駕到,下官有失遠迎,還望恕罪!”
“我過來看望那幾位姑娘。”
“棠華公主,不是下官不讓您看望,而是怕嚇到您。”較有威望的太醫令極其為難地看向禦棠華。
“她們怎麽了?”昨日是因致幻大傷心神才陷入昏迷,如今變得更加嚴重,甚至無法見外人。
若是她沒有猜錯的話,如今怕是輕微的癔症了,這可不好治。
“你是何人?”太醫令對待容清紓的態度,全然沒有對待禦棠華的半分恭敬,眼底裏充滿了輕視。
“容清紓。”容清紓淡淡吐出三字,雖然不知為何,她什麽也沒有做過,但她囂張跋扈的威名卻是深入人心。
不過好在,因為這個名頭,沒什麽人敢對她不敬。
“原來容家二姑娘,失敬失敬。”太醫令也是油滑之人,知道容清紓的身份後,立馬換了一副嘴臉。
“聽聞容姑娘妙手回春,大姑娘昨日便安然無虞了。”高太醫看向容清紓,眼中閃著熱忱的光芒。
“我等對幾位姑娘的病情徹夜商談,仍舊束手無策,若有容姑娘出手,必能手到病除。”
“容姑娘,我家女兒就拜托你了。”
“哼,一個黃毛丫頭而已,也值得那麽如此吹捧。”
“我看她就是瞎貓碰上死耗子,竟被人傳得神乎其神,真是荒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