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七章 我給他釀
“尹逐逍無視國法宮規,目無法紀,帶兵擅闖禁中,縱下行凶,罪證確鑿,請殿下定奪。”禦史大夫再次率先表態。
“尹逐逍確非造反,但擅闖禁中之罪,亦不能輕饒。”大理寺卿雖心有不甘,但在種種證據下,不得不服軟。
“一切請殿下定奪。”刑部尚書亦無奈道。
禦顏熠淡淡掃過眾人,“尹逐逍視律法於無物,理應嚴懲,但念其往日功勳,便從輕發落。幾位大人以為革職抄家,流放北境,如何?”
幾位大臣眼皮一跳,抄家流放是從輕發落?
況且,北境可是邊陲之地,戰亂一起,項上人頭隨時不保。一旦流放,可是置尹逐逍於死地。
但還是極其配合道:“殿下裁決,公正嚴明,下官佩服。”
“至於陶衍,護衛宮廷不力,左遷至戚州知府。”
“殿下,戚州乃不毛之地,陶衍罪不至此。”禦史大夫忍不住求情。
“杜禦史認為本宮如此處置,有失公允,那依杜禦史之見,如何處置方能警示他人,杜絕後患?”
禦史大夫見到笑得溫潤的禦顏熠,莫名升起一種毛骨悚然之感。
“棠華,我送你回宮。”禦顏熠沒有再理會眾人,直接走向禦棠華。
待到走出府衙之時,禦棠華見四下無人,才開口道:“太子哥哥,棠華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逃出皇宮,不是故意晚到的。”
“無妨。”
“太子哥哥,父皇既將此案交由你主審,你為何要還要將尹逐逍發配邊疆?”
“臘梅隻有曆經風霜,才能淩寒綻放,尹逐逍因天資卓越而平步青雲,未經磨礪,難成大器。”
“歐陽韻自戕,對他打擊不輕,他會不會因此一蹶不振?”禦棠華擔心道。
“自暴自棄,抑或是淩寒傲雪,都是他自己的選擇 ,與人無尤。”禦顏熠緩緩登上馬車。
“太子哥哥,你日後會迎娶什麽樣的女子,要不要我幫你物色物色?”禦棠華笑嘻嘻地看著禦顏熠。
禦顏熠聞言,不禁勾唇一笑,“也許是一無是處的女子。”
“啊?”禦棠華以為自己聽錯了。
但見到禦顏熠滿臉柔情,又失望道:“原來太子哥哥已然心有所屬,真是可惜。”葭兒沒機會了。
禦顏熠再未開口,靠在車壁小憩,禦棠華則是掀開車簾,四處觀望。
待進入皇城後,禦棠華急急跳下馬車,向禦顏熠眨巴眼睛道:“今日我擅闖公堂之事,便交給太子哥哥善後了。”
“嗯。”
禦顏熠目送禦棠華離去,直至她的身影消失後,才淡淡收回視線,向延和殿而去。
“來了。”古禦帝君一聽到外麵的腳步聲,便知所來為何人。
“父皇。”禦顏熠徐徐行禮。
“跪下!”古禦帝君摔下奏折,嚴聲嗬斥。
禦顏熠並未多言,隻是緩緩屈膝下跪。
“禦顏熠,你可知錯?”這是禦顏熠回古禦後,古禦帝頭一遭發這麽大的脾氣。
禦顏熠神情肅然,不卑不亢,“兒臣身為我朝儲君,身係天下蒼生,黎民福祉。卻行事莽撞,不計後果,將自己置於險境之中。請父皇降罪,兒臣甘願受罰。”
“知錯而犯錯,乃大錯。你可曾想過,你身為國朝儲君,一旦深造不測,必引得社稷不穩、朝野動蕩。那些古籍固然珍貴,可也不值得你以身犯險。你便在此好好反省,長點記性。”古禦帝君丟下一席話後,便大步邁出延和殿。
“兒臣遵旨。”
“繁露,顏熠可有傳什麽消息回來?”接連三日,禦顏熠都沒有回府,也沒有任何消息。
繁露不禁掩唇笑著打趣道:“容姑娘,你三句話不離殿下,奴婢都記不清,你向奴婢問了多少次殿下的事了。容姑娘不必擔心,若是殿下有事,不說殿下會傳信告知,外麵也早就傳得沸沸揚揚了。既然沒有消息,那就好消息,說明殿下無事。”
謝臨也一邊擺弄著酒壇子,一邊笑嘻嘻地取笑道:“姐姐這是關心則亂,隻要事關太子殿下,姐姐往日的鎮定自若,聰慧謀略,統統都拋到九霄雲外了。太子殿下自從離開後,便沒了任何的音信,這麽久都沒有聯係,姐姐能不擔心嘛。”
容清紓小臉一熱,轉移話題道:“你們去將這些酒壇都埋起來,別胡說八道了。”
“容姑娘,隻要將酒埋進地裏,等一段時間後再挖出來,便能喝了?”繁露現在還不太敢相信,自己居然親手釀出了酒。
謝臨嘴皮子利索,誇起人來更是讓人心花怒放,“那是自然,釀酒本來就不是什麽難事,再加上有姐姐這麽一個行家裏手在,還有十八般武藝,樣樣精通的我在,想釀出什麽絕世佳釀都不成問題。”
繁露笑著摸了摸謝臨的腦袋,“多虧了容姑娘指點,還有無所不能的謝臨幫忙。不然,奴婢這輩子都學不會釀酒了。”
“繁露,這兩壇留給你,剩下的都送給老禿驢吧,上次便答應他的。”容清紓指著那十數壇酒。
“姐姐不給太子殿下留幾壇嗎?到時候太子殿下知道了,生姐姐的氣,不搭理姐姐了,姐姐可別躲在角落裏哭鼻子。”
“不用,若他想喝,我以後給他釀。”據她所知,禦顏熠似乎並不愛飲酒。
“真希望容姑娘早點嫁入太子府。”繁露打趣一番容清紓後,立即拉走還想聒聒噪噪的謝臨,將空間留給他們二人。
容清紓聞言,笑容漸漸爬滿小臉。
“原來,你已如此迫不及待嫁給我。”
等容清紓回過神來時,隻見近在眼前的禦顏熠,含著玩味的笑意注視著她。
“是又如何,你生得這般俊俏,若不早日據為己有,怎能心安。”容清紓緊緊地抱著禦顏熠。
“容清紓,還有四個月。”禦顏熠輕聲歎息。
四個月後,便是禦顏熠及冠。
“也不知,你如何說服皇上,為我們賜婚。”古禦帝君對她的態度,她可是一清二楚。
雖然前幾日有了些許的改觀,但那也並不足以讓他接納她。
“山人自有妙計。”
“就知道賣關子。”容清紓嗔道。
禦顏熠含笑不語。
“你這幾日很忙?聽說尹逐逍一案結案後,你又匆匆入了宮。”容清紓這才發現,禦顏熠眼窩烏青凹陷,還有眼底裏的紅血絲。
“如今你身子虛,憂思過重,更傷身體。外麵的風風雨雨,有我替你頂著,你隻需在府中養好身體便是。永遠不要忘記,你是我的人,凡事都能依仗我,記住了嗎?”
“遲早得被你養廢。”雖是埋怨,可眼底的瀲灩光華,卻怎麽也遮掩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