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一章 盲棋對戰
“今日，黎王殿下下朝後，陪著皇上去看太子殿下的比試。誰知，凜宮四皇子臨時起意，對黎王殿下下戰書，當場比試劍術。黎王殿下雖然昨日因公負傷，還是答應了這場比試。”
“一開始，雙方也算是遵守劍道，點到為止。可交手了幾十招以後，雙方不知為何，似乎像有什麽深仇大恨一般，出招處處都想置對方於死地，沒有留一絲情麵，誰都攔不住。”
訴琴對於此事，頭一個不信，“黎王殿下行事，素來講求章法分寸；宸公子看似狂放不羈，也是看重規章禮數之人。他們又怎會當眾這般痛下殺手，你可不要胡言亂語。”
其他人也紛紛質疑，謝臨所言的真實性。
容清紓則是一臉正色，“謝臨，你繼續說。”
“後來，明王妃和山長當機立斷，讓自己的親隨，趁他們不備之時，出手打暈他們後，送回了各自的府上。”
“聽說，他們身上都受了不少傷，至少得好好養上一段時間才行。因為今日這件事，皇上還當眾宣布，取消了他們的成績和參賽資格。”
眾人或多或少，都有些唏噓不已，唯獨蘇嬤嬤，一臉的喜色，“這麽一說，還是好事，在那些守擂者中，黎王殿下勝績最多。若是他的成績被抹去，剩下這些守擂者，就是矮子裏麵挑將軍，那姑娘最後還真有可能奪魁。”
藿藍反應過來，也是喜笑顏開，“還真是，黎王殿下勝五場，琛王殿下三場，棠華公主兩場，姑娘也是兩場。隻要主子贏了聶斕，再隨隨便便贏一場，那最終的奪魁者，非主子莫屬了。”
“姑娘還真是被上天眷顧，原本是墊底的，這都還能撿漏奪魁。”
“……”
容清紓聽著這些話，很想告訴他們：不會說話，就不要亂說。
謝臨見眾人的討論聲變小之後，才興高采烈地高呼道：“你們還想不想聽太子殿下和風國師的比試。”
這時，打打鬧鬧的眾人，立即回歸原位坐好，“當然想了。”
“你們要不要猜猜，這場比試，到底是誰輸誰贏？”
提到禦顏熠後比試後，玄寂也從屋簷上跳下，“這還用說，當然是我們太子殿下。”
容清紓也一臉肯定，毫不猶豫地開口，“就是，當然是顏熠了。”
眾人齊齊一笑，意味深長地望著容清紓，“哈哈哈，那我們都猜太子殿下。”
謝臨急得跺了跺腳，“大家都知道，太子殿下文韜武略，樣樣精通；琴棋書畫，無所不能。猜輸贏太簡單了，大家還是猜猜，風國師輸了太子殿下幾顆子吧。”
玄寂說著，還比劃了手指，“我猜十顆。”
訴琴給了玄寂一個白眼，“風國師才能卓絕，雖然今日惜敗，但也不會輸得那麽慘吧，我猜一顆子。”
玄寂冷嗤一聲，“時間再如何天賦異稟之人，和太子殿下相比，也要相形見絀，風遷宿怎麽可能隻輸一顆子。”
謝臨對著容清紓擠眉弄眼，“姐姐要不要猜猜？”
容清紓見眾人一臉期待的模樣，猶豫了片刻後，才不確定地開口，“那我猜……”容清紓手指比劃了一個三，“三顆？”
容清紓話音一落，背後便響起禦顏熠失落的聲音，“嗯，今日你沒有去校場，我心神恍惚，隻贏了他三子。”
一眾人見禦顏熠過來後，一個個的，都笑著擠眉弄眼，不用他們開口，便自覺地退了下去。
容清紓可憐兮兮地癟著嘴，“唉，真可惜，我都沒看到。”
“那，我們下一局，如何？”
“下盲棋？”當初，禦顏熠說，回京後，要和她下盲棋，她就一直心心念念這件事。
“都依你。”
容清紓興奮地握著拳頭跳起來，“藿藍，幫我把流辰拿出來。”
等一眾人將這邊布置好，二人就要對弈時，容千衡也火急火燎地趕了過來，“下盲棋這等奇事，怎能少得了我，我來給你們做判官。”
“榮幸之至。”禦顏熠說話間，已經背對著棋盤，在雙目覆上了白綾。
起初落子，二人幾乎都是不假思索，但在棋盤上的棋子，漸漸變多之後，二人的速度，也漸漸的變慢了。
謝臨等人，對於下棋，都是一群門外漢，一個個的，都大眼瞪小眼。
最終，謝臨還是忍不住了，“大公子，下盲棋很難嗎？”
“自然，他們必須憑借著記憶，記錄雙方的落子情況，在腦海中形成二人的棋局，才能繼續下下去，越到後麵越困難。圍棋縱橫皆有十九條線，共有三百六十一個交叉點，若是沒有驚人的記憶力，根本無法對弈。”
更何況，他們都是棋道的高手，每一步落子都要深思熟慮。
“大公子，你說這些，我也聽不懂。要不然，你跟我說說，他們對弈的情勢如何了，姐姐還要多久才會贏？”
謝臨此言一出，眾人紛紛點頭附和。
容千衡瞥了瞥一旁的木椅，謝臨立即會意，將木椅搬到容千衡身後，還順勢端來一盞茶，“大公子，請慢用。”
容千衡飲下一口茶，“你叫謝臨，是吧。”
“是的是的，難為大公子還記得我。”
容千衡瞥了一眼棋局，“其實，小紓這一局想要贏小熠，也不難。”正吊起謝臨的胃口時，容千衡卻話鋒一轉，“不過，你我非親非故，我為何要告訴你。”
一旁幫容清紓執棋落子的藿藍，見容千衡戲耍謝臨，實在看不下去了。
正要起身讓訴琴代容清紓落子，她去給謝臨等人講解局勢，卻被容千衡狠狠一瞪，埋著腦袋不再說話了。
容千衡將茶盞放下，撐著下巴看向埋頭靜默不語的謝臨，“謝臨，你也覺得，我們非親非故，你提出這種無理要求，有些過分了，是吧。”
謝臨想起自己尷尬的身份，一時不知如何開口，“我……”
“我也是隨和親切之人，你叫小紓一聲姐姐，我自然也會把你當弟弟。”
謝臨眼睛一亮，難以置信地望向容千衡，“真的嗎？”
容千衡像極了拐賣小孩的人販子，“自然，不過，作為弟弟，是不是要幫哥哥分擔一些事務？
“嗯，是的。”
“自從林繪這個調香大師隕落後，調香界也不複往日榮光。前幾日，有人登門造訪，希望容家能著一本香經，使得調香術再登神壇。”
“我明白大公子的意思，我現在的衣食用度，全都倚仗容家。我會將自己所學，再結合其他調香古方，記載下來，編纂成書。不僅是重操舊業，也是報答容家大恩。”謝臨正發愁，自己每日無所事事，蹉跎年月，枉費了林繪的盡心栽培。
“那以你如今的才學，能完成這帙卷浩繁的巨著嗎？”
謝臨並非愚笨之人，自然明白了容千衡的用意，“大公子是想讓我進學？”
“也無需成為一代名士，揚名天下。至少要略知經義，識文斷字，方能提筆作文，也不枉容家義子之名。融菁書院所學艱深晦澀，你必然也適應不了，故而，我特意給你請了教書先生。”
“大公子……”謝臨見容千衡眉目不悅，立即感慨萬千地改口道：“哥哥。”
藿藍見容千衡原來是為了勸學，暗自懊惱自己方才的衝動。而其他人，都對謝臨投以羨慕的眼光。
容千衡這才笑著點頭，給謝臨解說容清紓與禦顏熠對弈的進展，“如今，小紓被小熠死死圍住，縱有一身本事，卻顧慮重重，施展不開，猶如困獸猶鬥，情勢已不容樂觀。”
謝臨捏著拳頭，急得都要跳起來，“啊？姐姐都要輸了，哥哥還笑得這麽開心。”
“棋局瞬息萬變，眼下呈一片敗象，安知下一刻不會局勢逆轉。”容千衡話音一落，容清紓又落下一子，“你看，小紓眼下便翻盤了，處處都壓製著小熠，讓他進入了絕境之中。”
“那姐姐是不是要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