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毒氣,秘道逃生
秀貴妃打量四周幾眼後,對押著春染的兩名太監道:“你們隨她進秘道看看,她敢玩花樣,就將她殺了。”
兩名太監應了一聲,提了風燈,跟在春染後麵,鑽進那片即使在冬天也還是很高的荒草叢中。
才過了一小會兒,就有一名太監鑽出草叢:“娘娘,裏頭真的有一條秘道。”
秀貴妃大喜,對已經聚攏過來的侍衛道:“派十個人跟進去,一切聽從李公公的指揮,其他人留在這裏等消息。”
為了立功,這裏再冷再偏僻再令她不舒服,她也會等到底。
十名侍衛出列,跟著那名太監鑽進秘道。
秘道裏,春染拿了一根插在土壁上備用的火把,點燃,握在手裏帶路。
走了大半程時,她終於看到一枝插在土壁上的香燭,心裏一喜,悄悄將那枝香燭拔出來,點燃,一齊握在手裏。
秘道狹窄,她走在最前麵,後麵的人根本看不到她的小動作。
而這根香燭可不普通,那是景琅特製的秘密武器,蠟油和燭芯裏麵都混入了迷魂散,一旦香燭被點燃,迷魂散的香味就會彌漫開來,普通人嗅入這種香氣片刻後就會神誌不清,犯困無力。
特別是在秘道之中,環境狹窄而封閉,又沒有風,這種香一旦彌漫開來,秘道裏的人根本無法躲避。
至於她自己,已經拿事先悄悄染濕的袖子捂住鼻子,盡量控製住呼吸,不讓自己吸入足夠昏迷的香氣。
在這個時候,她再次佩服處處留一手的景琅。
她身後的太監和侍衛們很快就嗅到了這股奇怪的香氣,但秘道裏的空氣本就難聞,有潮味,有黴味,有土味,還悶得很,他們鑽得很難受,也沒有去想這股香氣有什麽不對。
快到出口的時候,春染突然轉身,將手中的火把朝身後太監的眼睛狠狠插過去。
太監慘叫一聲,倒在地上。
春染而後將火把往太監的身體下方一插,原本就微弱的火把迅速熄滅,秘道前方陷入幽暗。
春染趁這個機會,全力往前麵衝刺。
秘道就那麽點大,遭受突然襲擊的太監沒死,但他滾來滾去,哀叫連連,把秘道給堵住了。
但他身後的侍衛也不是吃素的,他們有的掏出火折子點燃,有的提著風燈,將那名太監往旁邊一撥,硬是擠了過去,往前追。
春染率先跑到出口處,往外麵鑽。
那些侍衛竟然及時追了上來,從後麵抓住她的腳踝,罵罵咧咧的將她往後扯,春染用力的踹,可惜她一個弱女子,沒什麽力氣,被攥得往後退了幾步。
危急之際,她之前點的香燭起了作用,那些侍衛哼了幾聲後就放開她的腳,似乎癱下去了。
春染也顧不得回頭看,隻是拚命的鑽出秘道,跑出廢屋,拚盡吃奶的力氣搬出角落裏的梯子,搭在一道高牆上,然後爬到牆頭。
按理,她爬到牆頭上後就應該把梯子拉上來,從另一頭放下去和爬下去,但梯子有些重量,她實在拉不起來,便幹脆將梯子推倒,整個人趴在狹窄的牆頭上,往冷宮的外圍牆爬去。
冷宮裏有很多屋子,這些屋子都通過圍牆相連,她隻要爬過一道道縱橫交錯的牆頭和屋頂,總能爬到最外圍的圍牆牆頭上,再跳到冷宮外麵的地上。
很冷。
很黑。
狹窄的牆頭勒得她的身體很疼,但她全都顧不上了,搖搖晃晃的慢慢爬。
萬幸,廢屋的位置就在冷宮的邊緣上,她沒有爬太久就爬到了外圍牆的牆頭,往下一看,四周無人,隻是圍牆足足有兩丈高,往下看著就有點暈。
春染吃力的調整姿勢,雙手攀住牆頭,雙腳往下踩住牆麵,往義無反顧的往下滑……摔。
至少她現在穿著厚厚的棉衣,多多少少可以削弱她落地時的衝擊力。
她重重的掉在地上。
她真怕自己摔斷手腳或摔壞腦袋,不能前行。
但還好。地麵是土麵,還覆著一層因為從不打掃而積得有點厚的雪,她又是屁股先著地,雖然摔得很痛,頭還有點暈,但沒有造成傷殘。
坐了一會兒後,她總算好受了些,趕緊爬起來,抱著雙臂,躲在黑暗裏,踉踉蹌蹌的往九仙宮奔去。
九仙宮四周靜悄悄的,大門上掛著兩盞紅色的宮燈,冷峻的侍衛守在那裏,看著就不好親近。
春染有片刻的畏懼,但她還是很快就昂起頭,鎮定的朝大門走去。
“公主正在養病,閑雜人等不得靠近。”侍衛麵無表情的阻止她。
春染掏出景琅給她的公主令牌:“我是公主的貼身侍女,受公主吩咐出去辦事了,現在才回來。”
景琅有兩塊一模一樣的、刻有“景琅”字樣的公主令牌,一塊是她從烏魯身上拿回來的那塊,一塊是她從景嬛身上拿走的新貨,春染與她各拿一塊。
侍衛拿過令牌,就著燈光仔細一看,還真是公主的令牌。
兩人互視一眼後,把大門打開,示意春染進去。
春染踏進大門,心跳得很是厲害,心裏不斷想著要怎麽避開九仙宮的宮人或者如何應對她們的盤問,畢竟她在這裏是副新麵孔。
“你是第一公主的侍女,還持有公主的身份令牌,地位遠遠高出其他宮人,所以你要昂起頭,拿出你的氣勢,不要理會這些人,更不要畏懼這些人。”——景琅這麽教導她。
沒錯,她是第一公主的親信,是宮人中地位最高的存在,她沒必要將這些人放在眼裏!
於是她昂起頭,擺出一副“我比你們有身份,有地位”的氣勢來,準備將那些前來盤問她的宮人打個落花流水。
然而她一路走過去,沒有遇到半個宮人。
準確的說,偌大的九仙宮裏,就隻有兩三個宮人遠遠的站在幽暗的角落裏,像木頭一樣站著,守著,沒有前來招呼她和質問她。
好奇怪。
“景嬛”公主那般受寵,又正在養病,身邊理應有很多人侍候才對,怎麽這裏卻這般冷清?
而且她於這裏是陌生人,卻沒有任何人理會她,不是太奇怪了嗎?
因為這份異常,她加倍謹慎,小心翼翼的觀察四周。
直到她走進正殿裏,才有唯一一名守在裏頭的侍女站起來,盯著她:“你是何人?來這裏有何事?”
春染微抬下巴,睥睨:“這話該我問你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