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章 邊境出事
皆宜園的藥草入土後,長勢喜人。
容清紓也能心無掛礙地前往普世寺,探望在那邊帶發修行的禦棠華。
隻不過,坐著馬車排隊出城時,卻看到了不少前來京城逃難的難民。
這些難民,雖不是衣衫襤褸,卻都是麵黃肌瘦,一臉病態。
“玄寂,你去問問,這些人都是從何處來的?”
不出片刻,玄寂便匆匆回來複命,神色一臉的凝重,“太子妃,他們都是從邊境那邊過來的。聽說,那邊死了不少人。”
“所以,他們在封城的前一晚,便逃了出來,到京城來投奔親戚。隻不過,那些守城的官兵,不肯放他們進來。”
容清紓的麵容,不自覺爬上一層愁緒,“邊境本就兵荒馬亂,偶爾有所死傷,也實屬正常,又何至於封城?”
難道,禦顏熠那邊真的出事了?
“這個不清楚,他們說,是太子殿下力排眾議,嚴令封城,不許任何人出入。如今,譜城就相當於一座被隔絕的死城,誰也不知道,裏麵的情況如何?”
“調轉馬頭,我要進宮。”
這些百姓們不清楚譜城的形勢,但禦顏熠絕不會無緣無故封城,在封城之前,必然已經上書古禦帝,將一切緣由陳情於上。
否則,封城這麽大的事,即便禦顏熠是太子,也做不了主。
禦顏熠離開京城,差不多有一個月了,可她一直沒有收到任何的書信。
也就是說,禦顏熠一到那裏,就出事了。
“太子妃,你糊塗了,這是國事,女子不得幹政。皇上對你的態度雖然有所改善,但這是國政大事,他絕不會向你透露半點風聲。即便你進宮,也探聽不出任何的消息。”
容清紓自然明白,可事到如今,這已經是沒有辦法的辦法了。
即便她派人去打聽,這一來一回,至少也要好幾日,她真的等不起。
總不能,讓她將希望寄托在,這些一無所知的難民身上。
容清紓再一次開口,語氣是不容拒絕,“我要進宮!”
“主子,封城是大事。即便皇上點頭,若是沒有充分的理由,那些朝臣也絕不會輕易點頭。所以,太子殿下封城的緣由,那些朝中重臣必然知曉。”
容清紓被藿藍這麽一點,才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重重地敲了敲自己的腦袋,“我真的是急糊塗了,周叔叔與父皇私交甚深,又是身居太傅之職,定然知曉此事,我們改道去太傅府。”
容清紓一行人,匆匆忙忙趕到了太傅府。
隻是奇怪的是,太傅府一向將容清紓奉若上賓,今日得知容清紓登門,卻不由分說地將她拒之門外。
無論她找什麽借口,都不肯放她進去。
對此,玄寂顯然是沒轍了,“太子妃,我們現在怎麽辦?總不能硬闖吧?”
“沒錯,闖進去!”
“啊?太子妃,我也就隨口一說。你若真的硬闖重臣府邸,不用等到明日,延和殿便都是彈劾你的奏章了。”
她又不傻,闖太傅府還要弄得人盡皆知。
“別廢話,將馬車繞到東邊圍牆的槐樹下。”
凶神惡煞的容清紓,硬是嚇得玄寂不敢反駁一句,隻好乖乖地繞路。
“玄寂,你跟我進去。”玄寂在京城當中,也算是有頭有臉的。
基本上,那些見過禦顏熠的人,都知道玄寂是禦顏熠的得力幹將,所以,容清紓才會特意帶上玄寂。
玄寂見容清紓從圍牆上翻進,熟門熟路地在裏麵摸索,不由得一驚,“太子妃,你對太傅府的布防,這麽熟悉?”
“閉嘴,跟緊我,別驚動人。”
說來,也得感謝禦沐琛,上次他帶容清紓給周蔻看病,一路上如何避開太傅府布防的,她現在都熟記於心。
很快,容清紓便潛到了太傅府的書房。
這時,周太傅正在書房中辦公,門外守著兩個威風凜凜的侍衛。
容清紓小心地躲在不遠處的假山後,“玄寂,你去解決他們!”
太傅府的侍衛,雖然也都是練家子,但在武功高強的玄寂眼中,那都是一些花拳繡腿。
果然,不過眨眼功夫,玄寂便將他們悄無聲息地放倒了。
這下,容清紓便堂而皇之地向書房走去,但還是很有禮貌地敲了敲門,“周叔叔,是我,容清紓,可以進來嗎?”
周太傅不疾不徐地開口,那被歲月打磨沉澱的儒雅聲音,也像潺潺的溪流一樣,從房內流向房外,“太子妃費盡心思溜進太傅府,老夫又怎敢再次避而不見。”
容清紓對玄寂交代了一句什麽,才輕輕推門而入後,便直入主題,“清紓登門拜訪的目的,想必周叔叔很清楚了?”
否則,也不會一反常態,將她拒之門外。
周太傅捧著一本公文,細細瀏覽,連眼皮都沒抬,“若是太子妃登門的目的,是因為太子殿下,那恕老夫無可奉告。”
“周叔叔,我不問顏熠的事。我想知道,譜城百姓為何會有死傷?京城的官兵,又為何不肯放那些難民進城?”
周太傅仍舊是一臉的漠然,“太子妃問這些,無非還是旁敲側擊,打聽太子殿下的處境。老夫收到皇上嚴令,無論如何,都不能向太子妃透露半點風聲。太子妃不必再耗費心思,撬開老夫的口了。”
“周叔叔要如何才願意開口?”
邊境究竟發生了什麽事?為什麽要瞞著她?
“無可奉告。”
又是這一句。
既然如此,她也不能再顧及往日的情麵了,“我誠心誠意請求周叔叔,希望告知我譜城一事,可周叔叔卻不願開口,那晚輩隻好用些特殊手段了。”
周太傅,這一次都不願再對容清紓開口,隻是翻閱著公文。
容清紓的眉目間,盡是淩厲之色,“玄寂,將人帶進來!”
容清紓話音一落,玄寂便將被封住穴道的周安晏扛了進來。
“我也是被逼無奈,若是周叔叔不肯將譜城之事如實相告,我也隻好毀了太傅府的百年清譽了。”
從容淡定的周太傅,硬是被容清紓氣得直愣愣地站起,“你想做什麽?”
“周安晏對當朝太子妃圖謀已久,趁太子離京,將太子妃擄至太傅府,欲行不軌之事。”
一旁的玄寂,聽了容清紓隨口就編的胡話,都不禁渾身一哆嗦。
周太傅更是被氣得吹胡子瞪眼,直直地指著容清紓,“你……你……”
周太傅突然又摔坐在椅子上,差點一口氣沒緩過來。
“我知道,周叔叔有文人清士的風骨,無懼生死,卻在意聲名。我給周叔叔一盞茶的工夫,讓周叔叔好好權衡權衡利弊。”
若不是情非得已,容清紓也不想這樣的罪周太傅。
畢竟,周太傅對她如此客氣,是她曾經煞費苦心,才讓周太傅對她改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