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奇犽在兩歲零一個月時開始了揍敵客家傳統的訓練，這時間是由伊爾迷一手定下的。
「會不會太早。」雖然在將奇犽和亞露嘉的教育權全部移交給伊爾迷之後，席巴便極少插手他的教育方針，但在得知伊爾迷確定的日期時，他還是難得多問了兩句。
兩歲零一個月，這個時間和當年的伊爾迷不相上下，但是銀髮的小兒子雖然資質出眾，早熟程度卻比不過大兒子，按照席巴的意思，他應該循序漸進再磨礪半年，才開始訓練。
「怎麼會？」非常讓人討厭的反問句式，但卻清晰明了地表達了伊爾迷的意思，「你要相信奇犽的資質，父親。」沒有一絲起伏的平調，從他的說話方式中，席巴根本感覺不到伊爾迷對他弟弟的期待，不過他的大兒子向來如此。
一個非常非常優秀的殺手，他心中微微點頭頷首，而且，不僅僅是殺手。
他的格局更為廣闊，雖然善於隱蔽暗殺，但未必不擅長戰場上的正面對抗，席巴和桀諾私下討論過，覺得這小子大概在戰場上磨練過不少時間，所以才會有如此融入骨髓間的完美變化。
「過分的放任只會浪費他的資質。」這話中隱含指責之意，噎得席巴幾乎說不出話來，「再好的資質不被充分開發都是浪費，只有不斷挑戰自我極限才能將能力挖掘到極致。」說到這，他露出了一個迷之微笑，「更何況，那孩子以哥哥自居，那就必須為弟弟做出表率。」
這弟弟不止亞露嘉，今年才出生的五子柯特資質與亞露嘉相仿，不功不過，看在奇犽即將開始訓練被伊爾迷領回去的份上，撫養最小兒子的重擔則落在基裘身上。
席巴看他心意已決，也不多做勸說，反正伊爾迷做的決定根本就無人能撼動，但是這一刻，他是真的對奇犽產生了一種類似於憐憫的情緒。
啊，怎麼說，總覺得他未來訓練的難度是地獄級別的，同樣是從地獄級別訓練中活過來的席巴表情嚴肅，但是心中卻在眺望奇犽的未來。
看在他資質實力代最出眾的份上，應該可以從伊爾迷手下艱難地活下去吧？
伊爾迷將奇犽和亞露嘉放在一起，隨著年齡柱逐漸增長，伊爾迷又隔三差五帶拿尼加出去覓食，她竟然隱隱有控制住自己的強求頻率的跡象。
不，不應該用控制來形容，只能說她許願與強求發動的時間開始可以預測，一般上一個強求結束之後，有三天左右的安全期，而現在距離拿尼加上一次被伊爾迷帶出去才一天，將她和奇犽放在一起玩是安全的。
這一大一小兩兄弟的雙向隱瞞措施做得很好，平安無事相處一年都以為對方不知道拿尼加的存在。
像現在，趁著伊爾迷出來的功夫，拿尼加便出現和她第二喜歡的奇犽小哥哥玩遊戲。
「等大哥回來就要躲起來，知道嗎，拿尼加。」因為大量閱讀書籍而開始有模糊認知的奇犽在用自己的方式保護妹妹，「這是躲貓貓遊戲哦。」
拿尼加很好哄，一聽躲貓貓遊戲就點頭，末了還斷斷續續地表達自己的渴望：「喜歡……伊爾迷……」雖然過了兩年，但是她說話還是初次學習的小孩兒一樣稚嫩，大多時候，是她將自己的想法傳達給亞露嘉，然後再由亞露嘉轉述給奇犽與伊爾迷。
聽見大哥的名字，奇犽額頭上爆出一個十字，好吧，他承認伊爾迷其實對亞露嘉很好，但是記事很早的他依舊記得妹妹被抱走之前對自己的依賴，因為相處時間逐漸縮小，現在妹妹最依賴的人恐怕已經變成大哥。
亞露嘉是弟弟，拿尼加是妹妹，但是因為亞露嘉不似男孩子的乖巧性格，奇犽是一直將他當做妹妹來愛護的。
他在伊爾迷出門時刻意把門關上，這樣即便伊爾迷走路悄無聲息，奇犽也能提前預知他的到來。
「狡猾的熊孩子。」這點小聰明伊爾迷早就看透了，但是他也沒有想到奇犽會知道拿尼加的存在，以為他只是想提防自己突然出現罷了，他嘴角微微向上一樣，僵硬如雕塑，對系統暗含讚許地說一句，「但以他的歲數，這樣還不錯。」
身為大哥，小仙女平等地愛著每一個弟弟，大哥的注視無處不在。
奇犽打了一個寒顫：怎麼有點冷？
門把手被轉動，奇犽立刻對出來放風的拿尼加眨眨眼睛，躲貓貓，開始了。
伊爾迷幽靈般的飄進來，腳尖點地，沒有發出一絲聲響，他看在陪亞露嘉玩的奇犽，心中給他加一分。
奇犽早慧，連帶著對於孩童應該喜歡的遊戲童話書都很嫌棄，他並不像伊爾迷幼時那般熱愛書籍，但是閱讀量也不少，這與伊爾迷習慣性將他丟在書房裡一關就是一整天有很大關係，雖然強制學習的方式不人道，但卻是因此讓奇犽的知識更加豐富，他也有自己的興趣，打電動遊戲或者滑板什麼的，都不是符合他年紀的愛好，揍敵客家的孩子根本就沒有一個正常的，奇犽現在的心智說是7、8歲都不為過。
能耐下性子陪亞露嘉玩遊戲，這就證明他很有身為哥哥的責任心，伊爾迷喜歡有責任心的孩子，因為他自己就以壯大揍敵客以己任，奇犽雖然熊，但是在亞露嘉面前一直很可靠。
「大哥。」
「大哥。」
奇犽和亞露嘉同時開腔，後者對伊爾迷保持十年如一日的敬愛，前者雖然心中略有不服氣也在形勢之下不得不低頭。
奇犽天不怕地不怕，小小年紀就敢欺負他的宅男二哥，伊爾迷和席巴是全家唯二能鎮得住他的存在，席巴是因為父親的威嚴，而伊爾迷大概是長期管教而產生的威信。
雖然基裘的睡前故事起到反作用，但是就算是天性桀驁如奇犽也不得不承認，他的大哥確實牛逼，就給他的感覺而言簡直就是活的傳奇。
嬰兒時期不懂事還敢和小仙女對neng，和他相處時間長了知道厲害了反而不敢輕舉妄動。
「一個好消息，奇犽。」伊爾迷嘴角一勾，他以為自己的表情很和藹，但是卻讓奇犽脊背一涼，伊爾迷口中的好消息對他來說未必是好事，但是他的微笑無疑更加滲人。
他硬著頭皮問道：「什麼事。」
「你要提前開始訓練了，奇犽。」歪頭惡意賣萌，以他的表情來說應該是希望奇犽能夠分享他的喜悅，奈何當事人心中滿滿的不情願。
小仙女的邏輯很簡單，他覺得這是好消息那奇犽也一定覺得這是好消息，身為弟弟，一定會理解大哥的苦心。
對家族訓練，奇犽只有模糊的概念，伊爾迷已經從家族訓練中畢業許久，而他上面的糜稽則因為體質與定位原因而不需要進行過多訓練，他對這一詞的全部理解都來源於冷冰冰的囚室以及泛著冷光的鐐銬。
一個沒法讓人喜歡的地方，奇犽吞咽一口口水，就好像是揍敵客家冰冷而深沉的愛意，理解卻無法欣然接受。
他的年紀還太小，很多事情都僅能描摹出影子，實質如何，一無所知。
「對了。」他右手握拳敲擊左手手心，「亞露嘉也一起去好了，反正再過半年你也要開始訓練了，先去觀摩一下適應強度也不為過。」
亞露嘉點頭，神色懵懂，顯然，他根本不知道伊爾迷所指為何。
從剛才開始低頭默不作聲做接受狀的奇犽猛然抬頭，臉上有明顯抗拒色彩。
不想讓亞露嘉與拿尼加接觸黑暗，他想，身為哥哥，他要保護妹妹才對啊！
伊爾迷看見奇犽的神色，眼底透露出困惑的情緒，他對系統發問：「這熊孩子哪根神經被觸到了？」
系統冷冷地想，能夠將揍敵客家的訓練當做一件趣事的全世界就只有垃圾仙女一個，他怎麼會理解正常孩子的思維呢？
哎，往事不堪回首，但如若當時他附在一個正常人身上那該有多好啊！
系統回答他：「他只是覺得家族訓練很苦逼，不想讓可愛的妹妹嘗試。」十分地言簡意賅。
伊爾迷聞言驚訝極了，他直接回頭對奇犽說道：「不可以哦，奇犽。」並不是說服而是告知，高高在上的強者對於弱者的命令，弱小的人沒有安排自己一生的權利，「家族訓練是每個人都必須經歷的，這世界上沒有人可以永遠保護另外一個人。」他向前走一步，伸手摸奇犽的頭，然而弟弟君卻沒有感受到來自大哥的愛，反而覺得放在自己頭上的手重逾千斤，明明沒有用力，但重壓卻讓他抬不起頭來。
「人要對自己有正確認知，奇犽。」他說，「我在教你和亞露嘉成為強者，所以不可以拒絕。」
連露出抗拒的表情也不可以。
奇犽默不作聲，半晌，等他從不可名狀的恐懼感中掙脫出來，才對伊爾迷艱難說一句：「是，大哥。」
「乖孩子。」手從奇犽頭上放下，不知為何，年幼的孩子終於從重壓中解脫出來，好像連靈魂都輕鬆了不少。
系統：嘖嘖嘖，恐嚇小孩子還要用念壓，沒人性。
伊爾迷：這是來自大哥的愛の教育xd。
距離兩歲零一個月的空窗期很短，幾乎彈指一揮間就到了那日子，奇犽最近簡直就是寢食難安，陪弟弟玩耍時都心不在焉，讓亞露嘉與拿尼加對他都頗為擔心，雖然不似奇犽早慧，但是亞露嘉也有他自己的能力，他是一個非常敏銳的孩子，正因為如此才會讓伊爾迷覺得乖巧，他能感知別人的心情，並且做出最恰當的舉動，對他所愛之人無論是亞露嘉還是拿尼加都在下意識地討好。
他想要更多更多，來自所愛之人的表揚，就彷彿被認可，便擁有了整個世界一樣。
這樣天使般的孩子，又怎麼會有人捨得傷害呢？
明明自己還是個小糰子，但是奇犽卻非常有兄長姿態地撫摸亞露嘉軟軟的頭毛，不，現在出來的並不是亞露嘉而是他的妹妹拿尼加：「等會兒不管你看到什麼，都不要出來知道嗎？」輕柔地囑咐，「是大哥和我在做遊戲。」
「嘻嘻——」拿尼加又笑了，她點點頭，拿尼加最喜歡遊戲了。
「奇犽！」從背後響起的聲音讓奇犽冷不丁一大顫，他被嚇個半死，不是關上房門了嗎？怎麼大哥進來一點聲音都沒有？
他趕忙用眼角的餘光瞟亞露嘉一樣，很好，現在拿尼加已經回去了，所以剛才大哥到底有沒有看見拿尼加？
他看伊爾迷，依舊是面無表情看不出在想什麼的模樣，和平日沒有區別，心裡悄悄鬆了一口氣，這樣的話，應該是沒有看見吧？
如果看見了，以他大哥的性子必定會有很大反應，稚嫩的奇犽悄悄點頭，認定了自己的猜想。
「大哥！」看見伊爾迷，亞露嘉自然而然地伸出雙手，這是「抱」的意思，往常，對於寶貝弟弟的小請求，伊爾迷定然會無償答應，但是今天他卻拒絕了。
「不行哦，亞露嘉。」半蹲下身，眼神與孩子對視，「奇犽今天要開始訓練了，和他一樣大的亞露嘉也是大孩子了。」他說，「所以還要一味依賴別人是不可以的，亞露嘉要學會自己走才行。」
孩子點頭，他也許不能完全理解伊爾迷說的話是什麼意思，但是對於來自大哥的教誨他全部無條件接受，這才是為什麼伊爾迷說他是乖孩子的原因。
「走吧，奇犽。」冷若冰霜的聲音從銀髮小貓身後響起，「去後山。」
刑訊、體術、□□、偵查，這些基礎項目根本就不需要伊爾迷親自教導，這些項目甚至都無法被列入家族訓練，無論是出生開始便如影隨形的電擊，還是加了料的餐點，這都已經成為了日常生活的一部分，就算是看上去乖巧無比的亞露嘉，也能承受伏特較低的電擊，揍敵客技家中重量駭人的定製傢具讓他們在潛移默化中擁有了遠超常人的力量，因為與外界相隔離，所以意識不到自己的與眾不同。
怪物的巢穴，揍敵客家就是這樣的存在。
走在城堡悠長昏暗的過道中，伊爾迷狀似無意地問一句：「喜歡躲貓貓嗎，奇犽？」
「什麼？」正在思考為什麼地點是後山而不是訓練室的奇犽一下子沒反應過來，他在走神，於是便錯過了至關重要的信息。
揍敵客家的後山，非常非常大，有主宅的枯枯戮山只是其中最高最大的一座山峰罷了，他們家其實還佔有很多副峰，連帶著一望無際的茂密森林，裡面有飼養訊多魔獸，有的有攻擊性有的沒有攻擊性，在泥土中綻放的美麗鮮花也有可能是以血肉為食的食人花。
一個天然的訓練場，然而對孩子來說可能過於危險，畢竟，如果在這裡一不小心，是很容易丟掉性命的。
奇犽也知道後山的威脅性，在跟著伊爾迷出城堡時，他就不動聲色吞咽過一口口水，這裡並不對奇犽和亞露嘉開放，禁止玩樂的牌子簡直就是掛在後山的樹木上，女僕也在故事之中與他們提到過後山的危險性，聰明的奇犽不難猜出這是一處訓練場，但他以為這是自己在進行了超過一年的基礎訓練之後才會接觸到的場所，誰知道他大哥完全不按常理行事。
「來玩躲貓貓吧，奇犽。」他抱著亞露嘉對奇犽說道，「我來當鬼，你來逃，被捉到了就要接受懲罰。」將小糰子抱在懷裡，「當然，我也不會使出全力，亞露嘉也會一直被我抱在懷裡。」
伊爾迷會隱藏自己的氣息，但是亞露嘉不會，只要奇犽有心，不難在伊爾迷靠近之前逃入下一個藏身地點。
「但是，我並沒有接受隱藏氣息的訓練。」奇犽試圖和伊爾迷講道理，「而且後山中有許多魔獸和危險植物，這對現在的我來說很危險。」
伊爾迷輕輕啊了一聲：「原來你也知道自己很弱小嗎，奇犽？」他意有所指，「既然這樣的話就不應該試圖保護別人。」話鋒一轉，在小貓額頭流汗之前給了一顆甜棗，「而且，你要相信自己的能力，奇犽。」他用手指指了指自己的腦袋，「仔細回想你看過的書籍，你汲取的知識，攻擊術、隱蔽術都被記錄在你的腦子裡，活學活用，你可以做到。」
這一刻，奇犽忽然感受到了，他大哥對自己的信任感，或者說不僅僅是對他自己，而是對他資質的信任感。
伊爾迷比奇犽更相信，他能做到這一個事實。
信任個鬼啊！在後山狼狽逃竄的奇犽幾乎想回到過去打醒那個因為伊爾迷的話而有一咪咪感動的自己，他承認自己剛才確實因為大哥的話而感動沒有錯，也使出了隱蔽術，因為被對方強制性關在圖書室而進行的廣泛閱讀讓他辨別出了許多看似不起眼的危險植物，甚至在看見魔獸時也能認出其致命處，但這一切的一切都無法掩蓋他大哥的危險性。
說什麼躲貓貓，這等級的殺氣，說是他會被殺掉也相信好嗎？
「可惡！」他終於到了感覺不到亞露嘉氣息之所，但因為長時間的奔跑，奇犽的體力也所剩無幾，胸膛微微起伏，初次使用的隱蔽術也要用大量體力去維持，一不注意就可能泄露氣息，像伊爾迷那樣吃飯睡覺都能維持低存在感，將隱蔽術深入骨髓的境界離他還有很遠。
明明這場躲貓貓的遊戲才進行了不到15分鐘，但給奇犽的感覺卻有一個世紀那麼漫長，殺氣如刀刃，刺入身體，傷口深可見骨，若不是在被殺氣籠罩時狠狠咬了自己的舌尖，那他大概到現在還不能動彈。
不能用武器劃破自己的身體，因為那會留下濃重的血腥味，尋找一個足夠疼痛，將他從寒冰地獄中拉出的地方下口，那也不過就是被口腔包圍著的柔軟的舌頭。
之後他終於能行動自如，堪堪躲過了伊爾迷第一輪的追蹤，但是恐懼感卻一直伴隨他左右。
那是足以凝聚成殺意的殺氣，那一瞬間，奇犽是真的以為伊爾迷想要殺掉自己。
即使理智告訴他這不可能，但是身體卻會因為猜想而顫抖，這是因為殺氣刺激而不得不形成的天然保護，每一個毛孔深處都叫囂著危險，這殺意的銳利程度足以干擾人的意志，就算是從出生就一直忍受電擊的奇犽也一樣。
他眉頭一皺，暗含警惕與忌憚的表情根本不應該出現在這張孩子的臉上，從他的表情之中就可以看出這遊戲的危險性，或者說，讓奇犽本人所感受到的莫大威脅。
這可是實實在在的賭上性命的躲貓貓。
真是一點都不好玩。
「你走神了，阿奇。」幽靈似的聲音驀然在他身後炸開，奇犽瞳孔一陣緊縮，幾個跳躍間便離開了剛才棲身的樹枝，他抬頭，伊爾迷站在樹枝上端居高臨下地看他，而他懷裡的亞露嘉則在一動不動地盯著他看，表情純潔無辜，仰頭對伊爾迷問道：「為什麼奇犽哥哥這麼狼狽。」
可惡！奇犽狠狠咬牙，剛才走神了！
因為沉浸對伊爾迷殺氣的滯留恐懼中，而減少了對周身環境的觀察，精神高度緊繃外加體力急劇消耗，讓他的觀察力大幅度下降，與一開始根本就不能相提並論，亞露嘉雖然說還不會掩飾自己的氣息，但也許是不明物作用，他的存在感天生就比常人要低，更可況小孩子模仿能力強，大哥將他帶在身邊，幾乎就成了一個模仿的範本，呼吸方式也好，走路方式也好，都帶有伊爾迷的影子，言傳身教之下他便有了成為殺手的天然優勢。
奇犽在皺眉反思自己的錯誤，但是思緒卻冷不丁被伊爾迷的下一句話打斷：「因為他和大哥的躲貓貓失敗了，拿尼加。」
什麼？！猛地一抬頭，便看見了妹妹蒼白如鬼的臉，奇犽這才發現，伊爾迷的站位非常微妙，以背部擋住在森林中隱藏的攝像頭，讓拿尼加的臉存在於死角。
他的妹妹拿尼加對大哥的態度很親昵，被他抱在懷裡發出了一連串詭異的笑聲：「拿尼加……也要……躲貓貓。」
奇犽對上了伊爾迷的貓眼，冷不丁打了個寒顫，那雙眼睛實在是太幽深，彷彿看透了一切，奇犽的小動作在他眼中無從遁形。
「能隱瞞我將近一年，這很好。」
「但是，你需要知道，什麼可以隱瞞大哥，什麼不可以隱瞞大哥，要有弱者的自覺，知道嗎，阿奇？」
伊爾迷日記：
躲貓貓好玩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