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九章 話本大賣
“卿姑娘果然品行高潔,隻想著無私奉獻,卻從不居功,小生受教了。”
“昨日在梨園就算得罪大夥兒,也要指責八鬥先生胡扯的那個人,是不是卿姑娘。”
被認出來了,不會被群毆吧。
“卿姑娘定然是不願讓我們知曉那些往事後,痛恨自責,迫不得已才出此下策。我雖不才,卻也想效仿八鬥先生,以筆書正義,鳴世間不平之事。”
這位監生一看便是才華橫溢之人,若因她之故,誤了科舉路,便是她之過了,“這位公子,有此遠大誌向固然不錯,但鳴不平之事,若無人看到,也是徒勞無益。春闈將近,公子安心備試,方為正道。”
“容姑娘,小生回去後,定然一心備試,在春闈中大放異彩。”那位監生向容清紓深深地作了個揖後,揚長而去。
一眾人等,一時未能反應過來,為何那位為首的監生不再將容清紓視為卿姑娘,為何突然離去,但也知曉,今日之舉也許給容清紓帶來了不便,也不約而同地離開了。
大門之事雖然告一段落,可容清紓卻思緒萬千。
回去院子後,換了一身男裝,將容千衡和容延梵送來的詩作揣進懷裏,再次前往品雅書坊去找八鬥先生。
也許是八鬥先生有交代,容清紓一開口,書坊的學徒便將她帶去了八鬥先生那間古樸雅致的書房。
容清紓進去之時,八鬥先生正奮筆疾書,絲毫沒有察覺到容清紓的到來,容清紓也沒有開口打擾,就在一旁靜靜地候著。
但見到八鬥先生時而擰眉,時而抽泣,時而大笑,一時也有幾分好奇,湊上去看看他究竟寫了什麽內容。
隻是那一看,實在忍不住發笑,當然,這也驚動了八鬥先生。
“賢弟來了。”八鬥先生一雙發光的眼睛,死死地盯著容清紓。
容清紓自然知曉,八鬥先生並非因她過來而喜,而是她懷中的詩作,“這次我不僅有容三公子的詩作,還有容家大公子的,也不知八鬥先生更想要誰的?”容清紓擺了擺手中的詩作。
“都要。”八鬥先生兩眼發光。
“魚與熊掌不可兼得,八鬥先生隻能二選一,否則,我這裏的藏貨可就要被你一掃而光了。”
八鬥先生糾結無比,市麵上從無這兩人的真跡,他上一次得了容延梵的真跡後,他那倨傲無比的好友對他的態度都變了。
若是隻能選其一,容延梵的真跡,他也有了,索性一咬牙,“我要大公子的。”
容清紓見他麵如土色,不禁笑道:“我既然帶來了,便不會帶回去。”
八鬥先生看著擺在眼前的兩篇詩作,而且還有二人的私印,一時激動地熱淚盈眶,“賢弟,盈利的分成我都不要了,隻要你日後多帶幾份他們的真跡給我。”
他要那麽多銀錢也毫無用處,這些可才是有價無市的傳世之寶。
“此話當真?”若八鬥先生此言當真,再過一段時日,便能拿著這些盈利去購置糧食,便能解了她的燃眉之急。
“立字為證。”八鬥先生說話間,已經立好了字據。
“八鬥先生如此爽快,我自然也不能虧待你,除卻他們的真跡,盈利還是得分三成給你。”雖然八鬥先生可以不要,但品雅書坊卻不一樣,若無利可圖,誰會為你白做事。
“也行。”八鬥先生又再次立下一份字據。
立好字據後,容清紓才步入正題,準備與他好好商議一番,“八鬥先生,方才我看了一眼你的話本,寇姑娘和皇子的感情確實是纏綿悱惻,婉轉動人,可卿姑娘未免也太過誇大其詞了。”
“賢弟難道不知,皇上讓太子殿下審訊貴妃的乳母江嬤嬤,她不僅供認了香料之事是她一人所為,還供出當年是如何迫害周姑娘,再嫁禍給容姑娘。如今容姑娘風頭正盛,我自然要趁此機會給她洗清冤屈,這也是眾人翹首以盼的。”
“是嗎?”見八鬥先生如此費盡心思,容清紓自己都要懷疑,是不是她威逼利誘讓他為自己正名了。
“雖說寇姑娘與皇子的真情讓人動容,可周姑娘多年深居簡出,琛王殿下對她雖是一腔真情,可也是花心無度之人,而且還隔了個錢貴妃。相較他們的愛而不得,卿姑娘的快意恩仇、高風亮節卻更是深入人心。”
“可惜容姑娘在感情上不開竅,整日搗鼓那些醫書,也不跟有婚約在身的風公子出雙入對。否則,若我為容姑娘寫個話本子,早就風行天下了。”
“八鬥先生與其想那些有的沒的,還不如做好眼前事。”竟然當麵批評她不開竅,感情的事,能勉強嗎?
“哈哈哈,賢弟無需擔憂。如今不僅是京城的話本子供不應求,就連京城之外的書坊也不遠萬裏前來與坊主合作。這前景一片大好,我自然得謀劃謀劃續篇的事。”
“續篇確實可以,但若是寫容清紓,恕我直言,她這人就與風月二字無關。”不止是這輩子,下輩子也一樣。
“你跟容姑娘有什麽深仇大恨,居然詛咒她孤苦一生。”這似乎也說不通,畢竟一開始還讓他想方設法為容清紓正名來著。
容清紓懶得和八鬥先生瞎扯那麽多,“既然那些過往之事已然水落石出,為容清紓正名倒是小事,激化錢貴妃和禦沐琛的矛盾,才是正事。”禦沐琛屢屢設計她,她也不是任人宰割之輩,如此良機,若不回禮,便是她的失禮了。
“賢弟,你這是要摻和到政治當中去?”
“放心,八鬥先生如今名聲在外,話本子又沒有指名道姓,他們也隻能吃這個啞巴虧。況且,有我在,八鬥先生無需擔心自己的安危。”其實,她早已派璃閣之人暗中保護八鬥先生。
“琛王仗著舅父兵權在手,為禍京城多年,早已是民怨沸騰,讓他與錢貴妃生隙,也算是讓大家出一口惡氣。原本還擔心賢弟不願涉及朝堂之爭,才遲遲未在話本當中刻意表現,既然賢弟開口,那我也不必再藏著掖著了。”八鬥先生仰天大笑,再次坐回桌案奮筆疾書,完全忽略了容清紓的存在。
容清紓暫時也沒別的話要對八鬥先生說,便也不再久留,整理了一下衣擺後,便起身離開了品雅書坊。
但她沒有徑直回尚書府,而是繞道去了忠勇侯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