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九章 小調
看到路澤如此消沉的樣子,蘇月的心裏也很不是滋味。
但此刻她隻好強裝鎮定地對路澤說道
“路澤,你先別這麽想,畢竟這也隻是我們的初步猜測而已。或許是我們倆誤會了你母親也說不定呢,總之你先去查查看吧。”
“但願吧我到銀行了,蘇月,先不和你說了。晚點等我查清楚了再打給你。”
“好,我明白了。拜拜。”
“拜拜。”
掛上電話後,蘇月的心中百感交集。
一來她心裏現在也拿不準,路澤的母親是否還如自己所想的那樣善良真誠。二來自己的工作到現在還沒有著落,雖然薇姐並沒有因此而責備過自己一句,還打了錢過來,但畢竟自己並未兌現當初與父母的承諾。
那麽留在這座大城市裏,又是為了什麽呢?
每天大部分的時間隻能待在家裏,也沒有什麽聊得來的朋友,甚至連給自己做頓飯都不會,而且每個月還要用著父母的錢支付著昂貴的房租。
這麽看來,自己真的是一點用都沒有
初來這座大城市時的美好憧憬,轉眼間都被現實一一擊破。
在這座大城市裏,除了不擇手段換來金錢與名利,從而享受那所謂高人一等的優越感之外,再沒有什麽值得為之付出的了。
開心的事情無人分享,傷心難過也無人訴說。所有的酸甜苦辣統統吞進肚子裏,然後在漆黑的夜晚獨自舔舐傷口,第二天早上又重新戴上假麵,走同樣的路。
這就是這座大城市光彩奪目背後的真相
想到這裏,蘇月不禁越來越想念自己的家鄉。
在家鄉待了許多年,總是想著出去闖闖,羨慕外麵的世界多麽精彩。其實隻有當自己真正離開了家鄉,獨自麵對這個殘酷而現實的世界時,才會想到家鄉種種的好,才會懷念有家人在身旁的溫暖。
蘇月心想,自己不過是短短離開家鄉小半年的時間,就已開始思念起家鄉的一切。更何況是那些背井離鄉外出打拚的人呢?他們或許更加思念他們的故鄉,卻又不得不為了生活而在外打拚,被迫與他們的家人分開。
自己和他們比起來,真是幸運太多了
想到這裏,蘇月忍不住給薇姐發了條信息
“媽,我想回家。”
這句話是蘇月發自內心對故鄉的思念。
她想念自己溫暖的小房間,她想念家裏飯菜熟悉的味道,她想念她的老朋友們,她也想念自己心愛的小寵物蛋白
每當自己陷入迷茫的時候,隻有家才是最溫柔的港灣。此刻的蘇月隻想做一朵溫室裏的小花,哪怕會被人嘲笑也沒關係。因為這世界上從未有人規定過,溫室裏的小花一定不會幸福。
但當時的蘇月並不懂得,這世界上沒有誰能夠保護自己一輩子。包括自己的父母,也包括路澤
溫室裏的小花縱使每天都過著無憂無慮的幸福生活,它終有一天也將學會長大,獨自麵對一切未知的風暴。
對於每一個人來說,幸福與不幸,最終都會降臨在他們身上,或早或晚。這才是這個世界千萬年不變的法則,也就是所謂的輪回
有一些人在自然法則的洗禮中心懷不甘地一蹶不振,而有一些人卻注定越挫越勇,逆流而上。
而造成這截然不同的結果的真正原因,就是“選擇”。
人生的不同階段,一念之間不同的選擇,注定將每個人帶往不同的未來。
而蘇月與路澤的這場輪回試煉,才剛剛踏上征途
這場與時間和人性較量的戰爭,始於蘇月剛剛接到了路澤的電話,而電話裏路澤的聲音聽上去近乎於絕望。
“你說什麽?”蘇月愣愣地問道。
“我說”
路澤的聲音聽上去低沉而有些沙啞,隻聽他又耐心地重複了一遍
“我去銀行查過了的確是我母親是她又動了手腳。”
“”
蘇月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失望與憤怒頓時將她的心壓得沉甸甸的。
雖然她也想過事情有可能會是這樣的結果,但當事實的真相終於水落石出的時候,她還是忍不住感到深深地失落。
明明自己是如此地信任路澤的母親,並拿出全部的真誠與她坦誠相待,為何她還要再一次地欺騙自己?更何況她竟然連自己的兒子也一同欺騙,這對路澤來說也是一種二次傷害。
一陣沉默之後,蘇月終於開口打破了此刻的低氣壓
“路澤,你是怎麽查到的?”
“哦”
路澤剛剛仿佛是走了神,聽到蘇月叫了自己的名字,他這才反應過來開口回答道
“我去找了那個部門經理,說想親眼看一下這筆款項的進度。開始他推脫說係統裏的東西隻有他們自己才能看到,還勸我相信他說的話,說這筆匯款一切正常,讓我再耐心等等看。後來可能是看我的態度一直很強硬,說要投訴他們,他這才向我說明了實情。”
“果然又是這個人媽的。”
蘇月忍不住說了句髒話,她沒料到這個銀行經理居然敢再一次做出這樣的違規操作來。
接下來路澤又進一步地說明了現場的情況
“部門經理跟我說,今早母親就給他打過電話,說中午會陪我去趟銀行,希望他配合自己向我證明這筆匯款沒有任何的問題。”
“所以你母親其實從一開始就打算把我們騙到底,寧願為此而跑來跑去,假裝出很盡力的樣子,也不願意和我們實話實說或是嚐試溝通。而且她兩次都用了同樣的方式可她這麽做又是何苦呢?這樣的手段並不算高明,隻會讓事情變得越來越糟”
“我也想不通她為什麽要一次又一次地對我撒謊,而且還是用這樣輕易就會被拆穿的方式,恐怕她是真的拿我們當小孩子對付了吧。而且我當時在銀行裏還當麵質問了那個部門經理,我問他為什麽要一次又一次地答應幫我母親做這樣輕易就會被拆穿的事,難道不怕被我發現了之後投訴他們嗎。蘇月,你知道他是怎麽回答我的嗎?”
“怎麽回答的?”
“他的回答簡直讓我瞠目結舌。”
隻聽路澤以充滿了諷刺意味的口吻繼續說道
“他居然狂妄自大地跟我說,因為具體操作是他特意指派一名員工做的,所以即便我去投訴了,也根本牽扯不到他的身上。而那名可憐的員工,就隻好被停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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