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七章 勝者
第五百一十七章勝者
我回到林子里，馬長老正在把丟在地上，凌亂不堪的衣服撿起來，往自己身上穿，而地上，則躺著白花花的王小梅，她滿臉汗水，眼神空洞，迷茫的望著黑色的夜空，兩行眼淚，則從這雙死魚一般的眼睛中流出，順著臉頰滑落在地上。
她的雙手，雙腿，已經被馬長老給斬的無法動彈，所以她此刻做不出任何的舉動，她咬著牙，說：「楊小傑，你這個惡魔，你不是個人，你一定會遭到報應。」
我沒有理他，而是問馬長老：「怎麼樣？舒服嗎？」
馬長老回答：「那是自然，要不要你也試試？」
我笑了笑：「我嫌她臟。」
馬長老用力勒了一下褲袋，把褲子徹底穿緊后開口道：「還別說，是頭次呢，見到紅了，哈哈哈。」
對於高傲無比，認為沒有一個人可以配得上自己的王小梅來講，被馬長老玷污，本就是奇恥大辱，現在卻又要聽我們兩個人在這裡冷嘲熱諷，她哭的更加厲害，那顆傷痕纍纍的心，宛如被人給撒了一大把鹽！
她含著淚，說：「楊小傑，我求你一件事情，殺了我，不要讓我這麼活著，更不要讓我這麼見到族人。」
王小梅之所以有這種想法，是因為平日里她仗著自己有幾分姿色，有一些本領，目中無人，在族人中口碑特別不好，可她又卻有能耐，經常被族長表揚，據說下一任候選族長也是她，所以大家對她只好是唯恐避之。
沒想到那個曾經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自己，如今淪落到了這種地步，她咬著牙，重複著：「求你殺了我，殺了我。」
我伸了個懶腰，道：「你好吵啊，本來我打算殺掉你，可你這麼一求，我反而沒有了那種殺你的念頭。」
王小梅忽然皺緊了眉頭，咬著牙說：「你…」
我一腳踩在她的臉上，用力擰了擰，在那張白皙的面容表面留下了道黑乎乎的印記，搞得髒兮兮一片。
王小梅哪裡受過這種侮辱？她想反抗，但根本沒有力氣，她只好默默的啜泣著，繼續哀求我殺了她。
我彎下腰，道：「從前的楊小傑，非但會阻止馬長老辦那種禽獸之事，還會放過你，還會答應你的請求，但此刻，已經不會了。」
我把右臂橫著放在膝蓋上，做出個瀟洒的姿勢：「因為那個楊小傑，在被劍一刺傷，在被你們合力圍殺，在被那個若風算計之後，就已經死了，現在的我，不再單純，也不再愚善，更不會對不值得擁有仁慈的人仁慈。」
我站直了身體，把軒轅劍插回劍鞘，結印道：「回。」
馬長老瞬間回到了我的左眼之內，我說：「現在的我，會令那些可惡的人痛苦，會令那些利用別人善良，那些世間的黑暗，經歷殘酷的懲罰！」
我低下頭，看了眼這個可憐的女人：「所以，我不會殺你。」
跟著，四周的場景忽然開始快速的變動起來，如同坐在飛速行駛的列車上，看著窗外風景快速掠過那樣，大概過了五六十秒鐘吧，身旁的景物才逐漸放慢了速度，並且越來越清晰起來。
等我再次看清楚身旁狀況時，發現自己已經站在了第四層中，面前站著那個白鬍子老頭，地上橫七豎八躺著其餘人的屍體，其中還有王小梅，但她沒死，依然白花花的躺在那裡，不停的流著眼淚。
白鬍子老頭對我微微一笑，說：「原本只是讓你們去獵殺一個廢棄鎮上的鬼魂，為陽間做些貢獻，沒想到你們卻打了起來，可我對於誰死誰活不感興趣，我只想知道，你們都獵殺了多少鬼。」
我取出自己的納鬼袋，遞了過去，白鬍子老頭晃了晃，很滿意的笑了笑：「不錯嘛，聽起來很滿，似乎是個大豐收。」
白鬍子老頭打開納鬼袋，往裡面看了一眼，說：「很好，共有三百六十八隻鬼魂，收穫很大。」
白鬍子老頭看向了那幾具屍體，道：「原本他們已經被你的劍氣打散，但我為了公平，依然收集了他們的屍身，拼湊在一起，納鬼袋也在他們的口袋裡面，我這就來給你們排名，看看誰可以進到下一層。」
我很疑惑：「等等，他們不是已經成為屍體了嗎？怎麼還可以進入下一層考核？」
白鬍子老頭哈哈大笑：「成為屍體也不影響啊，好啦，你先別打擾，我來看下他們的成果。」
白鬍子老頭右手前伸，憑空一抓，那些袋子紛紛到了他的手中，他逐一打開，嘆了口氣：「不知道是他們故意，還是沒來得及，竟然都沒有抓一隻鬼？作為一名參加考核的修士，最基本的是要聽從考核官的要求吧？我說了，靠著你們的獵鬼數量來排名，你們卻以為死的只剩下一個人時，就會自然而然勝出，真是可笑。」
我似乎明白了什麼！問：「你的意思，只要贏了考核，在下一層依然可以復活，對嗎前輩？」
白鬍子老頭抬起了眼睛，看了看我后微微一笑：「你這個後輩倒是乖巧，也蠻討我喜歡，最主要的，是聰明。」
我倒吸了口涼氣，因為我明白這其中意味著什麼。
來之前，我聽關小龍講過，千世島多年來都沒有人可以通過考核，拿走龍脈，估計很大一部分人，都是在這一層栽了跟頭。
大家可千萬別小看這一關，通過第二關，讓這些人丟掉心中的愚善，在第三關中，又選出了那些擁有聖心以上的人，這些人，全都是人中龍鳳，而他們又各個想要稱王，那得做什麼呢？掃清障礙！
進入第四關后，白鬍子老頭分明要大家靠著獵鬼數量來分出勝負，但他們卻都會誤解為只要有一個人活著，那麼勝利者不是他也會是他。
所以進入考核內，他們想的根本不是誰能在規定時間內抓到更多的鬼，是爾虞我詐，互相廝殺，有可能在最後存活下一個人，而這個人又因為忙於廝殺沒有精力去抓鬼，所以他也會失敗。
那些死去的人，肯定也是在廝殺中陣亡，更別提抓鬼了，所以沒辦法進入下一層，更沒辦法復活。
可不要感覺這個推理是在危言聳聽，那些所謂『人中龍鳳』爭奪天下的瘋狂，並非我們能想象得到的，而這一關真正考核的，其實是他們自己的心魔。
當然，這個心魔，早在第二道考核時，就已經開始培養，直到第四關徹底爆發罷了。
千世島，不愧是一個流傳了千年的組織，智慧，勢力，以及法本，都是我亦今為止見過最強的！
白鬍子老頭看了眼地上躺著的王小梅，雖然她沒穿什麼衣服，但白鬍子老頭對她沒半點興趣，眼神中充滿了平靜。
白鬍子老頭伸出右手，做了個憑空抓的姿勢，王小梅身旁的納鬼袋，立刻到了他的手中。
白鬍子老頭一邊打開袋子一邊說：「你也不要難過，只要你抓了哪怕半隻鬼，也算是第二名，贏得了考核，在下一層，你可以完全恢復傷勢，回去后族人自然不敢嘲笑你。」
而這一刻，王小梅深深嘆了口氣，心像是被一雙手用力抓了下，猛的很痛，並帶著一股子懊悔之意。
早知道贏得考核如此簡單，自己又何必苦心積慮去惹這麼個大魔頭？自己只是聖心，又不一定能成為王者，識時務不是自己的本能嗎？為什麼自己不肯去依附這個無上之心，而是依附那些王者之心？
她的眼眶再次濕潤，自己真的錯了嗎？自己真的不該去得罪這個人嗎？想了想，我和他並沒什麼深仇大恨，有的，只是對無上之心的妒忌吧…
白鬍子老頭看完后，一臉的失望，說：「哎，這麼漂亮個女人，竟然一隻鬼都不抓，你以為我好色嗎？」
白鬍子老頭把納鬼袋丟在一旁，然後兩手放在桌子上，雖然他面前只有我一個人在聚精會神的聽，但他還是做出一副很嚴肅的樣子，開口道：「那麼我宣布，這次考核的勝者是，楊小傑。」
白鬍子老頭笑著朝我走來，同時伸出右手，我趕緊和他相握，他道：「恭喜你啊楊小傑，幾千年來，你是頭一個能夠通過第四關的，其他人都忙於爾虞我詐，根本沒心思去按照我的要求抓鬼，自然也不可能贏得這場考核。」
白鬍子老頭眼珠子轉了下，說：「對於成為勝者，你有什麼想要說的嗎？」
我想了下，回答：「有時候，我們想的不能太複雜，而且我最主要想表達的是…」
我整理了下髮型，又看看躺在地上，楚楚可憐的王小梅，說：「我們擁有一顆包容的心，看到別人比自己好，哪怕不去祝福，也不要想著傷害。」
白鬍子老頭哈哈大笑，拍手道：「好，好，好，說的太好了，那麼現在，我要請這些失敗者退場了。」
白鬍子老頭雙手結印，用力向前一揮右手衣袖，地上那些屍體，包括王小梅，全部摔向了窗戶，砸碎玻璃后跌落下去。
王小梅白花花身子摔在了草坪上，她並沒有死，但此刻，她卻比死更痛苦，因為等待她的，將會是無盡的嘲諷，她嘆了口氣，難道自己真的錯了嗎？
有些人，他們或許比自己好，但自己又為什麼要因為妒忌去挑戰，妄圖傷害他們呢？和睦相處，也許他們可以讓自己也更好的啊…
無論什麼時候，都不要放棄自己那顆包容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