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追尋
白牧唐的狀態,這宮夏隻猜對了一半。平常確實沒有人敢給他甩臉色看,倒是他,老給別人甩著臉色。
“你們這策劃案怎麽回事!”白牧唐把策劃部剛遞交的東西丟在他們身上,文件夾裏的文件飛出來,撒了一地。
後者完全不敢辯解,這老板陰晴不定的性格,他都跟了他六年,完全摸不清他的脾氣。
“再給你三天時間,如果還是這樣的東西,趁早收拾東西滾蛋!”白牧唐原本還想罵些什麽,卻看到策劃部經理身後的人,像是要說些什麽,立即打發了策劃部走開,讓他身後那人走進來。
“怎麽了?”白牧唐挑眉,看著這個欲言又止的男人,“便秘了?”
聽了這話,那人的臉色更加不好看:“冷先生前兩天剛去家裏鬧過,管家並沒有說宮小姐的下落,現在,冷先生已經到達樓下了,想要衝上來跟您理論——”
他的話音剛落,辦公室的門就被大力踹開。“嘭”的一聲,門又被反彈了回來。
“呦,冷先生,沒有預約就闖了進來,怕是,不太好吧?”白牧唐靠在辦公椅上,微微側了個身。
冷溢城周身再次散發出強勁的冷氣,讓白牧唐的手下抖了抖。“宮夏在哪裏?”
白牧唐不以為意,慢慢站起身來:“如果我說,我不知道,你能把我怎麽樣?”前半句肆意瀟灑,後半句卻帶著明顯的挑釁。
冷溢城自然是不能被刺激的主,往前一步,像是要把白牧唐生吞活剝了。身後的雷子立即上前按住自家主子:“主子,現在在白先生的地盤上,要是出了什麽事情,我們不好收拾。”
若是按著冷溢城的心思,現下這間辦公室,估計會在五分鍾之後夷為平地。但是雷子現在拉住他的手腕,像是如果他再往前一步,雷子就要在白牧唐之前動手,把人拖走。
白牧唐知曉他有顧忌,愈加地肆無忌憚,他慢慢走到冷溢城麵前,與他對視著。
若是宮夏在現場,應該會大喊一聲“強攻強受”!然後繼續分析各自到底是什麽屬性吧?
白牧唐與冷溢城麵對麵站著,一個風流儒雅,一個殺氣四溢,白牧唐的手下離得較遠,但是他依然能夠聞到兩個人之間的火藥味。
“我再問你一遍!宮夏在哪裏!”
“不急,不急。”白牧唐突然笑出來,“我們先來算算賬,你前兩天去了我的私人別墅,算是私闖民宅,我沒有報警;今天你在沒有預約的情況下,來到我的辦公室,也算不算私闖辦公,過來偷竊我的商業秘密呢?”白牧唐繼續笑著。
冷溢城看著白牧唐,隻覺得後腦的傷口突突地跳著疼痛。他突然有些眩暈,往後退了兩步。
“主子”雷子立即上前扶住他。
白牧唐回頭看著冷溢城,像是在那一瞬間,看到了他眼中的脆弱一般,而那種脆弱卻在瞬間不見了。
他怔楞了半晌:“冷溢城,我勸你還是放手吧。宮夏現在過得很好,離開你也很開心,你別再找她了,這隻能給她造成困擾。”
聽到這話,冷溢城不可遏止地顫抖了下。“她到底,在哪裏?”
白牧唐看著氣勢一下子萎下去的冷溢城,居高臨下地說:“你要是當時找到了她,好好待她,她會想著往外跑嗎?現在是個人,對她好點,她都願意跟他走,像你這樣的人渣,她巴不得離你越遠越好!”
冷溢城的臉霎時褪了血色!
雷子自然是不願意別人這麽說著自家主子,想要上前一步,跟白牧唐理論,卻被冷溢城按了下來。
“雷子,我們走。”
“主子!”雷子急了,一米八五的大漢,臉上全是緊張的神色,肌肉噴張的手臂上青筋畢現。
“走!”冷溢城又恢複了那張冷淡的臉,率先走出了辦公室。
“嘭”的一聲,門再次被摔上。
白牧唐看著那扇似乎已經搖搖欲墜的大門。“待會兒去找他們公司報銷一下這扇門,也不是很貴,這個舊,讓他們賠個一萬五好了。”
男人點了點頭:“是。”
白牧唐又坐回了辦公椅內。
“我以為冷先生會在這裏跟我們幹上一架。”
白牧唐轉了過去,背對著男人:“他不敢。”
見白牧唐轉過身去,男人才敢抬起頭:“為什麽boss這麽肯定?”
白牧唐的嘴角微微揚起:“因為……我說中了他的心事。”
“心事?”男人顯然不是很懂老板說話的哲學。
白牧唐站起身,看著外麵高樓聳立,打開窗戶,深吸了一口氣:“一看你啊,就是一直為我賣命,連自己的個人大事都沒來得及解決。”
男人顯然沒有想到會突然聊到這個問題,鬧了個大紅臉。“boss……”
“怎麽,我難道說錯了?”白牧唐連頭都沒回,在窗戶玻璃上劃著什麽。
“boss!”
“你現在什麽都別說,我什麽都不想聽。”
“不,boss,你快把窗戶關上。”
“做什麽?難道你怕我掉下去不成?”白牧唐回眸一笑,堪比外頭的烈日驕陽。
“不,boss。”男人沉穩地答道,“冷氣都被你放出去了,外麵太熱了。”
白牧唐:“……”
電費是你交的嗎!
宮夏原本說,想要去把頭發給剪了,卻因為下班太晚,理發店關門了,計劃因此推後了。可是今天她實在是忍不住了。頭發披散下來實在太熱,而且,頭發又多,攏著也煩,還不如短發。
別人隻看到長發妹子的飄逸一麵,知不知道這之後有多少工序啊!單獨洗頭發就要半個小時!洗發水人家一個硬幣大小,她要五塊錢大小!別人吹頭發,要麽甩甩就幹了,要麽五分鍾,這特麽要吹一個小時啊!你說她回來都已經十一點了,等洗完頭洗完澡吹完頭發,還能睡多久?
宮夏抄起一把剪刀,就想給自己剪發。她坐在梳妝鏡前,拿著剪刀,看著鏡子裏的自己。
——怎麽莫名想到了恐怖片兒呢!宮夏突然一個激靈。
“叮咚——”
“啊——”宮夏手一抖,原本在自己臉旁的剪刀,在自己的臉上劃了條痕跡。她立即湊過去一看,還好,隻是有些紅腫,沒破相。
——還好這把剪刀頭子不快!
宮夏抖了抖,疑惑地等著門鈴聲第二次響起。
果然,是自己的門鈴被按響了。
都這麽晚了?會是誰呢?她穿好拖鞋,跑到玄關,機靈地先搭上了防盜鏈,才把門打開了一條縫。
“呦嗬,變聰明了嘛!”白牧唐看著從門縫裏透出來的小臉,一陣嘲笑。
“誒!”宮夏不滿地哼了一聲,“你要是這樣的話,我就不讓你進來了!”
白牧唐倒也不怕:“唉,真是可惜了我打包的北京烤鴨,我還是帶回去自己吃吧。”說著,抬腿就打算要走。
“哢噠”一聲,門開了。“誒,你進來吧。”
白牧唐笑著,也不再拿喬,抬腿進去。
不管什麽時候,宮夏都能吃得下東西,比如現在,明明下班前,有把沒賣出去的蛋糕吃得一幹二淨,現在依然能吃得下這整隻北京烤鴨。
白牧唐看著她雙手齊上陣的樣子,手裏拿著的水杯沒掉在地上。他看了看宮夏的吃相,又看了看自己的水杯,默默地把水杯推過去,自己又去倒了一杯。
白牧唐這是第四次來這裏,自然把這裏摸得一清二楚。他靠在沙發上,看著坐在地板上吃東西的宮夏:“你臉上那道血痕怎麽來的?”
宮夏吃得正歡,要是現在地震了,她肯定是下意識地把烤鴨抱走。“什麽血痕啊?”
白牧唐伸手,在她傷口上一抹,想看看到底是傷口,還是化妝的時候不小心擦上去的。
宮夏隻覺得臉上被醃漬了一般,“嘶”了一聲,摸著剛剛白牧唐摸著的地方:“你幹嘛?”
“你流血了。”白牧唐皺著眉頭,攆著手上蹭到的些微血漬。
“!!!”宮夏摸著自己的臉,一下子衝到了衛生間的鏡子前,果然原本隻是一道紅腫的傷口,現在正慢慢地瘮出血來。她看著自己破相的臉蛋,恨不得哭出聲來。“怎麽會這樣……”
白牧唐靠在門框上,一副看好戲的樣子:“怎麽弄得啊?”
宮夏一臉要哭出來的樣子:“我想自己剪頭發,你門鈴聲響了,嚇到了,然後就劃著臉了。”
白牧唐一聽,噗嗤一聲樂出來:“你要自己剪頭發?你不怕剪成狗啃的?”
宮夏看著他笑出來的樣子,氣不打一處來:“被狗啃了還能夠去修修,這臉毀了,我明天怎麽上班啊!”
白牧唐看著她依然嬌嫩的臉:“沒事,你又不是靠臉吃飯。”
宮夏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繼續對著鏡子抹著蘆薈膠:“完了完了,我剛剛還吃了那麽多烤鴨,肯定會留疤的!這下完了……”
白牧唐突然覺得,這樣真實的宮夏,真的很可愛。
排除他與冷溢城的恩怨,宮夏應該是一個很好的伴侶。她吃的時候絲毫不會顧忌長胖,哭的時候也不怕破壞形象,就算現在破相了,她也隻是對著鏡子哼唧,並沒有呼天搶地……
白牧唐伸手摸上了宮夏的臉,感受著手下與自己皮膚不同的觸感。
宮夏有些不解地看向摸著自己臉的人,完全不知道他想做什麽。“你……摸一次一隻烤鴨,剛剛你摸了三下,這個月你再送三天份的烤鴨來吧。”
白牧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