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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兩百二十九章 崩盤

  “那也並不能代表什麽火鍋店就不用說了,我們就說那份遺囑,它的真實性到底有多少,以及是否具有法力效益也並未可知,或許隻是為了做做樣子而故意寫給你的。”


  薇姐的這番話顯然刺激到了蘇月,她隻覺內心一陣酸楚,因為隻有她知道路澤當初是在多麽絕望的情況下才會立下那份遺囑。而如今這份赤誠之心卻無法得到自己家人的理解與認同,這令蘇月感到鬱悶卻又無能為力。


  可是明知母親也是出於為自己擔憂,總不能責怪自她吧?


  隻是這份擔憂如今已全然變成了壓力活生生地將蘇月壓垮。


  “遺囑上麵有印章律師那裏也有一份,而且公證過。”


  蘇月有氣無力地解釋道,可是薇姐的攻勢依然猛烈:


  “印章現在都可以造假,難道不是嗎?”


  “那什麽才是真的?”


  “隻有眼見為實才是真,也隻有白紙黑字最具有說服力。”


  “好,我會證明的,我這就去給路澤打電話,把白紙黑字給你。”


  說完蘇月便立即站起身,頭也不回地快速朝自己的房間走去。恐怕再這麽呆下去一秒鍾,壓抑的空氣便會將自己完全吞噬,眼淚便會決堤,情緒即將崩潰。


  回到房間裏,蘇月迅速將臥室的門關上,並強壓住內心的焦慮與憤怒,撥通了路澤的電話。


  “喂?蘇月。”


  不久電話那頭便傳來了路澤熟悉的聲音,這個點他應該剛做完耳石的恢複訓練。


  “嗯,有點事想問你。”


  蘇月咬緊牙關,內心忍不住微微顫抖。


  “什麽事?聽你聲音怎麽感覺你情緒不太對勁?”


  路澤依然如此了解自己。


  “沒事回答我就好,幾個問題。”


  蘇月知道自己的聲音一定聽上去冷冰冰的,因為路澤仿佛也察覺到了這點,語氣中有些許的失落:


  “好你問吧。”


  “那家火鍋店最近還在營業?”


  “一直都在啊。”


  “那法人是誰?”


  “上次不是跟你說過嗎?是秦飛。”


  “給你發了截圖這怎麽解釋?”


  蘇月將薇姐手機上查到的信息截圖轉發給了路澤,然後屏息等待。沉默了幾秒鍾後,路澤認真解釋道:


  “這上麵的法人是先前經營這家火鍋店的,後來他因為個人原因不做了,我看這個機會不錯,才與秦飛從他手中將火鍋店接了下來。”


  “那怎麽信息上寫著店已經關閉了呢?”


  “這信息顯然沒有及時更新啊,你去網上看一下,我們火鍋店此時此刻還在營業著呢,打電話去問問也行。”


  隨後路澤給蘇月發了火鍋店營業狀態的截圖,的確如他所說,火鍋店正在經營中。蘇月稍稍鬆了一口氣,路澤果然沒有隱瞞自己什麽。


  “蘇月怎麽會突然一下子問我這些?還有你給我的截圖哪裏來的?”


  “沒什麽出於好奇才問的。”


  “是你母親查的吧?”


  這句話與其說是疑問句,倒不如說是肯定句,說完後路澤便輕輕歎了口氣。


  “”


  蘇月無言以對。


  “蘇月,如果你母親對我有任何的疑問,我願意隨時解答,這是我目前唯一能做的我配合就是。”


  路澤的語氣十分誠懇,但其中也夾雜著無奈。


  “看你最近精神壓力很大,身體也尚未恢複實在不想再惹麻煩。”


  “蘇月,你要知道,如果這些事已經影響到你的情緒了,那麽你的情緒必然也會影響到我不是嗎?所以如果心裏有任何不舒服的盡管說出來,包括你父母對我有任何疑問,你都可以問我,我會盡力解答,也可以讓他們直接聯係我”


  “路澤我現在壓力真的很大”


  隻見蘇月有些歇斯底裏地繼續對路澤說道:


  “我解答不了他們問出的那些問題但我心裏又明白他們一直為此憂心忡忡的原因,我夾在中間真的左右為難,不知道該怎麽做了”


  “別想這麽多吧都是我的問題,我會盡快想辦法一一解決的。”


  “我知道你已經盡力了,我也盡力了,著急也沒用。”


  “那就有什麽問題直接來問我吧,別讓你媽媽自己查了,我可以直接解答,也不用你夾在中間為難。”


  “知道了除了火鍋店的事,她還查了溫泉酒店,然後糾結於法人不是你的問題。”


  “溫泉酒店是當年我爸媽跟當地鐵道部合作的,是以承包形式運營的。所以表麵上公司的法人是鐵道部,但我們簽了協議,所以實際上法人就是我,也全權交由我負責”


  聽路澤跟自己詳細地解釋了一番後,蘇月大致了解了其內部運營結構以及合作形式,隨後路澤還將溫泉酒店營業執照的圖片發給了蘇月,上麵的確寫著路澤的名字。


  在確認了這些後,蘇月迫不及待地想向薇姐證明這一切。


  可是當她把與路澤的聊天內容完全複述給薇姐聽後,隻見薇姐並未因此而舒展眉頭,她隻是又提出了更多的疑惑:


  “那他與鐵道部的協議也沒發給你,這也不能完全證明他說的話,而且的確疑點很多比方說那個財產保全的解除法院怎麽可能無緣無故拖這麽久?”


  “這個路澤每天都有盯著,但目前真的查不到原因”


  “怎麽可能查不到原因呢?不是找了律師了嗎?”


  “那個律師也沒有處理這方麵問題的經驗”


  “當初不是這個律師建議他做財產保全的嗎?怎麽現在做了財產保全後,解除倒是沒有經驗了?更何況既然如此,怎麽不換個有相關經驗的律師?

  “媽不是說了嗎,她的財產保全沒有解除,所以連現在這個律師的費用都還沒有支付,哪來的錢另外請一個律師?”


  “哎是你太天真了,這件事情怎麽看都沒他說得那麽複雜,要麽是他真的沒有這方麵的常識以及處理問題的能力,要麽就是他對你仍有所隱瞞”


  “媽”


  蘇月忍不住打斷了薇姐的話,拚命克製住內心的激蕩繼而對她說道:

  “不要再繼續揣測了路澤的能力沒有任何問題,為人也沒有任何問題!我確信!”


  “說了這麽多你還是不見黃河心不死嗎?你知道我和你爸因為擔心你的事情而整夜都睡不安穩嗎?沒有眼見為實得情況下無論是他對你的承諾,還是什麽協議和遺囑,都毫無說服力”


  眼見為實白紙黑字眼見為實白紙黑字眼見為實

  “夠了!”


  蘇月終於再也抑製不住自己壓抑的情緒,隻見她低吼了一聲,然後衝進了臥室裏。


  她瘋狂地抽開櫃子的抽屜,一把將裏麵的贈予協議以及遺囑拿了出來,然後麵無表情地走到了薇姐麵前,當著她的麵將一頁頁紙張用力撕得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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