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七章 琛王求糧
古禦帝的眉心,似乎有幾分不耐,“慌慌張張,成何體統!”
“兒臣……”禦沐琛跑進殿內,正要跪在古禦帝麵前之時,卻看見了坐得端方的禦顏熠,和憋著笑意的容清紓。
三人其樂融融地坐在棋盤對弈,而一旁的他,卻像個不速之客,打擾了他們的清閑雅致。
不過,禦沐琛對此也不在意,他在意的是,不能當著容清紓這個宿敵的麵丟臉。
雖然他要稟告之事,十分緊要,但有禦顏熠和容清紓在,此事未必能成。所以,他隻能挨到他們離去後,才能向古禦帝開口。
當下,也示意一旁的韓公公搬來一條凳子,裝成恭恭敬敬的模樣,坐在禦顏熠身邊,“兒臣在府中聽聞,今日太子王兄要和父皇對弈,便特意進宮前來觀摩一二,以期能從中拾得些許父皇與太子王兄的牙慧。”
禦顏熠不動聲色地向將凳子往麵挪了挪,似乎想要拉開和禦沐琛的距離,“琛王既是一心向棋之人,那麽,琛王以為,此局何人能得勝?”
容清紓發現禦顏熠的小動作後,忍不住埋著腦袋發笑,但察覺到古禦帝肅然的目光後,立即忍住笑意,端端正正地坐直了身子。
禦沐琛被禦顏熠那麽一問,隻好硬著頭皮掃視了一眼棋局,然後,立即滿臉崇拜地望向古禦帝,“父皇果真有萬夫不當之勇,心思縝密,下棋落子步步為營,將太子王兄圍困於一隅之地,再無力反擊。可惜父皇是一國之君,禦駕親征多有不便,不然,若是由父皇排兵布陣,指揮千軍萬馬,定能將敵人打得潰不成軍,丟盔卸甲。”
“噗嗤!”容清紓聽了這話,實在是忍不住了,禦沐琛這溜須拍馬的本領,確實是讓人望塵莫及。
隻不過,這馬屁拍在馬腿上,實在是讓人啼笑皆非。
古禦帝雖然瞪著容清紓,可眼底卻不見怒意,“容清紓,你有意見?”
“我……”她是該實話實說呢,還是也要溜須拍馬呢?
容清紓念及此,不自覺地忘了一眼禦顏熠。
禦顏熠瞥了一眼禦沐琛,“阿諛奉承,乃欺君之罪。”
得!
禦顏熠這話一出,她自然得冒著古禦帝龍顏大怒的風險,實話實說了。
不過,她自然也得將話修飾一番,“實則虛之,虛則實之。此棋局看似皇上略勝一籌,實則是雙方僵持不下,進退維穀。即便再有錦囊妙計,若想勝出,也隻能慘勝。”
當然,這隻是針對古禦帝而言,他若想求勝,隻能拚著魚死網破,也許還能扭轉乾坤。但禦顏熠若想贏得此局,隻要不在意眼前的蠅頭小利,便能輕而易舉地取勝。
禦沐琛則是被容清紓的話一驚,禦顏熠棋術當真如此高超?連打敗滿朝文武大臣無敵手的古禦帝,也成為了他的手下敗將。
古禦帝敗局已定,興致缺缺地將棋子扔進棋盒,“她給我做軍師,也不見熠兒手下留情。”
古禦帝原本以為,容清紓和他一邊,禦顏熠怎麽著,也得意思意思,再讓他幾步棋。
可禦顏熠倒好,往日會讓好幾步棋,今日愣是一步棋也沒讓。
“今日兒臣若是讓棋,必然要輸得一塌糊塗。這局棋,父皇雖顯敗象,若是能壯士斷腕,必然能反敗為勝。”
“當真以為朕不知道,你誇的是誰。”古禦帝給了容清紓一個白眼,他就沒見禦顏熠對他拍過馬屁。
“她隻不過一介女子,偶爾誇獎讚賞幾句,不會影響國家大計。父皇卻是一國之君,一言一行都關乎黎民生計,兒臣身為臣子,需得時時刻刻鞭策父皇,國家方能清平繁榮,長治久安。”
容清紓都要忍不住對禦顏熠豎起大拇指,這才是拍馬屁的最高境界。
一邊駁斥不能阿諛奉承,一邊又溜須拍馬,偏偏還讓人挑不出一絲錯處來。
禦沐琛見他們你一言我一語,他根本就插不進去話,索性直接生硬地轉移話題,然後再借機將禦顏熠趕走,“若我沒記錯,明日,太子王兄還要與風國師較量棋道,太子王兄此時如此悠閑,想必是穩操勝券了。”
雖然禦顏熠沒有向古禦帝提及此事,讓他心中有幾分不悅,但這並不代表他會因此心懷芥蒂,“熠兒何時與風遷宿對弈,朕明日親自去校場觀賽。”
古禦帝話音一落,禦沐琛立即搶先一步回答道:“父皇,是明日上午。若是父皇前去,那兒臣理應作陪。看來,明日的觀賽席,想必要座無虛席了。”
禦顏熠看向一旁的禦沐琛,笑得意味深長,“琛王當真如此清閑,莫非,忘記自己今日因何麵聖了?亦或者,是因為我在此伴駕,琛王開口多有不便?”
“哦?”古禦帝似乎來了興致,“都是一家人,有話但說無妨。”
容清紓則是尷尬了,看他們這神色,似乎是要談政事。此時,她到底要不要回避?
罷了,沒讓她走,那她就厚顏無恥地留下吧。
反正她也好奇,禦沐琛到底要說什麽。
禦顏熠那番話,已經將禦沐琛逼到騎虎難下的地步,若是此時不說,日後便再無機會開口。
雖然想私下裏求古禦應下此事,可如今也容不得他選擇了,隻好硬著頭皮開口,“父皇,行軍作戰,糧草是製敵關鍵。若是三軍缺少糧草,無法保證將士溫飽,長此以往,即便士氣高漲,也無法克敵製勝,甚至會慘敗收場。”
古禦帝讚同地點了點頭,“行軍打仗,糧食自是重之又重。”
禦沐琛一喜,“父皇,錢大將軍率領將士鎮守邊關,守護古禦安寧,為了古禦勞心勞力。可因為糧草短缺,為了給將士們省下口糧,每日隻食一餐,如今已經瘦得形銷骨立,不成人形。可這終究不是長久之計,唯有盡快讓戶部撥糧,才能穩定軍心,守護邊境安寧。”
容清紓不禁暗歎:難怪禦沐琛近日沒有找她麻煩,原來是在為糧草之事犯愁。
禦顏熠斂了斂神,“父皇,據兒臣所知,半月前,戶部已然籌措糧草運往邊界。算算時日,糧草到邊境不過數日功夫,軍中又怎會糧草短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