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三章 醜惡嫉妒
容清紓的車駕,甫一進入皇城,便聽到了一眾貴女此起彼伏的嘲笑怒罵聲。
“容清紓算是哪根蔥,明知容家有那道家規,不得與皇室宗親聯姻,還恬不知恥地勾引太子殿下。引得殿下與皇上父子反目,與朝臣勢同水火,讓殿下在朝中孤立無援,走上昔日齊王殿下的老路,真是禍國殃民的禍水。”
“就是,明明一無是處,惡名在外。也不知道用了些什麽狐媚手段,才讓太子殿下看上了她。”
“你難道不知道,最近品雅書坊出的那本《醫者濟世》,可是風靡京城。聽說,那可是京中的大才子沈柯亭秉筆、八鬥先生潤色的話本子,專門為容清紓立傳。正因如此,容清紓也一躍成為京中炙手可熱之人,以前那些斑斑劣跡,也快要被美名掩去了。指不準,太子殿下便是被這話本子蒙蔽了,才會看上她。”
“八鬥先生和沈公子都是狷狂耿介之人,從不為功名利祿摧眉折腰,也不知容家給了他們什麽,竟然讓他們為不顧真相,為容清紓寫這種欺世盜名的話本子。”
“你們懂什麽,容家千年世家,背後又有融菁書院,八鬥先生和沈公子都是讀書人,自然對容家景仰不已。可大公子向來眼高於頂,就寶貝那麽一個妹妹,為了與大公子相交,自然得先取悅容清紓。”
“隻可惜,你我不是容家的女兒,否則,哪裏還輪得上那個蠢笨至極的容清紓,不得早早地飛上枝頭變鳳凰。”
那些貴女突然哈哈大笑。
“就是,容家這種千年世家,如今也要走下坡路,毀於一旦了,這一輩的姑娘,一個不如一個。前有容吟蓁自不量力,想要勾引黎王殿下,最後顏麵掃地,隻能躲在寺廟裏清修,連群英薈萃都沒有臉麵參加;如今,容清紓不知死活地引誘太子殿下,指不準以後會有什麽下場……”
外麵的談論的話,越來越不堪入耳。
起初,容清紓還能無所謂,想著借群英薈萃給所有人一個響亮的耳光。可當她們提及容吟蓁之時,容清紓卻再也忍不住了。
莫如深則是一直盯著容清紓,看她到底能忍到幾時。沒想到,容清紓這麽快便坐不住了,掀開車簾跳下馬車。
莫如深也緊跟在後麵,準備好好看這一場熱鬧,“容清紓,你等等我!”
容清紓下了馬車後,噙著一抹清淺的笑意,淡淡地掃視著眾人,看不出任何的喜怒,“京中之人,不乏論人是非者,卻也隻敢背後論人。幾位姐姐當麵毀譽容家,當真是高風亮節,光明磊落,讓人好生佩服。”
幾個貴女聽到容清紓的聲音,嬌軀忽的一顫。一個個的,都無地自容地麵麵相覷,嘴巴像是被人堵住了,說不出一句話來。
她們是確信容清紓不在此處,才敢這麽明目張膽地議論容清紓。
如今,心狠手辣的容清紓就站在她們麵前,她們還怎麽敢開口,都是不要命了嗎。
容清紓勾起一抹嘲諷的笑意,“我雖才疏學淺,資質平庸,未曾博覽群書,卻也知曉,《烈女傳》有雲:擇辭而說,不道惡語。宮規也明言:不得譏謗他人。幾位姐姐是京中的才女,自然也是對宮規婦言爛熟於心的。”
一個頗有幾分姿色的藕衣女子,雖然有幾分忌憚容清紓,還是一臉傲色道:“自幼時起,母親便再三訓誡,女子要遵守三從四德;至於宮規,更是請了宮中德高望重的嬤嬤教導。我對於婦言宮規,自然是一清二楚的。”
容清紓淺笑盈盈,“既然如此,那幾位姐姐便是明知故犯。我記得,按照宮規,是要罪罰加倍的。”
那女子臉色一白,被容清紓這麽一逼,反而憑空升起一股子勇氣,“容清紓,你算什麽身份,真以為自己代表皇室參加群英薈萃,就是未來的太子妃?就能在宮中作威作福?你憑什麽給我定罰?”
“宮中事宜,有太後娘娘、皇後娘娘、貴妃娘娘處理,我自然不會越俎代庖,私自處置於你。不過,方才你當眾議論容家是非,可是眾目睽睽。即便我們容家寬宏大量,不計較這等小事,但諸位娘娘,為了正宮規,你怕是罪責難逃了。”
容清紓又瞥向其他一臉嫉妒怨恨的貴女,展顏一笑,“當然,其他姐姐家中,與容府皆有結交,想必不會攀誣容家,自是不必擔心責罰的。”
殺雞儆猴,隻需要挑刺頭便是,沒必要得罪一大堆人,否則,便得不償失了。
其他的貴女,想著容清紓眼下是如日中天,根本不能得罪。一時之間,也都堆著一臉假笑,向容清紓套近乎。
藕衣女子氣憤不已地指著一眾貴女,“你們當真是翻臉無情,當初還說好要統一戰線,共抗外敵,容清紓區區幾句話,你們就怕了,真是一群慫貨。”
其他貴女聽了藕衣女的話,臉上有些掛不住,但還是擠出一抹難看的笑意,“清紓,她就是胡言亂語,見到人就隨意攀扯,你可千萬別當真。待會,我們便稟告貴妃娘娘,讓娘娘好好處置她。”
“就是就是。”
容清紓心中不禁冷笑,這些人,變臉還真是比翻書還快,“我還要參加群英薈萃,便不奉陪各位姐妹了。”
容清紓正準備離開這個烏煙瘴氣的地方,任葭的聲音卻突然響起,“清紓,我想向你討個人情,不知可否答應?”
這些追捧禦顏熠的貴女,容清紓還真沒放在眼裏。
不過,任葭卻是一位強勁的對手,她也不敢輕視,“任姑娘請講。”
任葭出現後,那些簇擁在容清紓身邊的貴女,一個個的,也都站到了任葭身後。就連那藕衣女,也沒有了原本的擔驚受怕。
任葭不動聲色地擋在藕衣女麵前,“這位鄭姐姐心直口快,皇姑母也是知曉的,每次都戲說要罰她,卻從未真的處罰。清紓大人有大量,想必也不會因為幾句小兒女家的玩笑戲言,便傷了姐妹間的情分。”
莫如深突然笑出聲來,“容清紓,你不隻有一個姐姐麽,這是哪門子的姐妹情分。”
容清紓也接著莫如深的話頭,“說到姐妹情分,這位鄭姑娘方才惡意羞辱吟蓁姐姐,我若不替她討回公道,才是無視姐妹情分,寒了吟蓁姐姐的心。你說對嗎,任姑娘?”
任葭突然眼裏泛著盈盈的淚光,似是受了極大的委屈,無力地倚在婢女身上,“清紓,得饒人處且饒人,不過姐妹間幾句玩笑戲言,你又何必苦苦揪住不放。我沒有別的意思,隻是想讓姐妹們,都能和睦相處而已。”
其他的貴女們見狀,立即會意,甚至還對容清紓下跪,“清紓,我們真的隻是無心之失,求求你,放我們一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