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許丹丹
宮夏看著許丹丹,覺著她看著孫修,欲言又止,覺著自己怕是礙著人家了,於是打著“與民同樂”的旗號,先去了一組的辦公室,看看到底在做什麽。
果然,等她出來的時候,就看到那扇玻璃牆上,貼著很多人,一個個伸長了脖子,朝著孫修的辦公室方向張望著。
宮夏不由自主地順著他們的目光往後看去,那扇檀木門,已經隔斷了他們的視線。宮夏攤了攤手:“喏,現在看不見咯?”
那些人麵麵相覷,也各自摸了摸頭,散了開去。
宮夏進了那間辦公室。
那些人依然還是剛剛的架勢,看漫畫的看漫畫,打遊戲的打遊戲,打撲克的依然在打撲克。
宮夏不敢打擾聚精會神地看漫畫的男人,也不敢去跟沉浸在網遊世界無法自拔的男人,隻能去找那兩個坐在一起打撲克的兩個人。
“孫子誒,我跟你說,我這把要是不贏,我就跟你信!”宮夏身邊的男人,穿著沙灘褲人字拖,翹著二郎腿,嘴裏叼著煙,最關鍵的問題是,他還抖著腿!
對麵那人也好不到哪裏去,但是至少,人家穿著長褲,沒有抖腿!“嘿嘿嘿,組長,這就不好說了,我這把也超級好的!”說著,又開始攆開自己的牌。
這個男人竟然是組長?一組長?臥槽!一組長長這樣!真的能當組長嗎?!
而且,組長不是說在孫修右手邊的辦公室嗎?這是在做什麽?與民同樂?這麽不修邊幅……宮夏有些被嚇到。
放眼望去,都是穿著沙灘褲的,露出黑黑的腿毛,穿著人字拖,有的甚至還在摳腳丫!
宮夏的感覺不是很好,她是掉進了什麽窩裏嗎?
人警察叔叔西裝革履,貌似不是這個畫風啊!人家都是製服啊!勾勒出大長腿啊!走起路來都帶風好不好!現在這些人走起來,是不是就是留下腳丫味道還是怎麽的啊!
反正宮夏的三觀再一次被刷新。
她眼睜睜地看著身邊的男人準備出一張Q,但是從宮夏那個角度,可以看到,那個漢子還有三張牌,一張K,還有一對4;這組長明明還有一對10,加上這張Q,大概是為了壓製他。
宮夏按住他馬上甩出那張Q的手,用眼神指了指他的那對10。
那組長顯然懵了,當然,這也隻是一瞬間的事情,那組長立即拿起手中的一對10,像是想要甩出自己的氣勢那般,“啪”的一聲,拍在桌子上!
“一對10!”那組長洋洋得意地看著那男人,看著他苦著一張臉,想把自己手裏的牌扔了,洗了重新來,卻突然想起那個細節,看到組長原本是想出一張牌的,是因為宮夏,這才換了一個對子。
“誒誒誒!組長,這就是你的不對了!你臨時受了宮女神的提示,才會贏我的,否則你才不會這麽順利!”他拉開這邊男人的手,果然原本要丟的那張牌,比自己的小!如果那宮夏不提示,贏的就是自己了!
那人苦著一張臉,看向了宮夏:“女神,你不可以這麽偏袒組長啊啊啊啊啊!”
宮夏聳了聳肩:“嘿嘿嘿,你管我咯!”
“哈哈哈哈哈哈!”那個組長繼續開始洗牌,“你看,女神都是站在我這邊的!”
那個組員哀怨地看著一組長,又哀怨地看著宮夏,靠在椅背上,等著組長洗完牌。
摸完牌之後,那個組員學聰明了,直愣愣地看著宮夏,生怕她再看到自己的牌。“組長,你先出牌!”那架勢,跟躲避敵人似的。
那組長邪魅一笑,叼在嘴裏的香煙抖了抖,看了一眼宮夏,那眼神,似乎在說“這是我的小蜜”一般。
宮夏看了看那個小組員,跳了跳,那人卻遮得更緊。
那組長像是不開心了,咳嗽了一聲:“嗯哼!”眼角瞟了他一眼。
那組員立馬就蔫了,坐到了原來的位置上,宮夏看得也方便了許多。
組長笑得一臉開心,繼續跟那組員打著牌。“你說,我出什麽?”那組長偏過頭去,讓宮夏看看自己的牌。
宮夏結合了對麵組員的牌,又看了看組長的牌,在他的牌麵上指了指:“這個。”
“成,那就這個!”那組長把紙牌甩在桌子上,把嘴裏的煙嘴吐掉,“整不死你這龜孫兒!”
那組員自知肯定玩不過自家組長跟宮女神,隻能委委屈屈地繼續打出能夠壓製他的牌麵。
在組長第二次在宮夏的指導下贏得勝利的時候,那組員坐不住了:“女神,你也太壞了!你怎麽可以這樣子!觀棋不語真君子啊!”
宮夏看了看已經混在一起的撲克牌,也有些迷茫:“這不是撲克牌嘛!”
“女神,你這是在混淆概念!”那組員恨不得掀桌了,各種焦躁。
“誒誒誒,你幹嘛啊!”那組長也站起了身。
兩個大男人,身高差不多,這麽對視著,似乎辦公室大戰,一觸即發。
宮夏剛想去勸勸,萬一真的打起來,可是,組長下麵一句話,讓宮夏的防線全麵崩潰。
“我特麽就贏了你兩場,好不容易宮女神站在我這邊,等於幸運女神站在我這邊,你怎麽還就這樣了呢!”那組長捂著臉蹲下身去,像是在抽泣一般,“你之前贏了我那麽多場,我可什麽都沒說過啊!”
宮夏當場懵逼。
不過對麵的男人倒像是駕輕就熟一般,也跟著蹲下身去,用手拍著他的頭,輕聲哄道:“好啦好啦,才贏了我兩次,難道不能繼續贏了?來,我們繼續廝殺!我就不信,你今天隻能贏我一局!”
那組長像是被這麽奇葩的安慰方式安慰到,慢慢站起身來,肩膀還在一聳一聳的,像是受了多大委屈之後,剛哭過一般。
宮夏長大了嘴,看著再次開始打撲克的兩個人:“……”
那組員像是看穿了宮夏的驚訝一般,趁著摸牌的空檔,開始跟宮夏用手勢交流。他指了指對麵的組長,又指了指自己的腦袋,然後用嘴型告訴宮夏:有問題。
“what!”宮夏很是驚訝,直接呼出聲音。
那組員立即示意他安靜。
“宮女神,你說什麽?”那組長突然又恢複了那大佬範兒,就差個小弟,給他點煙了。
“沒有啊!”宮夏立即搖頭,看著組長,露出無辜的笑容。
“哦,最好是這樣!”他繼續嚴肅地摸牌,看著眼前的男人,“我這次肯定能夠在沒有宮女神的幫助下,打敗你這個龜孫兒!”
即使被這麽說著,那組員也隻能點頭稱是:“是是是,可以可以可以。”
宮夏真的不懂,剛剛這個男人說的話,到底是什麽意思。這組長腦子有問題,那請問你們那個孫修是腦子有坑嗎?讓一個腦子有問題的人來當你們一組的組長?而且,你們竟然還很服他?
Excuseme?
宮夏仔細看著麵前這個,被人稱作組長的男人,除了剛剛蹲在地上哭那事兒,完全不像個有問題的人啊!
她又轉向那個仔細研究策略的人:這尼瑪是在逗我吧!
許丹丹在玻璃牆外麵看著這一切,眉頭深深地皺起。這個女孩子,什麽東西都寫在臉上,她都完全能夠讀懂她的表情,這若是在談判上,會被人完全壓製住,還談什麽解救人質?
她嗤笑了一聲:“嘁,果然還是太年輕!”她抬腳想走。她原本就是在休假中,因為前台的一個電話,立即跑了過來。這個女人,除了有點名聲,其他也沒什麽,跟個繡花的枕頭似的,也沒什麽競爭性。
她一回頭,卻發現孫修站在自己身後,端著咖啡杯,像是嫌燙一樣,放在嘴邊吹著。許丹丹嚇了一大跳!
“你做什麽!”許丹丹皺了皺眉。她才不會像那種小女生一樣,拍拍自己的胸口,嬌滴滴地喊一聲:“你怎麽這麽壞啦,嚇死人家了啦!”
孫修默默回過頭,向她舉了舉杯子:“喏,喝咖啡啊!你要不要嚐一口?”
許丹丹嫌棄地看了他一眼,準備走。
“誒,你剛剛說誰‘還是太年輕啊’?”孫修連頭都沒有回,看著裏麵正玩得不亦樂乎的宮夏。
許丹丹不屑地笑了一聲:“跟你有關嗎?”
孫修微微低頭,冷笑一聲:“這國安六部都是我的地盤兒,你覺得,跟我有關嗎?”
裏麵的人自然都看到了玻璃牆外的兩個人——雖然都是上級吧,但是他們從來沒有幹涉過平常他們的自由,他們做什麽,除了殺人放火這種犯法的事情,你在裏麵隨地大小便,他們都不會去管。所以,雖然上級在外麵查房,但是他們依然,該幹嘛幹嘛。
“你不覺得那宮夏太過年輕嗎?”許丹丹指著裏麵的宮夏,“她所有的表情都寫在臉上,若是在談判中,這樣是最不可取的!”
孫修笑了笑,往許丹丹方向走了幾步,伸手撫了撫她的後背,像是給她順毛一般:“好啦丹丹,說得好像你很老一樣——快別生氣啦,你看你看,你魚尾紋都出來了!”
“你!”許丹丹恨不得一巴掌拍死這個死賤人,死娘娘腔!竟然說一個女士有魚尾紋!“你不覺得她很不嚴肅嗎!”
孫修笑了笑,似乎帶著些嘲諷:“丹丹,是你太嚴肅了,你看看整個國安六部,除了你們三組,每個上班的時候穿著製服,天天穿製服,一點情趣都沒有,就算喜歡這樣,穿個幾年,也會膩吧?雖然他們一組二組都像是地痞流氓,但是在辦案方麵,什麽時候讓我們失望過?我也是個不正經不嚴肅的人,我還不是照樣當了國安六部的老大?”
許丹丹像是要反駁,可是張了張嘴,什麽都沒說出來。
“所以,該嚴肅的時候嚴肅,該不正經就不正經,我們秉承著黨員宗旨,團結緊張,嚴肅活潑!”
許丹丹一口氣沒提得上來,差點抽過去。她現在恨不得一巴掌把人扇到牆上,摳都摳不下來!
尼瑪,黨員宗旨是這個嗎!你信不信黨內馬上派人把你一鍋端咯!
我去你媽的“團結緊張、嚴肅活潑!”
許丹丹大口大口地喘著氣,等平複了一下心情之後,立即頭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媽的智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