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六章 趁早認輸
帷帳中的禦棠華坐立不安,沒過多久,就掀開帷帳左顧右盼,“清紓,太子哥哥怎麽還沒過來,下一個就是你了。”
容清紓早已換好舞衣,時不時的把玩著舞衣上的傾漱鈴,“沒事,又不是什麽重要之事。”
雖然,容清紓心中還是很期待禦顏熠的到來,但他此時還未過來,想必也是被要事絆住了,一時半會來不了。
男兒當以公務為重,容清紓心裏還是分得清輕重緩急的。
禦棠華一臉的憤憤不平,“容家主、容夫人帶著千衡哥哥去普世寺探望吟蓁和雲姑娘了,三公子在尚書府準備來年春闈,你那兩個弟弟現在好得都忘了你。容家的人,一個也沒有過來,若是太子哥哥還不來,那清紓你今日就是孤軍奮戰了。”
容清紓沒開口,莫如深就忍不住站起來了,“這不是還有我和你在,容清紓怎麽就單槍匹馬了。”
禦棠華氣鼓鼓的嘟囔著櫻桃小嘴,“莫如深,你剛剛跑去和那些人談生意,難道你沒有聽到,他們說的話有多難聽。”
莫如深又悠哉悠哉的取下隨身攜帶的袖珍算盤,一邊對照著塗塗畫畫的宣紙,一邊手指靈活地撥弄著珠子,“不就是說容清紓攀龍附鳳,妄圖嫁入皇室,一向對她寵愛有加的容家主、容夫人,都對她失望透頂。所以,這次群英薈萃,容家都沒有一個人陪她過來。就連禦顏熠,都對她失了興趣,不願意過來陪她了。”
禦棠華見容清紓若無其事的吃著點心,莫如深也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無力地望了望天,“她們都這麽胡說八道了,你們怎麽就沒一點反應。”再不管管,就真要讓她們騎到頭上了。
若不是禦棠華顧忌著任葭那些威脅的話,早就衝出去了。
莫如深打了個哈欠,“這些不敢對容清紓當麵說的話算什麽,更難聽的話,容清紓都聽過,也沒見她被那些流言蜚語逼瘋。是吧,容清紓?”
“咚──咚──咚──”這時,外麵突然傳來三聲擊響銅鑼的聲音。
隨之而來的,是太監嘹亮的鴨公嗓,“下一場,樂舞比試,顧添香挑戰容清紓。”
容清紓聞言,趕緊擦了擦嘴角的點心屑末,“我要上場了。”
禦棠華見容清紓躍躍欲試,雖然不想打擊容清紓,但還是安慰地拍了拍她的肩膀,“清紓,不要有壓力,輸了也無妨。”
莫如深也插著腰哈哈大笑,“容清紓,要不然,你現在就認輸吧。不然,到時候輸得太慘,我都不想跟你站一起了。”
容清紓抽了抽嘴角,“你們就這麽巴不得我輸嘛。”
“不是巴不得,是你本來就會輸。我可是把最近賺來的銀子,都押在顧添香身上了,就等著今日大撈一把。”
容清紓仔細想了想,“要不然,我還是認輸吧,不然,要是我贏了顧添香,那你不得虧死。”莫如深賺來的銀子,也是她的呀,如果真贏了,要賠那麽多銀子,她會心疼死的,這也太劃不來了。
這時,顧添香飄渺清透的聲音,突然鑽進了帷帳之中,“容清紓,你如此磨磨蹭蹭,半天不上場,莫不是想要向我認輸?”
正當容清紓想要開口,莫如深卻一把將容清紓推了出去,“你可不能認輸,你今日若能贏顧添香,賭坊賠的銀子算我的。”
容清紓眸光一亮,“那就說定了。”
禦棠華見容清紓一步步走向高台,揉了揉腦袋,一臉的疑惑不解,“莫如深,我怎麽瞧著,清紓對於這場比試,好像勝券在握。還有你,這麽希望清紓能贏,就不怕自己輸得血本無歸?”
容清紓身邊的人,怎麽一個個的,都這麽奇怪。
莫如深優哉遊哉地架著二郎腿,“你又不是容清紓,這麽擔心輸贏做甚,還不如好好觀賽。”
“說的也是。”禦棠華讚同地點了點頭,讓人將帷幔掀開,一眨不眨地盯著容清紓,生怕錯漏掉什麽。
容清紓踏著木橋,越過環繞在高台上的潺潺流水,一身清然傲骨地登上高台,迎接她的便是顧添香的嘲諷,“容姑娘既然技不如人,便不要上場。”
容清紓掃過顧添香隆起的腹部,眼底閃過一抹深思,“尚未較量比試,顧側妃又怎知,我會是你的手下敗將?”
“連樂器都沒帶,可不就是認輸?”
“樂器之事,便不勞顧側妃操心了。不過,顧側妃有孕在身,比試可別太賣力。萬一磕著碰著,琛王殿下可要後繼無人了;顧側妃沒了依仗,這側妃之位,也未必能保住。”
顧添香抱著琵琶的雙手氣得青筋暴起,“容清紓,你就等著認輸吧。”
“樂舞比試,不論曲目規則,重在功底技巧、動人以情、新穎出奇。容姑娘、顧側妃,你們哪位先向大家展示?”
顧添香揚了揚高傲的下顎,“容清紓,你敢不敢與我同時比試樂舞,就用大家都耳熟能詳的《一念誤》,不限時長,不限規則,一曲定輸贏,先斷音為敗。”
一時之間,台下沸騰了,“《一念誤》是顧添香的成名曲,若是按照她的提議來比試,容清紓不就是必敗無疑了。”
“容清紓本來就技不如人,無論如何比試,她都不是顧添香的對手。顧側妃這麽提議,是為了給容清紓台階下,你懂什麽?”
……
麵對著台下此起彼伏的質疑之聲,容清紓卻突然含笑道:“就按顧側妃的提議。”
顧添香調了調琵琶弦試音,“既然如此,那便開始吧。”
容清紓望了望遠處,禦顏熠的身影還未出現,心中不免有些遺憾失落。
但沒過多久,便將那些愁緒掩下,將清亮透淨的目光,定在一處半敞的帷帳,“襄宸,借你琴簫一用。”
容清紓當場借樂器,顧添香除了揚起一抹嘲諷的笑意,卻也並未阻攔。在她眼中,無論容清紓做多少,都隻會是無用之功。
容清紓話音一落,宮襄宸便手執著琴簫,翩然飄落在高台之上。
逼音成線,送入容清紓耳中,“容清紓,我這琴簫,可是要等著,日後與我夫人琴簫合奏,怎能被你捷足先登。當然,若是你對我許以重利,我也許能借你一用。”
容清紓真想拍死宮襄宸,他當初能得到這琴簫,還是沾了她的光。
既然宮襄宸這麽不給麵子,那她也不介意惡心惡心宮襄宸,“我聽聞,你日日在驛館對著韓織歡撫琴表明心跡,結果還被人家羞辱了一頓。要不要我幫你一把,促成這樁姻緣。”
宮襄宸忽的神色一變,將手中的琴簫扔給容清紓,有些慌亂地逃下了高台,“別弄壞了。”
容清紓一時有些摸不著頭腦,但當務之急是與顧添香比試,卻也並未深思,緊緊地將琴簫握於手中,“顧側妃,開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