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八章 心生疑竇
宮夏到傍晚的時候醒過一次,也像是認命了一般,安安靜靜地吃了劉媽帶過來的東西,便又躺了下來。
房間裏就隻剩下劉媽和宮夏了。宮夏看著劉媽在放著旁邊的椅子,忽然想起了昨天晚上,冷溢城爬上床,陪她一起睡。
宮夏垂下眼瞼:昨天的幸福來得太快,所以自己才失去得那麽快。“劉媽,我自己一個人可以的,您不用來照顧我的。”
之前,她流產的時候,都是自己一個人在醫院裏過夜,並不需要什麽人過來陪著。
“這怎麽行?少爺讓我來的,我要是不來,少爺會扣我工資的。”劉媽像是埋怨似的,回頭看了眼宮夏,繼續放著那個椅子。
宮夏知道這不過是個借口。“少爺。哪個少爺?是冷溢城,冷莫炫,還是月侑冥?”
劉媽直起身子:“小姐,少爺是真的對你好的。”
宮夏才不想聽到這種話,直接轉過身去:“好了,我睡覺了。”
劉媽看著她抗拒的樣子,也不再說些什麽,轉身去倒了杯熱水,放在床頭冷著。
——劉媽來之前,冷溢城跟她說過,宮夏可能晚上會起床要喝水,他陪夜的時候,並沒有事先準備著,等這水涼了,宮夏也不想喝了。
劉媽熄了燈,房間裏就隻剩下外麵走廊裏的燈了。宮夏也不知道睡著了沒有,她慢慢走過去,在旁邊的躺椅上睡下。
可能是因為白天睡覺睡得多的緣故,現在宮夏完全沒有睡意,眼睛閉著一會兒,然後又睜開了眼睛,看著昏暗的天花板。
她跟冷溢城,是怎麽走到這一步的?想到冷溢城,她的雙眼含淚,慢慢地又流出了眼眶。
冷溢城為什麽不肯回答她的問題?明明說了喜歡,卻要踏兩隻船嗎?還有那個白牧唐,昨天一定要問問關於白沐姿的事情。
——自己怎麽這麽不爭氣啊?原先還說,不想再跟冷溢城見麵了呢!
宮夏閉上眼睛:根本就做不到,心裏還是有那個人的……
失眠的夜晚,顯得更加難熬。宮夏以為自己就要睜著眼睛,就這麽一直到天亮了。
卻是在半夜當中,聽到門開合的聲音。那個時候,宮夏已經困得眼睛都有些睜不開了,她隻能夠把眼睛睜開一條縫,然後就看到,站在自己床前的男人。
似乎是沒有感覺得到這個男人的危險,宮夏再次閉上眼睛,睡了過去。
第二天早晨,宮夏悠悠轉醒的時候,卻隻看到床邊坐著的白牧唐。他戴著平常不會戴著的眼睛,顯得更加斯文,溫文爾雅。她笑了笑:“木槿,你這樣,比不戴眼鏡好看啊。”
白牧唐揉了揉眉心,然後把眼鏡摘下來:“平常不戴的。”他溫柔地笑著,“視力不好了。”
這麽說著,他突然俯下身來,與還沒有洗漱的宮夏麵對麵,就這麽大眼瞪小眼著。
宮夏倒是沒想到,他會離自己這麽近,一時之間,也忘記了自己臉上的笑容,僵硬在那裏。
——雖然自己天生麗質,剛睡醒不會覺得自己的皮膚很差,但是她還沒有洗漱啊喂!
臥槽,這姿勢,不會是想親她吧?
宮夏有些羞澀地低下了頭,散著的頭發,從側麵,遮蓋住了她的臉。
白牧唐像是看夠了似的,直起身子:“嗯,剛剛看了看學姐洗了洗眼睛,果然好受多了。”
——你特麽看看人家白牧唐多會說話!誰像那個冷溢城,連話都不怎麽說!
“對了,你什麽時候來的啊?”宮夏動了動,感覺自己身上沒那麽疼了,在白牧唐的幫助下,慢慢坐起身來。
“嗯?”白牧唐還沒來得及回答,宮夏繼續說道。
“昨天半夜裏,我看到一個人站在我床頭,但是卻沒看清楚是誰。”宮夏抓著他的衣袖,說著昨天晚上的事情。
“沒看清我啊!”白牧唐像是很傷心一般,如是問著宮夏。
宮夏猛地抬起頭:“昨天,是你嗎?”
“不是我,還會是誰?”白牧唐微笑著看著宮夏,也不像是撒謊的樣子,“我怕你晚上沒有人陪著,大半夜地跑了過來。”
宮夏望著他,低下頭望著自己紮著針的手背,有些不知所措。
白牧唐伸手撫摸著她的頭發,笑了笑:“沒關係,我知道學姐還喜歡冷溢城,但是我還是希望,學姐能夠給我一次機會。”
他的另一隻手,覆蓋上了宮夏的那隻手背,卻被宮夏一下子縮了回去。
房間裏的氛圍一下子像是凝固了一般。
突然,房間外麵,傳來一陣嘈雜。
“你別跟著我。”月侑冥的聲音傳來,像是很生氣一般。
“我不!”他身後一個女人的聲音響起,伴隨著“噠噠噠”的高跟鞋鞋跟敲打在大理石上的聲音,“她到底有什麽好的?”
“現在請你出去!”月侑冥的臉色,真的不是很好看。
安琪琪也是個水做的女人,現在被他這麽一罵,眼睛中迅速聚滿了淚水。
不光是這安琪琪的眼中淚水聚集,現在這周圍的人,也慢慢聚攏了上來。
月侑冥現在真的是恨死了中國人喜歡看熱鬧的這一點,之前自己也喜歡看熱鬧,現在好了,自己變成被看熱鬧的那個人。
“她不過是流產了,你就這麽擔心,那個孩子又不是你的!我才是喜歡你的那個人啊!”安琪琪淚如雨下,發聲控訴著。
周圍的那些個來服侍兒媳或者是服侍女兒的大爺大媽們,現在趁著休息的這個空檔,站在門口看著這對類似於小情侶的兩人吵架了。
“哦呦,發生了什麽事情啊?”一個大媽問著稍微靠近他們的另一個大媽。
“誒呀,我也不懂啊。”那個老大媽眼神都不願意離開被圍在中間的兩個人,“按照我的估計,這個男人讓別的女人懷孕了,現在流產了,這個女的才是原配,裏麵的估計,是小三。”
這個大媽分析得頭頭是道,旁邊一起看熱鬧的人,都不由自主地點了點頭,顯然是同意這個分析。
“你說,我到底哪裏比不上她?”這安琪琪顯然是聽到了那些個老大媽在替自己說話,為了這場戲更加逼真,低下頭咆哮著。
月侑冥因為離那些個大媽遠,而且,周圍太過嘈雜,並沒有聽到她們說的話:“你到底想怎樣?”
“我們能不能在一起?”安琪琪突然說出了這句表白的話,雙眼含淚,很是真誠的樣子。
月侑冥像是聽到了什麽好笑的事情一樣:“你開什麽玩笑?”
先不說什麽年齡的問題,光這兩人見麵,統共不過五次吧,現在竟然表白了?這安琪琪是不是出了什麽問題了?
“我沒有開玩笑!”安琪琪的頭發,因為她的咆哮而在空中甩著,“我上次就讓宮夏姐姐跟你轉達,難道她一直都沒有說嗎?”
月侑冥呆愣在原地:讓宮夏給她表白?真的假的?
——不過這不按照常理出牌,也還真的是安琪琪的風格。
那些個老大媽,再次“明白”了過來:肯定是閨蜜啊!眼前的女人喜歡這個男人,托閨蜜給她表白,沒想到遇人不淑,這閨蜜,把男人給搶了,還懷了男人的孩子,現在老天有眼,讓她流產了。
——真特麽活該!
老大媽們在心裏,把房間裏的那個女人呸了一千八百多遍。
宮夏在房間裏麵,倒是很是關心,外麵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伸長了脖子向外麵張望著。
白牧唐看著她這個好奇的樣子,放下了手裏的書:“我去替你打探打探。”說著,就站起了身。
還沒等到白牧唐從裏麵把門打開,月侑冥就從外麵把門打開了。安琪琪見自己的目的已經達到了,便也往相反方向跑了。
宮夏見著走進來的月侑冥,笑了笑:“發生什麽事情了?”
月侑冥順手把門關上,把那些個嘈雜又關在了門外。那些個大媽看到他進入的病房之後,也像是知道那個小三兒的病房了,放心了一般,走了回去。
月侑冥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沒什麽,一個神經病患者跑到這邊來了,現在被護士趕回去了。”他走過來把東西放在桌子上,“你好好養傷,不關你的事。”
宮夏有些失落,點了點頭:“哦。”
月侑冥坐在另外一邊:“今天有沒有好一點?”說著,看著慢悠悠走回來的白牧唐,然後又看著宮夏,“是不是剛醒過來,我給你帶了早餐。”
宮夏望了望他帶過來的保溫瓶,點了點頭:“那我先去洗漱。”
月侑冥再次站起身來,開始把東西往外拿:“好的,去吧。”
白牧唐攙扶著宮夏下了床,送到了浴室當中。
月侑冥看著宮夏的背影,突然開始猜測,這安琪琪說的這些個事情,到底是不是真的。
如果是真的,該怎麽辦;如果不是真的,那又該怎麽辦?
這麽想著,白牧唐已經走到了眼前。月侑冥放下了手中的東西:“白先生。”
白牧唐並沒有立即回頭,而是走到位置上之後,才答應了一聲:“嗯?”
“白先生最近真的是有些閑呢!公司都沒有事情呢!”
白牧唐微微一笑,找不出一絲破綻:“特助能幹,我這個老板,根本都不用去公司了。勞煩您擔心了。”
月侑冥都不知道該說些什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