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二章 帶你回京
也許是天可憐見,容清紓的悲愴情緒,感染了上天,讓上天也落下了密密匝匝的雨點,讓人分不清雨水和淚眼。
也許是上天認為,容清紓罪有應得,才用這些如針似箭的雨點,狠狠地懲罰她。
總之,這些滴滴的雨點,都目的明確地向容清紓襲來。
可容清紓卻好似沒有任何的感覺一樣,任由雨點無情地衝刷著她。
也不知過了多久,容清紓身上的傷口,因為沾水產生的痛意。
這股疼痛,刺激得她,漸漸恢複了些許神智,“不行,我不能自暴自棄,不然,就真的沒有希望了。”
容清紓在密密匝匝的雨水之中,艱難地睜開眼睛,又頂著雨水地無情打壓,強撐著一口氣站起來。
隻是,在容清紓搖搖晃晃地走到烏篷船那邊時,卻發現,烏篷船已經因為雨打風吹,漂到了河心。
容清紓上次和常越血拚內力,身負重傷,還沒有恢複。根本無法使用內力,飄到河心的烏篷船上避雨。
如今,容清紓要麽淋著雨,一步步走回城;要麽,在這裏淋雨,苦等禦顏熠回來。
容清紓很清楚,禦顏熠絕對不會再回來。
可容清紓想起,自己答應過禦顏熠,無論多久,都要等他回來。
明知等不到禦顏熠,容清紓還是毫不猶豫地選擇了後者。
這邊四下沒有樹木擋雨,容清紓為了少淋些雨,隻好蹲在地上,將腦袋埋進膝蓋裏。
看起來,就像是一隻被人遺棄的小貓,無依無靠,無人過問,好不可憐。
又過了半個時辰,禦顏熠還是沒有回來。
這時的野外,一片漆黑昏暗,又伴隨著不見停歇的瀝瀝大雨。
讓容清紓飽受著身體和心上的雙重煎熬。
她不知道,自己還能撐多久?
想到這裏的時候,容清紓已經倒在地上,漸漸地模糊了意識。
隻是,在迷迷糊糊間,容清紓察覺到,自己好像被人抱了起來。
容清紓雖然意識混沌,但還是習慣性地撐開眼皮,驚喜期待地開口,“顏熠……”
容延朗抱著懷裏輕得不能再輕的容清紓,聲音也漸漸地哽咽,“清紓妹妹,是二哥。”
自從和容清紓重逢後,他便接二連三地遇上,危在旦夕的她。
他真的痛恨,痛恨自己無能,無法保護容清紓。
容清紓望著容延朗那張英氣逼人的俊臉,說不失落,那是假的。
容清紓壓下心中的情緒,張了張嘴,卻沒發出任何聲音,便昏迷了過去。
容延朗卻讀出了容清紓的唇語,是‘回京’。
“好,二哥帶你回京,再也不讓人欺負你!”
冒著淅淅瀝瀝的夜雨,禦顏熠騎著駿馬疾馳。
快馬加鞭趕到河邊之時,卻發現烏篷船已經漂到了河心。
想起容清紓不會劃船,心中咯噔一跳。
還沒來得及下馬,便施展輕功,飄飛去向烏篷船。
驚慌失措地將烏篷船掀開之時,卻發現,烏篷船早已是人去船空,哪裏還有容清紓的身影。
禦顏熠眼底的嘲諷,一瞬間,便擴散到那張俊顏上,“容清紓,你口中,可還有一句真話?明知,隻是空歡喜一場,為何還要親自驗證。”
這時,玄寂也突然登上烏篷船,遞了一套衣袍給禦顏熠,“殿下,屬下和容長史趕到這裏的時候,容姑娘已經昏迷在外麵。”
“也不知道,究竟淋了多長時間的大雨。就算是昏迷,口裏也一直念著殿下的名字。如果殿下看到那樣無助可憐的容姑娘,肯定也會心疼的。”
禦顏熠忽的起身,“回官邸!”
“容長史是連夜帶容姑娘回京的,這時候,想必已經離開譜城了。殿下即便回去,也是見不到容姑娘的。”
禦顏熠腳步一頓,“你為何沒有護送她回京?”
“殿下沒有吩咐屬下,護送容姑娘回京,屬下不敢擅自做主。”玄寂又壯著膽子繼續開口,“而且,屬下還要向殿下解釋清楚,免得,殿下又誤會了容姑娘。”
“將這些藥丸,送給容清紓。”禦顏熠從懷中,掏出一個濕漉漉的綠瓷瓶,“記住,別說是我送的。”
“那……屬下還要回來嗎?”
“淞先生一人操持太子府庶務,想必辛勞,你回去幫幫他。順便,護送容清紓回去。”
以玄寂對禦顏熠的了解,順便後麵,才是重中之重。
“屬下明白!”
“嗯,去吧。”
“這邊關,白日裏熱得要命,可晚間,卻最是寒涼,殿下注意身子,別著涼了。”
玄寂將那套衣袍放下後,便急忙退出了烏篷船。
烏篷船隻餘禦顏熠一人時,禦顏熠那層冷硬無情的偽裝,終於被卸下。
隻餘一層層無助的落寞和冷清,“你不告而別後,為何又要再次回來,攪得我潰不成軍,節節敗退。”
“你讓我,究竟該如何麵對你才好?”
容清紓是被顛簸的馬車給顛醒的,醒來時,隻看到心疼不已的藿藍。
容清紓想要起來,卻發現自己渾身酸軟無力,“我……這是在哪……”
“主子,我們已經出了譜城。”
“那有沒有向顏熠留信?”
“主子放心,玄寂說,會向太子殿下解釋清楚的。”
“那便好!”舒了一口氣的容清紓,突然想到些什麽,“對了,我昏迷前,好像看到二哥了。”
“朗公子就在前邊的馬車,藿藍這就去請朗公子過來。”
容清紓一時疑惑不已,容延朗有軍務在身,怎麽能陪她回京?
正想開口去問時,藿藍已經出了馬車。
也好,那她親自問容延朗吧。
容延朗人還沒來,關切急迫的聲音,便傳了進來,“清紓妹妹,我聽藿藍說,你醒過來了,身子可還好?”
這時,容清紓已經強撐著坐了起來,“咳咳咳……還好,就是有些受了涼,腦袋還有些發疼,喉嚨發癢發幹。”
容延朗倒了一杯熱水給容清紓,“藿藍說,你身上的傷口,都被雨水衝洗得泛白,那現在可還疼?”
“二哥放心,我無礙了。”喝了一口熱水潤喉後,容清紓覺得舒服多了,“說來,我還有些事,想要問二哥。”
“清紓妹妹有什麽話,盡管開口就是。”
“二哥怎麽陪我回京了?”
容延朗有軍職在身,陪她回京,便是擅離職守。
那些雞蛋裏挑骨頭的言官,必定會群起而攻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