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3章 左右為難
溫婷歎了一口氣，在顧雪菲門口撿起了一個裂開了半條縫的水晶獎杯，放到櫃子上之後，推開了辦公室的門。
果不其然，跟以往生氣時候一樣，顧雪菲一個人坐在窗子口，旁邊放著一杯熱氣騰騰的咖啡。
一個人冷靜了會兒，顧雪菲的情緒已經穩定了許多，回頭見到是溫婷，她的臉色更有所緩和。
“溫婷姐，麻煩你今天還過來一趟。”
“麻煩什麽，我是公司的設計師，當然要過來，這是我的工作。”溫婷走到了她的身邊，“怎麽生這麽大的氣？”
“唉！”
顧雪菲愣了愣，長歎了一口氣。
“還不是因為那王秋怡和王秋雅那兩個雙胞胎的事情。”
溫婷在顧雪菲的對麵坐下，顧雪菲則有氣無力地趴在桌子上麵，將事情的經過告訴了溫婷。
之前她把報名表交給那兩個雙胞胎，讓她們去參加選秀節目，但沒想到陸晴一家自作聰明，妄想買通評委導師，結果適得其反，反而被訓斥並且很有可能在節目播出的時候遭到曝光。
陸晴姑媽他們當時也很擔心，為了自保，便將她牽連進去。之後陸晴一家就一個勁地找顧雪菲，想讓她幫忙解決事情。
“陸姑媽看著挺聰明的一個人，怎麽做起事情來也這麽沒腦子。”顧雪菲眉頭之間都擠出了兩道小細紋，“這個節目本來就是一個公平公開的節目，為的就是給所有人一個同等的機會。她們倒好，節目還沒開始錄製，居然就去賄賂評委。直接帶著現金去評委家堵著，她們也不想想，評委大多數超模和名人，人家會缺錢嗎？”
“那……現在情況怎麽樣了？”
溫婷在一旁聽著目瞪口呆，不由開始擔心起來。
“還好，評委裏麵有人跟我關係不錯，提前通知了我。我當天就趕過去跟節目組交涉，最後他們跟我簽了協議。”
提到協議，顧雪菲的臉色更難看了幾分。
“什麽協議？”
“節目組讓我作為嘉賓參與錄製，最後播出的時候，便不播出陸晴她們賄賂的事情也再給那雙胞胎一次機會，不取消她們的名額。”
“可是我們最近品牌這邊這麽忙，你哪有時間去參加節目的錄製呀！”
溫婷現在總算是能夠理解顧雪菲的心情了，她咬著唇，也替顧雪菲感到委屈起來。
顧雪菲拿起放在桌上的化妝鏡照了照自己的臉，然後將臉靠近了溫婷，手指指了指自己的眼袋，就算抹了一層很厚的粉底，也難以掩飾她重重的黑眼圈。
“為了這件事情，我都好幾天都沒睡好了。偏偏陸姑媽還有陸伯母一直在找我，讓我盡快解決好這件事情。”顧雪菲挑了挑眉頭，還是忍不住抱怨了一句，“溫婷姐，說真的，你婆婆真是我這輩子見過最奇葩的人。耳根子也太軟了，別人隨便說些什麽，她就跟著湊熱鬧。”
“婆婆確實有點這樣，不過陸晴姑媽到底是子奕的姑媽，一家人的事情我婆婆一定會操心的。”
“唉！”
顧雪菲此時生無可戀了。
“我現在已經沒辦法了，是繼續負責品牌的事情還是去錄製節目，我真的分身乏術，要是隻能選一個的話，我肯定會選擇繼續負責品牌。畢竟那兩個雙胞胎的事情跟我無關，要是真的算起來，她們隻是繼女，連陸北的堂妹都算不上。”
“雪菲，你這麽想也無可厚非。”
溫婷抿了一下唇，目光依舊柔和：“我讚成你的選擇。”
“但是陸北夾在中間會很為難吧！要是陸晴姑媽還有陸伯母見我不肯幫忙，肯定會找陸北給我做思想工作，事情就會越鬧越複雜。”
見顧雪菲一直嘟著嘴巴，悶悶不樂，絲毫沒有往日的朝氣，溫婷覺得有些歉意，畢竟子奕的媽媽也給了雪菲不少壓力。
打開放在一旁的愛馬仕包包，溫婷從裏麵拿出了一盒包裝精美的蛋糕遞給了顧雪菲。
“哇！我最愛的芝士蛋糕！”
“我知道你這麽早來公司一定沒吃早飯，所以過來公司的時候，到華南路上你最愛的甜品店給你買了一塊芝士蛋糕。”
“真的太愛你了，溫婷姐！隻要吃下這塊芝士蛋糕，我的心情也許會好很多，我本來還打算讓小麗去幫我買的，結果那個膽小鬼被我嚇得半天不敢進來。”
“你知道人家小姑娘膽子小，平日裏就要收收自己的性子，省得嚇著他們。”
顧雪菲慢悠悠地拆開麵前的蛋糕包裝盒，拿起小勺子吃了一口芝士蛋糕，瞬間覺得很滿足。
她朝著溫婷眨了眨眼睛：“溫婷姐，我哪有隨便發脾氣，我這是對她們要求嚴格，是為了他們好。如果我對下屬不嚴厲的話，他們根本達不到我預期的目標。”
“嗯，我懂。”
溫婷跟顧雪菲聊著天，助理小麗很快就回來了，將前來應聘的設計師資料交給了溫婷。
溫婷站起身，手搭上顧雪菲的肩膀，丟給她一個放心的眼神。
“晚上我們一起去老宅，然後找姑媽他們，重新商量商量，她們犯下的錯誤自己承擔的話也是有挽回的餘地的。”
溫婷想好了，回去之後讓姑媽她們自己去找節目組道歉，隻要用對方法，相信節目組也不會太過刁難，這樣雪菲也就不用去承擔後果了。
“麵試就由我去吧！你在這裏好好休息。”
溫婷吩咐小麗給顧雪菲在裏麵休息間準備睡床，讓她躺著休息一會兒。
顧雪菲聽完之後臉上難掩開心之色，她點點頭，又讓小麗給她準備了一堆零食和抱枕。
她便抱著筆記本電腦，跑到休息間裏去休息。自從春節過後，她一直在忙著魯魯斯和EL市場對接的事情，根本就沒有休息日。不過今天，她終於有一個下午的時間可以休息了。
溫婷看出來顧雪菲的小心思，沒有戳破，一臉認真去麵試房間，接待那些應聘者。
魯魯斯是一個新發展起來的品牌，但在最近的市場上十分大熱，受到了上班族和學生黨的追捧，現在基本上隻有有一定經濟實力的女孩，衣櫥裏麵都有一件魯魯斯品牌的衣服。
所以今天來麵試的人也不少，溫婷不看重學曆和資曆，所以門檻很低，前來應聘的人非常多，粗略統計了一下大約有五十幾個。
“溫姐，你再考慮一下吧！這麽多人，你一天怎麽可能麵試得下來，要不再提高一下麵試要求吧！”
“不用了，我有辦法。”
溫婷拒絕了身旁一個設計師的意見，麵帶著笑容走進了麵試辦公室。
或許沒想到魯魯斯的總設計師兼總監會是這麽年輕漂亮的女人，溫婷一出現，辦公室裏議論聲不斷。
“大家安靜一下！因為我們招的是設計師，也不需要一一麵試了。一會兒，我會給大家出一個題目，給大家兩個小時的時間準備，完成之後將設計稿交上來。”
溫婷聲音不大，但是語調鏗鏘有力，讓在場所有人都屏住呼吸聆聽。
“交了設計稿寫上名字之後，各位就可以回去了。之後我們會進行刪選，符合我們要求的，我們在三天之內會通知你們過來上班。”
“大家稍等片刻，我去讓人將你們可能用到的材料拿過來。”
“這是什麽意思？太突然了，我們一點準備都沒有，而且隨隨便便怎麽可能有靈感！”
“就是，明顯就一點誠意都沒有，就是在為難我們。”
溫婷這種不符合一般招聘流程的做法很快就遭受到了在場很多設計師的質疑。
望著麵前一張張夾雜著憤懣的臉孔，溫婷輕輕搖頭，語氣依舊淡淡的。
“首先很感謝各位來這裏參加我們公司的招聘，其次，我想說的是，一個設計師能夠隨時應對市場需求的變化，跟上時代的步伐，這是我們魯魯斯對設計師最重要的要求。如果有人覺得做不到的話，那我們隻能表示惋惜了，或許魯魯斯並不適合你。”
“什麽嘛！哪有這樣的，我們在座每個人都是有實力的，都有自己的作品，一時沒靈感很正常。”
還是有人不讚成溫婷的做法，其實在場很多人資曆都比溫婷老，年紀也比溫婷大，所以他們對溫婷這個總設計師自然不服氣。
也就是說在場有很多人人不能夠接受一個比他們年輕的設計師來麵試他們。
有一個設計師發聲，底下不少人附和。
溫婷至始至終沒有過多的表情，隻讓魯魯斯的設計師將材料拿過來。
“顧總在哪裏？之前在秀場上我跟顧總見過，是顧總給了我名片我才會過來麵試的，結果鬧得這麽不愉快。我想這個時候應該顧總出來說一句話了吧！”
溫婷的目光落到了一直在挑事情的中年設計師身上，她望了這個設計師幾秒之後，勾著嘴角露出了一絲笑容。
“顧總在樓上辦公室休息，確實我一個人不能替魯魯斯做主，誰要是想見顧總的話，我可以讓助理帶你們過去。”
“去就去，叫助理過來帶路。”
這個一直在代表一部分人說話的中年設計師顯然脾氣也不好，當即態度惡劣地讓助理過來帶路。
溫婷也不介意，叫來了助理。
“麵試時間隻有兩個小時，招聘最後的成績就根據最後交上來的設計稿決定。大家如果是真的想要進入我們魯魯斯這個大家庭，還是趕緊爭分奪秒的去構思吧！”
發表不滿的也隻是一小部分人，大部分人還是沒有異議的。
見大部分人都開始安靜地拿著筆和白紙思索起來，溫婷也悄悄鬆了一口氣。
她調整了一下情緒，靠在窗邊，默默等著這些設計師交稿。
不知不覺，外麵又開始下起了小雨，間或夾雜著細小的雪花。
忽然想起來，陸子奕說今天要帶著小八去海洋館玩，她不由皺起了眉頭，趕忙給陸子奕發了一條信息，讓他今天就不要帶小八出去了。
信息發出去，遲遲沒有回應，溫婷心裏隱約有些擔憂。
“溫姐，有什麽事情嗎？我感覺你臉色不太好。”
“沒事！”
麵對設計師的詢問，溫婷搖了搖頭，她想著陸子奕這麽點分寸也還是有的，而且吳嫂也在家裏，有什麽事情她會告訴自己的。
尋思著是自己多慮了，溫婷便安心在房間裏坐下。
大約十分鍾過去了，很快，陪著那位中年設計師去找顧雪菲的助理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