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公主三思
白素心似乎是瞬間便理解了長姐的心思。
長姐送二姐的步搖上的裝飾是紅梅而不是木棉,恐怕就是寓意著梅花香自苦寒來。
她二姐出嫁後過了這麽久的苦日子,如今總算是都過去了。
白素心粲然笑道:“梅花高風亮節,二姐不喜歡嗎?”
聽三妹這麽一提醒,白素茹倒是也明白了長姐的意思,因而麵帶笑容道:“多謝長姐提醒,妹妹日後會好生過日子的。”
白素依望著二妹,欣慰地點了點頭。
白素心在府中被鞭打的事情並沒有告知白素依,此時長姐還需要靜養,她可不想因為這些事再影響長姐的心情。
好在白素心的傷都在身上,衣物倒是遮蔽得嚴嚴實實。
就連淺秋也被白素心吩咐留在流蘇苑,一同前來的是白府前院的侍女朝露。
此時的白素依顯然是精力有限,因此並沒有察覺到三妹的貼身丫鬟沒來的事情。
況且主子吩咐侍女去做些其他的事情,也沒什麽可奇怪的。
白素茹與白素心一同在長姐白素依的院子裏用了午膳,而後由朱孖析親自送到了府外的馬車上。
“多謝大姐夫相送,還要勞煩大姐夫好生照顧我姐姐。”白素心恭敬道。
朱孖析勾唇笑了笑,道:“三妹還真的是客氣,不用三妹說,我也會照顧好你姐姐的。”
白素心微微屈膝,客氣道:“多謝。”
朱孖析與白素心本就是平輩,對於白素心突如其來的行禮朱孖析顯然是招架不住的,因而連忙回了個抱拳禮。
白素茹是頭一回見朱孖析,因而隻是微笑著點頭示意。
姐妹二人上了馬車後,白素茹忍不住開口道:“朱公子似乎對長姐尤為上心。”
白素心嫣然一笑,道:“二姐也看出來了?我聽說長姐在孕中時常想吃些稀罕的東西,大姐夫總是不多說便去為她買來了。”
白素茹若有所思地頷首,不自覺地想到了自己在孕中的境況。
永淳伯夫人對她是百般的刁難,而她那位夫君又畏懼嫡母,倒是讓她在中間夾得更為艱難。
“唉……”白素茹不由自主地歎了口氣。
白素心當即便看出了二姐的心思,連忙安慰道:“二姐也不必過多地羨慕長姐,我看二姐夫對二姐也很不錯啊。”
白素茹與夫君趙武不管怎麽說也是兩情相悅,雖說二人為了能夠相守做出來的事情有違禮法,可情誼卻也是真實存在的。
有多少奉著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成婚的,夫妻二人毫無感情,日子過得也甚是無趣。
至少白素茹與趙武如今脫離永淳伯府後,日子過得也還算是不錯。
白素茹垂眸淺淺一笑,道:“我不過是想到長姐如今可以親眼看著自己的孩子長大,而我的孩子卻遠在涼州。”
白素心旋即握起了二姐的手,眼神肯定道:“二姐不要這麽想,翊兒很快便會安好的回到二姐身邊的。”
白素茹知道她這位三妹說的話一向是準的,因而懸著的一顆心也放下了大半。
“不過看著二姐如今與二姐夫這般蜜裏調油的,恐怕過不了多久就會為翊兒添個妹妹了吧。”白素心一陣壞笑道。
縱使已經嫁為人婦,白素茹的臉頰還是瞬間紅到了耳根子,訕訕道:“好啊,你這個小丫頭竟然敢調侃你二姐了?”
白素心望著二姐這副略微有些生氣的模樣,反倒是覺得高興。
“二姐饒命,二姐饒命。”白素心舉起雙手做出一臉俏皮可愛的表情道。
馬車悠悠地駛回流蘇苑,馬車上的人時不時傳出歡聲笑語。
正當白素心在京城過著平靜日子之時,遠赴北國和親的司馬兆和卻正遭遇著危機。
護送和親公主的隊伍原本是要穿過一座大山前往北國的,但卻因山洪爆發而不得不選擇繞行。
可若是繞行,延誤了到達北國的時間事小,遭遇變數才是最可怕的事情。
“公主,前方山脈無法通行,齊大人與諸位大人商討出來說是繞行東麵能早日到達。”楚嫽眉頭緊蹙道。
司馬兆和也並不是什麽毫無見識之人,她當然明白此處山脈向西綿延數百裏,而在東麵繞行的話能少走不少的路。
可東麵卻緊鄰大晉的邊境,另一邊的拂桑國並不見得會對他們友好。
拂桑國是由鮮卑族的一脈剛興起不久的小國,但因如今的國力一時昌盛,便總以為自己能與大晉一爭高下。
因此拂桑國的大將步鹿根自視高傲,時常帶兵侵擾大晉邊境百姓。
平宣帝早就對拂桑國的行徑厭惡至極,但奈何他登基不過數月,還沒有精力抽出一部分將兵去打壓拂桑國。
身為和親公主的司馬兆和從啟程之日起便知曉前途是凶險的,可是卻不得不繼續前行。
“那就按照齊大人所說的做吧。”司馬兆和淡淡吩咐道。
齊大人是平宣帝特意選出來護送司馬兆和的,說是什麽難得一見的人才,被封為三品大員,可實際上此前並未在朝中擔任過任何職務。
司馬兆和清楚她在平宣帝眼中不過是個無關痛癢的和親公主,因此即便是知道這位齊大人沒什麽行事的經驗,也隻好隨之前行。
立刻有位小官跳出來勸道:“公主三思啊,從東麵繞行雖說能節省時日,可卻是凶險。公主不如修書一封給皇上,請皇上下旨令拓跋將軍前來護送公主。”
小官口中的拓跋將軍便是指年輕有為的拓跋憶,如今拓跋憶正在西北一帶鎮守邊疆。
司馬兆和冷冷地笑了笑,她隻是個宗室女,又怎麽能勞煩朝中的大將軍來護送?
即便是她如今有了公主的虛名,可也不過是為了做個樣子給北國人看罷了。
什麽公主,以她的出身,若是父親不獲罪,至多也隻是個郡主而已。
況且她的家族與皇族雖說血脈相連,可早就不知道隔了多少代了,哪裏還有什麽尊貴可言?
父親的王位是幾代人承襲下來的,奈何又犯了罪,因此早已沒有人將他們當做是什麽皇室中人了。
所以她才不是什麽尊貴的公主,隻是一個出門都沒有丫鬟可帶的宗室女而已。
“莫要麻煩了,還是按照齊大人的意思從東麵繞行吧。”司馬兆和神色堅定道。
那位小官顯然有些急了,堅持勸道:“公主三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