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夢境

  宮夏不管冷溢城說了什麽,執著地看著他身上的那道疤:“疼嗎?”她的眼眶有些泛紅。


  今天的氣氛挺好的,冷溢城原本不想跟她說那麽多。可是現在,她現在是想做什麽?“你現在問,是不是太晚了?”


  宮夏聽他這麽說著,肯定了這個刀疤肯定是自己留下來的。“我當時,我當時為什麽要殺你?”聲音顫抖著,眼淚也簌簌流下。


  冷溢城想起這件事情,呼吸都急促了起來。他甩開她的手,放下被她撩起的襯衫:“這件事情,為什麽不問問你自己?——你不是說你不是這個宮夏嗎?怎麽,現在準備承認了嗎?”


  宮夏搖著頭,不知道該怎麽說,眼淚流了滿臉。“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她一邊回答著,一邊蹲下身去。


  冷溢城看著她像淩晨那樣哭著,眉頭皺起,想要把人拉起來對峙,卻也記得他說過,要好好待她的,隻留下一句“你休息吧”,便想離開這間房。


  宮夏頓在地上,不停地哭泣著。她不知道她為什麽哭,大概是因為這具身體的記憶吧?眼淚完全停不下來。


  “你別走……”宮夏伸手拉住了冷溢城的衣袖,抬起朦朧的淚眼看著冷溢城。


  冷溢城回頭,看著頓在地上的宮夏。她的睡衣領口開得很大,從他這個角度望過去,似乎能夠看到她小小的胸,而且,那濕漉漉的眼睛,像是小狗一般,鼻頭也是紅紅的……冷溢城突然一陣口幹舌燥,把人拉起來,就壓在了床上。


  宮夏萬萬沒想到,會往這個方向發展。她瞪大了眼睛,眼裏的眼淚還沒流出來,她看著壓著自己的人。


  冷溢城看著她有些吃驚的眼神,慢慢低頭,吻住了她的唇。


  宮夏從原本的驚訝,變成最後的順從。


  “唔——”一個月沒有被進入的身體,現在猛地被侵犯,宮夏有些受不了,她緊緊抓著冷溢城胳膊,似乎還在顫抖著,“疼……”


  聽到她喊疼,冷溢城更加停不下來,低下頭吻住了她的唇,快速抽動起來。


  宮夏這次醒的比冷溢城早。外麵已經很亮了。她累得連根手指頭都動不了,但是她的手,還是摸上了冷溢城腹部的傷疤。


  那道傷疤,大概有兩指寬,現在已經變成了粉紅色。宮夏猜想著,當時的冷溢城有多疼。她大概是知道了,昨晚那個夢境,應當是這個身體的記憶。


  宮夏為什麽要殺冷溢城?他們不是情侶嗎?到底有什麽深仇大恨?要動刀子?

  冷溢城皺了皺眉頭,伸手抓住了宮夏亂摸的手,慢慢睜開了眼睛:“昨晚沒滿足你?”


  宮夏一聽他這麽不正經的話,立即紅了臉,抽回了自己的手,轉過身去,背對著他。


  冷溢城看著她在陽光下像是能夠反光的上好美玉一般,忍不住摸了上去。


  兩個人後來在一起這麽久,冷溢城自然知道她的敏感點在哪裏,宮夏不自覺地抖了抖,便軟在了他的懷裏。“你唔——”


  就著背後的姿勢,冷溢城按著她的肩膀,溫柔而強勢地進入了她。


  宮夏掐著枕頭,欲哭無淚:這人的欲望怎麽這麽強烈?淩麗琴難道從來沒有喂過他嗎?


  隻是宮夏不知道的是,冷溢城在她離開之後,便再也沒有找過其他人。包括淩麗琴。


  “冷溢城!”宮夏仰著脖子,滿是汗水。“你夠了!”


  冷溢城自然什麽都不夠,回答她的,是冷溢城粗重的喘息聲。


  宮夏再次累得沉睡過去。她又開始做夢。


  冷溢城捂住腹部的傷口,慢慢地蹲下身去。那個宮夏像是不敢回頭一般,轉身就走,原先是走,最後變成了快步走,直到最後,開始跑了起來,像是要快速離開案發現場一般。她的頭發,在這個夏天裏飛揚著,像是美麗的畫一般。


  即使是像現在這樣,冷溢城看著宮夏背影依然帶著留戀和疼愛,絲毫沒有責怪的樣子。


  宮夏看著,心裏跳突了一下,即使在夢裏,她也真切地感受到了來自心髒的疼痛。


  冷溢城倒了下去,血水從傷口汩汩湧出,他像是不肯采取任何措施,呆呆地看著宮夏離開得方向。血很快就染濕了他身邊的草坪,但是他依然不聞不問。他看著天邊豔麗的晚霞,慢慢閉上了眼睛。


  “不要——”宮夏奔跑過去,搖晃著冷溢城,試圖讓他醒來,卻無濟於事。“冷溢城!”她似乎能夠摸得出,他迅速冷下去的體溫。


  “冷溢城——”宮夏驚叫一聲,坐起了身,她一模身邊的床鋪,什麽人都沒有。床被已經涼了,說明冷溢城已經走了很久了。


  ——不行,她一定要去問清楚,這些到底是什麽!到底是自己的記憶,還是僅僅是一個夢?


  ——可是,這個夢這麽真實……


  宮夏穿好拖鞋,想要站起來,卻因為腿軟,而倒了下去。劇烈的疼痛很快散開在全身,她突然覺得,現在她哪裏都疼。


  腿間的黏膩,瞬間讓她紅了臉。“冷溢城那個大變態!”她等著這陣眩暈過去,慢慢站起身來。


  冷溢城正在跟趕回來的雷子談著事情。


  “主子,那家咖啡廳怎麽辦?”雷子請示著冷溢城。


  “什麽咖啡廳?”冷溢城顯然不是很清楚雷子在說什麽。


  雷子的臉色有些不好:“就是主子今天淩晨花二十萬盤回來的咖啡廳啊!”


  冷溢城頓了下,又繼續翻看著手裏的文件:“你看我什麽時候把這種小數目放在眼裏了?”


  雷子在心裏翻了個白眼:那家咖啡廳根本不值二十萬好不好!不知道主子到底哪根筋不對了,竟然花了二十萬盤下來!“是。”雷子剛準備退下,卻聽得冷溢城道:

  “那家咖啡廳轉到宮夏名下。”冷溢城停下看文件的動作,轉著手裏的鋼筆,“如果能夠盈利,錢全部劃到她的賬上,如果虧了,從公司的賬上劃過去補貼,知道了嗎?”


  雷子有些震驚地看著眼前的男人,像是不認識了一般。主子什麽時候這麽關心過一個女人,竟然還願意用公司的賬上的錢來彌補她的虧損。


  ——想當年,淩家的生意出了點岔子,淩麗琴跑來找冷溢城幫忙,說要借一筆周轉資金。那個時候,淩麗琴已經是冷溢城的未婚妻,但是他還是拒絕了她。


  當時也沒說緣由,但是就是沒有借出去。那筆錢倒不是他沒有,是真的不想借,即使說了很高的利息,依然不肯借給淩麗琴。


  而這個宮夏,卻能夠得到冷溢城無條件的幫助,甚至願意損失自己的利益。


  ——要知道,一個生意人最看重的,便是利益,而冷溢城卻願意犧牲自己的利益,來讓宮夏開心。


  這……他的良苦用心,難道還不能彰顯出來嗎?


  可是,為什麽主子不把這些事情告訴宮夏呢?

  “若是說出去……”冷溢城十分善於運用自己的氣勢,就像現在,他一個眼刀殺過去,沒有人敢抬眼看他,就算是平常可以當兄弟的雷子,也不敢。


  “是。”


  “冷溢城!”宮夏並沒有敲門,便推開了書房的門。她似乎跑得有些急,胸口還在劇烈起伏著。空空蕩蕩的睡衣裏麵,似乎依然是什麽都沒穿。


  冷溢城的眼神眯了眯,看了看身旁的雷子,後者立即把眼睛移開,不敢再看。“出去!”


  宮夏一時間不知道是在說自己還是雷子,站在原地,沒有動彈。


  “是。”雷子自然知道冷溢城是在說自己,自覺地往門外走去,路過宮夏的時候,眼睛瞟都不敢瞟一下。


  ——生怕看一眼會被主子把眼珠子扣下來。


  宮夏看了看走遠的雷子,才小心翼翼地走了進來。


  冷溢城看著她像是個做錯了事情,等著大人批評似的,絞著自己的衣角,原本想要責怪她不敲門就進來的的習慣,現下也隻能作罷。“怎麽了?”他繼續低頭看著文件。


  “我……”宮夏火急火燎地從他的臥房跑過來,想要找他求證一些事情,但是真正到了這裏,卻不知道該如何說起了。“我……”


  冷溢城聽著她吞吞吐吐地,眉頭皺了皺:“你什麽?有什麽事情直接說!”


  宮夏聽著,慢慢抬起頭看他:“你能不能跟我說實話,那年,我為什麽要殺你?”


  冷溢城聽了這話,臉上柔和的神情消失得無影無蹤,隻剩下暴戾:“你現在過來找我,就是為了這件事情?”


  他的聲音,比之前還低沉。宮夏知道,他已經生氣了。可是,如果她不問清楚,她還會更加糾結。於是,她勇敢地看著冷溢城的眼睛,點了點頭。


  冷溢城不知道從哪裏來的火氣,一下子把桌子上的文件全部掃在了地上。長腿兩步跨到她麵前,單手卡住了她的脖子:“你一次次激怒我,不就是想讓我放你走嗎?我偏不如你的意!”


  宮夏死命掙紮著,想要掰開冷溢城的手,卻隻是徒勞無功。“冷溢城,你放手!”


  “放手,我放手你不就跑了?宮夏,你不一直存著這個心思嗎?你以為我不知道?”冷溢城的眼裏滿是紅血絲。他掐著宮夏,把人推倒在辦公桌上。


  宮夏的小腰在昨日飽受摧殘,現在撞在辦公桌的桌沿上,頓時腰上的酸痛和撞上的鈍痛一起襲來,痛得她忍不住流出了眼淚。“冷溢城,你放手!我沒想跑!我的腰好疼!”


  冷溢城看著她一手握著自己的手,一手捂腰的樣子,猶豫了半晌,像是在想著,要不要放手。


  宮夏已經出現眼花的現象,她捶打著冷溢城的胳膊,不曾放棄掙紮。


  最終,冷溢城放開了手,宮夏沿著辦公桌,滑坐在地上。


  “你真的想知道?”冷溢城居高臨下地看著還在咳嗽著的宮夏。


  後者摸著自己的脖子,努力地喘息著,卻在聽到他的問話時愣了半晌,隨即重重點頭:“嗯!”


  冷溢城沉默了下來,良久,他回答道:“這件事情我也想知道,若是真的想知道真相,還得問你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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