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四十八章 睚眥
“打官司的話,勝算有多大?”
“關於這點想必要谘詢一下律師了。”
路澤壓低了聲音繼續說道:
“隻是當初是我將火鍋店的印章交給了秦飛,所以這點上或許會對我們有所不利。”
蘇月回想起的確在路澤住院的那段時期,由於行動不便所以才將印章交給了自己所信任的秦飛,讓他幫忙去辦理相關的股權贈予協議。隻是誰都沒有想到,這份來之不易的信任居然會被某些人惡意地利用。
“路澤,既然薛可可能做出這種事情來,想必她已經充分考慮到了你所說的這條因素,或許也針對我們想好了將這件事訴訟公堂後所采取的對策。”
蘇月有些惱火地繼而說道:
“難道就沒有別的辦法對付她了嗎?怎麽能這樣任人欺負。”
“實在不行我就找人去秦飛工作的地方堵著唄?他總不可能連名譽都不要了吧?”
路澤無奈地歎了一口氣,自言自語道:
“隻不過這樣一來,就是魚死網破了。”
“就跟他們魚死網破好了。”
蘇月越想越生氣,她感到自己的血液在身體裏急速沸騰著:
“這種人何必為他們留有餘地?非得給他們一些教訓不可。”
“先這麽著吧,看看秦飛這幾天能不能給我們一個滿意的說法。”
“我估計夠嗆,從上次的事情來看,薛可可並不是完全信任秦飛的不是嗎?所以才會一次次地選擇隱瞞秦飛私自行動。如果說這件事情秦飛真的毫不知情,那他想從薛可可的嘴裏問出什麽恐怕也很困難。”
“的確,更何況他們倆畢竟是一家人,互相包庇也是極有可能的。”
“那怎麽辦?隻能讓他們牽著鼻子走嗎?”
蘇月氣不打一處來,眼下的情況的確對路澤不太有利:
“這樣吧,一會兒我去問問阿姨,看看她有什麽辦法沒有。”
與路澤聊完後,蘇月給算命阿姨打了個電話,在慰問完師父的近況後,她將目前所了解到的大致情況告知於阿姨,並將與路澤討論出的對策也一並告訴了她。
阿姨聽後稍稍思忖了一下,隨即對蘇月說道:
“如果商量無果的話,走正規的法律渠道固然可行,但是私下去做一些事情就沒有必要了。”
“可是法律途徑我們不占優勢.……私底下采取一些手段,也隻不過是以牙還牙而已。”
蘇月立即說出了自己的想法,她認為對待這種陰險小人,就是要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蘇月,其實有時候吃些虧也不一定是件壞事,要一分為二去看待。阿姨這麽說你千萬不要不高興,其實不知你有沒有發覺,你的性格有些睚眥必報,其實並非每件事情都要盡占上風。”
經算命阿姨這麽一說,蘇月才意識到自己的確正如她所說的那樣,很多時候無法忍受自己吃了虧。無論是大虧還是小虧,每當自己處於一個較為被動的狀態時,心中就會生起一種不甘心的念頭,想要打破眼前的僵局。
而睚眥必報的確也仿佛是蘇月自身先天性格裏自帶的一種屬性,她一直遵從的原則就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十倍奉還。換句話說,蘇月決不能夠容忍自己在任何情況下處於一種被壓製的境地,這會促使她內心的報複心理極具增強。
“阿姨.……的確我是有仇必報的性格沒錯,因為我實在咽不下這口氣。”
“其實這種心理很多時候都是一種執念,執念多了反而會束縛自己。”
執念……
雖然蘇月十分欣賞阿姨這種能夠包容一切的性格,但是畢竟她自知自己與阿姨的境界可謂是相差甚遠,更何況自己也並非修道中人。很多情況下蘇月隻希望自己的生活能夠平靜且安逸,至少不至於被別人騎在頭上。
於是她忍不住再次給算命阿姨發去信息:
“阿姨,是不是連遇到這種陰險小人,也是我們命中注定的?”
“凡事天人各一半,勿自擾自糾,觀其益勿記其弊,因弊化益之處乃此事之獲。”
“的確從長遠的角度來看會讓我們更加警醒,注意防範,但是從目前看來,他們已經知道我與路澤一路如此艱難,卻還能在這種時候做出這種事情,使我們雪上加霜,實在令人太失望了。”
“他人之心勿揣,省身即可。”
“可是會一直忍不住去想這件事情,然後越想越生氣,我知道自己這樣隻是庸人自擾,並不能夠解決問題,但是還是無法克製住自己的情緒。”
“本未通,故不可控。”
“那怎樣才能通?”
“芸芸眾生皆不可同日而語,若以己見辨是非則為謬,以己見行事勿以己見較他人。”
“明白您的意思,可是這件事一旦傷害到我或是我身邊的人,就更加難以自控。”
“內修未足。”
“是的.……自己也能意識得到。”
“短慢補,勿急。且善惡終有報,不過輪回而已。”
“就如同此次的疫情嗎?據新聞報道也是由於人為原因而造成的,有時候實在想不通,人類為何會如此愚蠢,非要等到破壞了自然規律後才自食惡果呢?”
“因果輪回,萬事萬物皆如此。”
“那被病毒感染的那些人也是命中注定的了?”
“未病危致死,不過人生插曲。天災亦**,平日仍需積功德行善事。”
“謹記。”
每次與算命阿姨聊完後,她寬廣的心境與獨特的視角都無不在潛移默化地影響著蘇月。
而蘇月也會在心中期盼著自己終有一天也能夠獲得如此心境,不再被這些紛紛擾擾終日纏繞。
而果不其然,秦飛當晚並未給出一個滿意的答複,即便路澤一直追問此事,他也隻是一再推脫,希望蘇月與路澤能夠再給他一些時間。關於薛可可為何要偷偷轉移資金,以及她具體從其中拿走了多少,秦飛卻始終閉口不提,隻是一再強調這其中想必有些難言之隱,而他自己尚且也並未弄清楚這其中的來龍去脈。
不過他承諾路澤與蘇月,讓他們給自己一個月的時間,一個月之內,他保證一定會先還上一部分。
而路澤並未再與他多說些什麽,隻是強調如若一個月內秦飛沒能兌現承諾,那麽便隻好法庭上見了。
而對於蘇月來說,她並未對秦飛能夠兌現這個承諾抱有太大的希望,或許隻是他的緩兵之計而已,她更想知道的是,薛可可這麽做背後的真正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