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 你的教養呢?
宮夏突然有點心慌,像是搶了別人的男朋友,現在別人抓奸都抓上門了。
“嘭”的一聲,門猛烈地撞在牆上,又反彈回去,被人用纖纖長指頂住:“溢城!你有沒有怎麽樣!”
宮夏被淩麗琴推開,一個踉蹌,差點跌坐在地上。
冷溢城原本已經閉上眼睛了,聽到淩麗琴這不能忽略的聲音,又睜了開來。眼睛中盡是不滿。
“昨天晚上到底是怎麽回事啊?我早晨聽別人說,你受傷了,就立即趕過來了。”她蹲在床邊,抓著冷溢城的手,放在自己的臉上,那眼中的淚水,像是再多一點,就能夠盡數滾落一般。
宮夏站在一旁,有些不知所措:她突然覺得,她自己在這裏,就是個多餘的。
“那個……”她訥訥地開口,“我,我先去打個電話請假吧。”說著,不等冷溢城開口,宮夏就迅速撤離了房間,並很上道子地把門關上了。
宮夏靠在門板上,心中突然憋屈得很:宮夏啊宮夏,你看你自己作踐自己的,人家明明有未婚妻,有你什麽事情啊?難道淩麗琴最近沒上線,你就以為,這個人就是你的了?
——真是夠賤的的!
宮夏給自己下了個定義之後,走到樓下,準備去找劉媽,看看還有沒有早餐可以吃。隻顧著喂那冷溢城,連自己的肚子還餓著都忘了。
口袋裏的手機突然響起,這麽一看,原來是孫修。完了,肯定是來抓自己怎麽沒去上班的。“喂,老大……”宮夏的嘴角咧開得很大,仔細聽,她的聲音中都還帶著諂媚。
“宮女神……”雖然是孫修的手機,傳來的,卻是許丹丹的聲音,而且,她那猶豫的聲音,讓宮夏覺得,似乎發生了什麽不得了的事情。
“許三組長?”宮夏不確定地問著,“是不是……是不是發生什麽事情了?”
許丹丹哽咽了一下:“宮女神,老大他,他出了點事情……”
宮夏的一顆心就這麽沉了下去:許丹丹應該說,是一個雷厲風行的女子,如果她都開始吞吞吐吐,那這件事情,怕是是件不好的事情。再加上她說出事……她都不敢想了!
“怎麽了?”宮夏的聲音也很是幹啞,像是被冷溢城傳染了一般。
“昨晚,我們去出任務,下午沒告訴你的那個任務……孫修為了保護我……他、他、他……”
許丹丹“他”個半天,卻是依然什麽話都說不出來,而且,聽這語氣,像是已經哭出來了。
“到底怎麽了?”被許丹丹的情緒感染,宮夏的眼眶也開始紅了,“你說話啊!”
許丹丹抽泣了半晌:“宮女神,老大中槍了,可能這輩子都醒不過來了……”
“什麽!”宮夏失聲尖叫,差點拿不住手中的手機,“你真的,真的沒有騙我嗎?”
“這種事情,我為什麽要騙你?”許丹丹的語氣突然變得嚴肅起來。
宮夏的腦子轉不過來了:“怎麽,怎麽會這樣……”她搖著頭,癱坐在椅子上。
“宮小姐,您的早飯。”劉媽把她的粥放在她麵前,卻在看到宮夏灰白的臉色的時候,擔憂起來,“宮小姐,是不是少爺出了什麽事情了?”
宮夏回過神來,手忙腳亂地繼續接聽電話:“你們現在在哪裏?”
“在,在市立醫院。”許丹丹擦了擦眼淚,告知她這裏的地址。
“我馬上到!”宮夏打算收線,立即出門。
“別,你別過來!”許丹丹深吸一口氣,開始布置著任務,“現在二組長馬泰寧現在在負責失蹤少女的案子,三組跟一組現在全部歸一組謝昌管,去追蹤那批軍火,宮女神,怕是你最近一段時間,要關注一下跟歹徒談判的問題了。”
宮夏咬了咬下唇,她聽著許丹丹的話,突然覺著自己,似乎要做挑大梁的角色了。“我現在……”
“宮女神,你怎麽了?”許丹丹聽著她猶豫的話,皺了皺眉頭。
“我今天……可能要請假,我這邊,也出了點事情……”宮夏支支吾吾說出了自己的需求,可是許丹丹那邊卻沉默了。
宮夏知道,這下,她跟許丹丹原本拉近了的距離,怕是又要退回到遠點了。
她會怎麽說自己呢?會說,那個宮夏,還說是我們國安六部的一份子,現在有事情要用到她了,轉身就走?也難怪,人家空降過來的嘛!說到底根本就沒那稱為國安六部一員的素質……
宮夏在這邊忐忑著,像是在等候宣判一般。
誰知,那邊輕歎了一聲:“唉——”
“三組長——”
“不用說了,是我問題。”許丹丹冷靜下來,仔細分析著,“我們也不是那種不講道理的人,你要是有事情想要請假,而且不是很過分,我就代表老大給你批準,不過最近國安六部缺人,你就隻能請這一天的假期。”說著,許丹丹繼續歎了口氣。
宮夏原本壓抑的氣氛,被許丹丹幾句話破解,連眼睛都亮了起來:“我保證明天就去報道!”
許丹丹並沒有再說其他的,宮夏卻突然聽到那邊嘈雜的聲音,像是醫生和護士同時呼喊的聲音,隨後,就被掐掉了電話。
——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宮夏看著已經滅掉的屏幕。
——昨天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什麽叫做醒不過來?到底有多嚴重?再有,那冷溢城怎麽也會受傷?關鍵時刻,不是應該像電視劇裏那樣演著,很多小弟撲上去,幫忙擋子彈麽?
宮夏不由得抬頭,望著樓上的房間。隔音效果很好的門板,現在不論裏麵在做什麽,都聽不到。
——不會在做那種事情吧?
宮夏腦子中一閃過這個念頭,手中的勺子都驚得掉在桌子上。“臥槽,真的假的!”她不由得喊出聲,“果然是牛人!”
昨兒還瀕死呢,這才幾個小時啊,就精蟲上腦了?
宮夏把頭扭過來,專注在麵前的粥上:幹嘛要去管他們,真是的,喝完粥就好了嘛!
——可是,誰能告訴她,心裏泛酸,是什麽意思?
宮夏的一碗粥還沒有喝完,淩麗琴挎著手裏的小包就下來了。一步一步,高跟鞋在木質樓梯上敲擊的聲音,“啪嗒啪嗒”,像是一下一下敲在宮夏的心尖兒上。
她表麵還在喝粥,但是耳朵卻豎著,聽著淩麗琴那邊的動靜。最終,高跟鞋踩在了地攤上,消聲兒了。
宮夏麵前,多了一個人,正是剛從樓上下來的淩麗琴。她歪坐在椅子上,要笑不笑的樣子,帶上她那精致的眼妝,讓宮夏有種像是被眼鏡蛇盯著的不舒服的感覺。
不由得動了動身子。
“怎麽?長虱子了?怎麽這麽扭啊?”淩麗琴冷哼一聲,說話依然,毫不客氣。
宮夏不動彈了,乖乖坐在那裏,喝粥。
“溢城受傷了,怎麽說,你都是外人,我身為冷溢城的未婚妻,是肯定要留在這邊照顧他的。”淩麗琴伸出手,看著自己新做的水晶指甲,複又湊過去,看著宮夏,“你這種人,笨手笨腳的,要是把冷溢城照顧不好,留下了後遺症,那可怎麽辦?”
那種被眼鏡蛇盯著的感覺,越來越惡心了。宮夏忍不住往後退了退,想要脫離開她的包圍圈。“你怎麽樣都行啊,反正你是未婚妻啊!”宮夏攤了攤手。
“你還知道我是未婚妻啊!”淩麗琴笑起來,嘴上口紅的顏色,像是剛吃了一個小孩兒一般,她雙手環胸,“知道人家是有婚約的,那為什麽還要扒著別人不放!”
宮夏被她這麽說著,默默低下了頭,握著勺子手柄的手,慢慢縮緊。她知道他有未婚妻,但是,他也是她在這個世界的溫暖啊?如果她離開了他,她又能去哪裏呢?
“趁著大家陷得都不深,我給你找個房子,你搬過去。省得以後,要是出了什麽事情,我可就保不了你了。”淩麗琴心裏很是得意,立即趁勝追擊:像宮夏這種什麽都沒有的人,哪裏來的勢力,跟自己抗爭?
可是,她也小看了像宮夏這樣的人,因為這樣的人,因為沒有顧忌,往往會更加為了目的而奮不顧身。
他們都沒有退路。
“如果,我不同意呢?”宮夏仰起頭來,望著對麵聽著自己的話,表情有些扭曲的淩麗琴。
“你說什麽!”淩麗琴站起身來,新做的水晶指甲像是鋒利的刀一般,直指著宮夏,“你再說一遍!”
宮夏慢悠悠地站起身來:“淩小姐,您難道不知道,用手指著別人說話,是很不禮貌的嗎!”若是她發起火來,火氣也不輸淩麗琴,隻是她一直當綿羊當慣了,讓人都忘了,她也是有牙齒的。
“你!”像淩麗琴這樣的千金大小姐,怕是第一次被宮夏這樣的教訓,當即臉色青紅交錯,煞是好看。她抬手,想要給宮夏一巴掌,卻被宮夏截住,又狠狠地甩出去。
“淩小姐,隨便動手這毛病,也是你父母教的嗎?”
淩麗琴氣得胸口急速起伏著,卻是想不到什麽來反駁麵前的人。她慢慢坐在了椅子上。
宮夏的嘴角揚起一陣嘲諷的笑容。
這時,張伯走了過來,恭敬地對著兩位小姐鞠躬之後,道:“宮夏小姐,少爺讓您上去。”
淩麗琴立即站起身來:“怎麽了?是不是傷口痛了?”說著,就要往樓上跑,卻被管家攔了下來。
能夠做冷溢城的管家,怕是年輕的時候,也有兩把刷子,現下他一隻手攔住淩麗琴的去路,任憑淩麗琴如何掙紮,都掙脫不開。“張伯,你讓開!”
宮夏繼續冷哼著:“淩小姐不僅脾氣差,而且耳朵還不好使,張伯說的是宮夏小姐,並沒有你。”說著,便轉身,上了樓。在半途,卻又像是想起了什麽似的,優雅地轉過身來,“對了,這間宅子,還是冷溢城在做主,你要是想住下來,可以啊,至少先讓冷溢城同意啊!”說著,便又繼續上樓。
淩麗琴憤恨地把手中的小包砸在了地上。
——她這是在嘲諷自己,她能夠住在這裏,而她不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