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戰國年代的妖怪比平安京時代的妖怪要強大。
如果說平安京時代當道的是鬼，戰國時代最為橫行的則變成了妖，若不是確定系統面板沒有坑他，把他送到了500年之後，伊爾迷幾乎要懷疑自己到了另一個世界。
「然而你並沒有穿越世界。」系統讀完流傳至今的關於平安京的史料記載，幸災樂禍地對伊爾迷問道，「自己的名字出現在歷史上感覺怎麼樣啊，天才陰陽師伊爾迷。」
他本意是刺垃圾宿主，因為歷史書上記載的他和在平安京時代日日被當成鬼的畫師大人完全不一樣，留下來的丹青也十分寫意，總而言之根本就看不出伊爾迷的本來面目，系統想，這大概算是史料醜化人物形象的典型案例，畫像丑得連他媽都不認識。
與太陽肩並肩的小仙女恨不得留下筆墨訴說自己在平安京時代日天日地，成為百鬼夜行之主的壯舉，被說成曇花一現的傳奇陰陽師，畫像還丑得要死，想想就一點都不有趣。
「呵，」他短促地哼唧一聲，「小仙女生來就是名垂青史的人物。」對歷史的曲解他適應良好，「把我畫成這幅模樣是他們技術太差。」直接跳過了被稱為陰陽師那回事。
一仙女一系統你一言我一語邊走邊鬥嘴，與此同一，伊爾迷卻沒有放鬆警惕，以伊他靈敏的五官可以感覺到來自四面八方的視線，全部黏在他身上，有好奇的，有充滿惡意的，有驚疑不定的，反正就沒有善意的目光。
「起霧了。」他和系統腳下皆是一頓，看向前方將樹木籠罩在齊中的薄霧，霧氣嚴重影響他的視野，10米開外只見得白茫茫一片。
讓他在意的並不是普通的霧氣，而是與霧氣中隱隱流動的力量，雖然稀薄，但伊爾迷能夠感覺出來這是妖力沒錯。
他義正言辭地對系統說道：「身為高等位面生命體，你不準備解析一下眼前的天氣異狀嗎？」
系統老神在在，對垃圾宿主的無厘頭要求他已經學會視而不見：「我是科技側的系統謝謝，神秘側的力量和我一點關係都沒有。」念能力也好，查克拉也好，妖力也好，都是邪教好嗎？
然而伊爾迷並不需要系統的回答，他只是想找個理由嫌棄他而已，在抱怨完系統的沒用之後他自顧自下了結論：「既然我不知道的話，那就找個知道的出來問問好了。」
腳一轉，就出現在藏身於樹叢的小妖怪身後，那妖怪還沒有注意到伊爾迷的消失，眼睛還一動不動地黏在下方。
他的速度太快了，快到暗中鬼鬼祟祟的小妖怪反應不過來的地步。
「嗯？」河童狀的小妖怪猛地一抬頭，人呢？
手猛然掐上他的脖頸，指甲圓潤，並沒有見得妖怪的利爪，但卻任憑他怎麼掙扎也掙脫不開，脖子就好像被鋼鐵禁錮住一般。
「喂。」比鬼更加虛無縹緲的聲音，讓河童的身子一僵。
「這裡是什麼地方，你們在幹什麼，奇怪的霧氣究竟有何作用。」串在一起的三個問題被拋出，根本就沒給河童思考的機會，手指又威脅似的捏緊，意思很明顯，如果不立刻回答的話，河童就會因為窒息而死。
沒有妖怪會不珍惜自己的生命，弱小的妖怪更是如此，他們能在大妖肆意橫行的時代活到今天，全憑藉小聰明以及出色的眼力，原本還在想誰會在這時候闖入惡羅王大人的狩獵場，現在一看果然是個硬茬。
伊爾迷卡主小妖怪脖子的手法很有技巧，讓他感覺到痛苦，卻不至於說不出話，善於審視適度的河童急切地回答他的問題：「這裡是東邊的小森林，惡羅王大人今天在這裡『狩獵』。」
惡羅王？伊爾迷默默地記下這個名字，不動聲色地打量小河童，用眼神催促他接著說。
「我們在監視是否有漏網之魚，惡羅王大人最討厭狩獵過程中有獵物逃跑。」第二個問題回答完成，緊接著則是最後一個問題，「霧氣是迷霧結界，狩獵的範圍全部被囊括其中，除非施術者心神動搖，否則就沒有人能夠衝出結界。」
伊爾迷大概被當成為狩獵對象，誰叫他長了張人類的臉，想來當他出現在惡羅王狩獵範圍中時，就有小妖怪屁顛屁顛地去通知他們沉溺於遊戲不可自拔的王了。
妖怪的世界隨人類的世界而變，百年前的平安京是人與鬼並存的時代，但國家還算完整，天皇統治東洋，妖物以酒吞童子為首，即使ssr級別的大妖怪不少，也沒有升起打地盤分土地的念頭。
但是戰國時代不一樣，城主各自為政，大名數不勝數，不大的島國被分為數個地區，人與妖怪的戰爭也從未停止。
妖怪與人類相似，大妖怪盤踞一方，山陰山陽兩道的西國由犬大將統帥，而東國實力最大的妖怪頭目則是惡羅王，京畿處新生的滑頭鬼駐紮，和羽衣狐分庭抗禮，四國島的狸貓，八原的三筱，大妖怪與大妖怪之間的領地多多少少有所重疊，但如果真算天下霸主之位，那大概就是犬大將與惡羅王了。
伊爾迷這回運氣不大好，正好闖入惡羅王的狩獵場，雖然是正兒八經有宮殿有追隨者的大妖怪，但他可不像犬大將勵精圖治，對人類也無甚好感，狩獵可以與殺人划等號，沒事兒屠個村就是惡羅王的日常。
他將依靠森林而建的小村莊一把火燒個乾淨，被惡羅王硬生生拉來參加這項活動的巴衛興緻缺缺，他對無意義的殺戮沒什興趣，但是叫他兄弟的男人總是樂此不疲。
「惡羅王大人！惡羅王大人！」因為實力不足而被留在森林中放哨的小妖怪叫囂著跑到惡鬼身旁，臉上的興奮之情遮也遮不住，被惡羅王屠殺的村子很少有漏網之魚，他們這些實力不足的小妖怪在外圍也無用武之地，難得有機會能在王面前刷個存在感，他當然高興了。
「有人類逃掉了，惡羅王大人。」前來彙報的妖怪實力不強，在看見伊爾迷的瞬間就被興奮之情沖昏頭腦，沒有注意到對方接近於無的氣息，比他稍微強大一點的妖怪都按兵不動，準備再做觀察才去彙報，就他一人跑得最快。
「有人逃掉？」惡羅王一聽這話就裂開紫黑色的嘴唇，露出潔白卻猙獰的利齒，回頭對與他相伴多年的巴衛說道，「這不是很有趣嘛，兄弟。」
有人類能從他的狩獵中逃脫，真是多少年都沒發生過一次的趣事啊！
一定要留到最後啊，他惡羅王大人最喜歡這種餘興節目了。
被困在迷霧結界中的伊爾迷也覺得挺不妙的，講道理，他連續捉了好幾個小妖怪都對所謂的惡羅王大人推崇至極，從他們前言不搭后語的敘述中，也大致了解到那是一個閑著沒事幹的殺人狂。
「這種人最難對付。」他撒腿狂奔，念能力包裹在拳頭上，直接將結界打破，自認為頭腦派的小仙女其實很討厭強化系的攻擊方式，因為那會顯得他很沒腦子，但是眼下想要逃走這是最方便快捷的方法，他一點都不想和變態殺人狂撞上。
他是一個正經殺手，殺人要有的賺才幹，並不想閑著沒事幹和一個聽起來就腦子不正常的大妖怪硬碰硬，所以戰略性撤退是必須的。
系統：不就是逃跑嗎？說得那麼好聽幹啥。
迷霧結界是惡羅王布下的，以他不會動搖的心智，被從內部打破還真是一次都沒有發生過，伊爾迷選擇的突破方式及其粗暴，移動速度又快，一下子將幾層結界捅了個對穿。
「嗯？」猛然一抬頭，因為逃脫者而被勾起的興緻越發高昂，但這時的惡羅王並沒有把逃脫者和打破結界者聯繫在一起。
小妖怪口中的逃脫者是人類，脆弱的人類怎麼會有打破他結界的力量？如此輕而易舉地在他布下的迷霧結界中穿梭，定然是個大妖怪。
「有客人了，兄弟！」立刻將上一秒還準備去戲耍的人類拋至腦後，躍躍欲試地舔乾燥的嘴唇，「我布下的幾層結界被從內部打破了。」
長發的妖狐身披艷色和服，悠哉悠哉地抽煙斗，他長相秀美，格外適合旖旎的服飾與升騰的煙霧，羽織上綻放一大朵一大朵艷麗的花，由他穿起來剛剛好。
聽見惡羅王的話，巴衛持煙斗的手猛然一頓，白色毛茸茸的耳朵動彈兩下，斜眼看躍躍欲試的惡羅王：「你要去追？」忽地吐出一口煙霧，「輕而易舉打破你多層結界，定是個大妖怪。」
「那又怎麼樣？」巴衛涼颼颼的話不僅沒有撲滅惡羅王心中的火焰，反而助長其燃燒的趨勢，越燒越旺，越燒越旺，「我和兄弟你在一起，就算是神明也能輕鬆斬殺。」
一隻大妖怪而已，他們這裡可是有兩隻啊。
「啊啊，糟糕了糟糕了。」飛速奔跑的伊爾迷察覺到了身後不斷逼近的兩股氣，張揚又充滿血腥味的那個應該是惡羅王，他旁邊還有一股不相上下充滿壓迫性的氣勢，前來追殺他的可不只是一個大妖怪，而是兩個。
雖然嘴上喊著糟糕了，但從他的語氣中卻聽不出分毫焦急。
「我就想知道這五百年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竟還有心思和系統聊天，「追來的兩個都比茨木童子強吧？」
百鬼夜行卷中輸出最強的是茨木童子，伊爾迷想自己正面和他打勝率估計是五五之分，但若論暗殺他分分鐘吊打惡鬼，就是因為自信於他的實力，小仙女才會自封最強的sssr，名至實歸。
但才過了500年，上個時代的妖怪竟然銷聲匿跡，不僅如此，就像在緊追他不放的兩個大妖怪而言，實力與他應該在伯仲之間，惡羅王毫無保留外放的氣勢證明他的強大，普通的小妖怪光是接近估計就會被震暈過去。
要再快點才行啊，伊爾迷對自己說道，霧氣越變越薄，他甚至看見了森林外刺進來的陽光，估計再打破一層結界，他就能逃出惡羅王的勢力範圍，他的潛行技術一流，如果沒有結界對方絕對無法探知到他的位置，到時候還不是天高皇帝遠，任他到處飛？大不了以後避著惡羅王走就罷了，以他的藏匿水平，這還是不是小菜一碟。
「還有最後一層結界。」巴衛被狐火依託，長發在空中飄揚，「你追得上他嗎，惡羅王？」狐狸的嗅覺很敏銳，即便如此他卻沒有捕捉到惡羅王口中大妖怪的所在地，他們一路追過來完全憑藉他打破結界的位置，追了半天都沒看見人，讓狐狸覺得他們簡直就是智障。
巴衛：我到底為什麼要和惡羅王湊熱鬧，和服都要被吹皺了。
「放心吧，兄弟。」惡羅王笑得猖狂，「外圍還有人等著。」他再不著調可是稱霸一方有行宮有將領的妖怪，手下能人異士還真不少，因為這次狩獵場所是森林，就派使用植物的下屬在森林外圍守著。
多少也能拖住大妖怪幾十秒吧？他想，就這幾十秒，足夠他趕上去。
伊爾迷利爪往結界上一捅，最後一層結界應聲而碎，他的反射神經無比靈敏，幾乎是在衝出森林的一瞬間就在半空中猛地轉身，揍敵客家的祖傳的貓爪比天下任何神兵利器都要尖銳，指甲劃過四面八方衝來的藤蔓，硬生生在半空中來了場天女散花。
美中不足，散開的不是鮮艷的花朵，而是被切得整整齊齊的藤蔓。
「哦吼，觸手系。」瞬間暴露小仙女糟污本質的吐槽，「赤雞哎！」
系統想，等到這個任務完成他一定要和總部申請馬賽克功能，好在垃圾宿主玩22禁死宅遊戲時全程屏蔽，最好遇關鍵詞還能消音，否則不用幾年，他們業務功能出色又純潔的系統一族全部都會被玷污。
人類真可怕。
赤雞的觸手系讓伊爾迷駐足了零點零一秒，實力尚可的中級妖怪並不能攔住一個一心逃跑的揍敵客，刷刷刷幾下就跑了個沒影，等到惡羅王他們趕來只看見了一個恨不得切腹自殺的下屬。
他和兄弟兩人竟然沒有攔下一個落跑的大妖怪，這真是恥辱！
「是一個長得很像人類的鬼。」雖然只有短暫地驚鴻一瞥，但是下屬卻記住了伊爾迷極具特色的容貌。
「這還要你說？」感興趣的遊戲對象逃走了，惡羅王的好心情一下子down到谷底，爪子一揮，跪在地上的下屬便身首分家，圍觀他殘忍血腥手段的小妖怪們瑟縮身子，恨不得把自己縮成一個球，但看向惡羅王的狂熱痴迷，正是因為有這一份強大與殘忍，才配得上妖族之王的名號。
藏匿在森林中的弱小妖怪皆知曉伊爾迷的外貌，光靠他們惡羅王就能拼湊出完整的人物圖。
「大妖怪還落荒而逃，真沒意思。」他才說完這句話，就有下屬來奉承，說那妖怪定然是因為懼怕惡羅王的名號云云。
興趣缺缺地趴在巨大座椅上，這是他前幾天才奪來的人類城堡，還沒有呆膩。
巴衛沒閑工夫和他耗下去，若不是對隨手打破惡羅王結界的大妖怪心生好奇，他也不會耐著性子與他相處一刻，他並不欣賞惡羅王熱愛的殺戮活動，有那時間寧願去茶屋找狸子們消遣。
任憑惡羅王將尋找大妖怪的口令一層一層傳遞下去，拿著煙管搖搖晃晃地來到茶屋。
一手推開門，花紅柳綠鶯歌燕舞全都映在他的視網膜上，看見大爺似坐在軟榻上的滑頭鬼，似笑非笑：「我就說怎麼一點氣息都沒有，竟然是滑頭鬼。」驀然間想到了早上怎麼追蹤也察覺不到的氣息，對最近於京都勢力越發膨脹的妖怪問道，「今天早上闖入惡羅王結界的，不會是你吧？」
奴良滑瓢嗤笑一聲，很是符合他浪蕩子的形象：「找惡羅王？開什麼玩笑。」
就算同為大妖怪，願意與惡羅王為伍的也就是眼前的這隻狐狸而已，對奴良滑瓢來說，他寧願和西國高傲的王儲交手也絕對不會願意和惡羅王打交道。
前者只是高冷到讓人討厭而已，後者是實打實的瘋子，身上又有不老不死的bug，誰會樂意和他認識。
但是狐狸的話卻讓他來了興緻，自顧自斟一盞酒，仰脖子飲盡，隨後便對桌子對面可以和平交流的巴衛問道：「有人闖入惡羅王的結界了？」
這並非不能宣之於口的秘密，過了今日便會因為惡羅王的大肆尋找而人盡皆知，巴衛便像說故事一樣對奴良滑瓢娓娓道來：「有一個大妖怪連破了惡羅王10層迷霧結界。」側躺在榻上，頭則枕在狸子小姐的膝蓋上，一副醉卧美人膝的昏君樣。
「氣息虛無到我都無法察覺的地步。」似笑非笑看奴良滑瓢一眼，「你遇到對手了。」
滑頭鬼看破了巴衛眼中的惡意，有點頭痛，狐狸覺得那人察覺不到的氣息與他相似，惡羅王就想不到嗎？恐怕就算是知道此事與他無關，也會懷疑闖結界的大妖怪與滑頭鬼有什麼淵源。
沒辦法，滑頭鬼的畏人盡皆知，以神出鬼沒、虛實不分見長，無聲無息幾乎已經成為了他的代名詞。
「所以你和惡羅王兩人都沒攔住他，甚至連一個照面都沒打？」將未來的苦惱拋之腦後，現在說的話未嘗沒有諷刺巴衛的意思，他們兩大妖怪聯手竟然沒有見到打破結界的對象，想想也太遜了吧？
對奴良滑瓢的嘲諷巴衛只是輕輕一哼：「遲早會找到他。」
此時此刻，才從大逃殺中得以存活的伊爾迷憑藉他和滑頭鬼不相上下的潛伏功夫，一路落跑到了大阪城。他原本是想去京都的，但一是關東一帶有惡羅王虎視眈眈，二是有將軍在的大阪城現在儼然就是首都模樣。
「你說全天下藏書最多的地方？」在路上攔住一個大搖大擺的武家子，「那種地方我不知道，但全天下最有權利的人就是大阪城的豐臣秀賴殿下。」
書籍是財富的一種，無論在那個年代財富都與書籍畫等號，伊爾迷琢磨著那武士說的是真話，便一頭扎進了羽衣狐的老巢。
「我怎麼覺得這地方不太對？」關西的大阪城被烏雲籠罩，空氣中瀰漫淡淡的瘴氣，系統用他360度無死角的視野掃過四面八方，只見到死氣沉沉的人類。
「正常，正常。」伊爾迷自圓其說，「你看平安京不也這樣嗎？」那年代，鬼最多的地方就是平安京，就算有大陰陽師坐鎮也沒用，別說瘴氣了，有的時候抬頭看天，雲都是綠的，設多少結界，用多少凈化符都沒用，人心生惡鬼的速度比凈化的速度快多了！
多虧了平安京，小仙女幾乎能將都城和瘴氣畫等號了。
哪裡妖怪最多氣息最古怪，哪裡就是都城。
系統雖然心中存疑，但還是隨伊爾迷一路大搖大擺進入城主府，建立在懸崖峭壁上的城堡很有氣派，但屋檐上的烏雲比哪裡都厚重，他以科學手段測試空氣中瘴氣含量，結果出來大跌眼鏡：「卧槽，pm2.5超過500，這裡有毒啊！」
伊爾迷嫌棄臉：「瘴氣和pm2.5有什麼關係。」枉顧系統的提醒潛入城堡，在人造庭院里散步。
系統見小仙女不理他，自己也覺得沒趣，沉默了半天，忽然，他無死角的視覺捕捉到了令人詫異的畫面，暫停，放大，在確定自己看到的沒錯之後，艱難開口叫住了還在欣賞風景的小仙女。
「你看，那個女的在幹什麼？」
伊爾迷將身子藏匿在假山後，順系統所說的方向看去，便瞧見身著華服的女子一臉慈愛地撫摸自己的肚子，手上卻乾淨利落地從躺在地上的女人胸膛中挖出肝臟，生吞活剝。
伊爾迷：哦吼。
「城裡人的食譜真豐富。」不得不感嘆一句。
然而，你永遠無法小看一個在孕期疑神疑鬼的女人，一臉慈愛撫摸肚子的羽衣狐也不知道感覺到了什麼，表情猛然一變，對掩護伊爾迷的假山大喊一聲：「誰在那裡！」
伊爾迷：哦吼。
麻煩了。
伊爾迷日記：
所有人都在追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