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4章 失去的雄風,匕首的指證
侍衛長立刻衝出去。
雖然將那名村姑千刀萬剮也挽救不了景輝的前途,但是,景輝仍然姓景,並沒有被皇室除名,也就是說,景輝仍然是皇室中人,重傷他的人必定要受到嚴懲,而他們這些侍衛沒有保護好景輝就算了,如果連凶手都抓不到,那就真的是要死了。
那兩名侍衛垂頭喪氣的站在外頭,沒敢看侍衛長。
侍衛長一看他們那樣,心裏就升起不祥的預感,低聲道:“那個女人呢?”
兩名侍衛麵麵相覷半晌後,一名才道:“隊長,咱們換個地方說。”
侍衛長跟著他們走到黑暗的角落裏,他們才哭喪著聲音道:“隊長,咱們、咱們沒能抓到那個女人……”
“怎麽可能抓不到!”侍衛長忍著怒吼的衝動,咬牙切齒的道,“區區一個村姑而已,你們怎麽會追不上她?你們該不會是對方漂亮,就放過對方了吧?”
“怎麽可能!”一人喊冤,“那女人如此狠毒,連那麽可怕的事情都做得出來,我們怎麽可能會被美色所迷?”
“隊長,咱們看錯那個女人了!”一人恨恨的,“那個女人根本就是會功夫的!我們看到了她的身影,卻怎麽都追不上她,很快就被她給甩掉了!對了,那女人是往城裏的方向跑去的,根本不是往村裏跑去,依我看,她根本就不是村姑!”
“隊長,那個女人根本就是冒充村姑來勾引主子,咱們全都上當了……”
侍衛長的臉色,比已經天黑的黑夜還深沉:“你們說的若有半句虛假,死路一條。”
“咱們真的沒有撒謊。”侍衛差點哭了,“您去附近的村裏查查有沒有這個人便一清二楚了。”
侍衛長沉默了一下後:“我會去查的。你們有沒有看到那個女人與別的什麽人接頭?”
“我們去追的時候天色已經很暗了,那女人跑得又很快,我們沒過多久就被甩掉了,也不敢在外頭瞎轉悠,隻得先回來。”
“其它的線索呢?總有發現吧。”
“我們就找到了這把匕首。”一名侍衛拿出一把尚未被擦拭掉血跡的匕首,“我們在追的時候撿石頭去砸那個女人,那個女人拿匕首抵擋,匕首就這樣掉落在地。”
侍衛長拿過匕首,目光又是一沉,這種匕首可不是能在集市上或鐵匠鋪裏買到的,這是殺手專用的匕首,特別的小巧、輕薄、鋒利,易於攜帶。
對方,很可能是職業殺手。
“你們在這裏守著主子。”侍衛長留下命令後快步離開,去找另外兩名收拾茅屋的侍衛。
那兩名侍衛也回來了,拿著那個女人之前丟棄的鋤頭、背簍和被他們扯掉的衣物。
衣物沒有缺少,而那個女人是裹著衣服跑的,也就是說,那個女人事先在茅屋裏藏了匕首和衣服,刺殘景輝後就裹著衣服跑了。
侍衛長恨恨的道:“你們馬上換衣服,隨我去附近的村子打聽。”
打聽那個女人的消息。
三個人穿上下人的衣裳,悄悄溜出春園,前往附近的村莊,向村民打聽那個女人。
他們調查了整整一夜,跑了二十裏之內的五個村莊,所有人都說村裏沒有這個女人,而那個女人所用的東西,卻都是農戶們常用的農具。
果然,那個女人是刺客。
天色泛白的時候,侍衛長等三人疲憊的回到春園,不出意外的聽到景輝的命根子雖然留了下來,卻是徹底廢了。
幾個人都異常頹廢,一動不動的陷在椅子裏,闔上眼睛,一時間不知道何去何從。
“你們幾個,進來。”不知過了多久,一個冷冷的聲音傳進他們的耳裏。
沒怎麽睡得著的幾個人打了一激靈,睜開眼睛,就見吳先生冷冷的看著他們:“少爺醒了,要見你們。”
主子,呃,景輝要跟他們算帳了,幾個人如喪考妣,跟在吳先生後麵,進了景輝的房間。
景輝躺起床上,臉色仍然煞白,看起來就像垂死的病人。
“那個女人……”他用極度虛弱的聲音,有氣無力的問,“抓到了沒有?”
他當然很憤怒,很痛苦,很崩潰,但是,他沒有力氣發怒和抓狂,他甚至覺得隻要他發發脾氣或稍微用力就會脆弱的死掉,所說他連說話都說得很輕。
“沒有……”幾名侍衛不敢看他,呐呐的把昨天晚上的事情說了一遍。
“你們、你們……”景輝抬手,伸著一根手指,指著他們不斷哆嗦,顯然氣得不行卻又無力發作,“那本皇子就白白挨了這幾刀?你們就是這樣保護本皇子,這樣為本皇子報仇的?”
幾名侍衛頭垂得很低,不敢說話。
但說真的,他們並沒有多害怕,景輝的身邊就剩下這麽些人了,他還能將他們都砍了不成?
“殿下息怒。”吳先生冷眼聽了半天後,平靜的道,“對方有備而來,咱們身處郊野,防範有限,出了這樣的事情,也不能全怪他們這幾個。”
其實所有人心裏都明白,最大的責任其實還是在景輝身上。他被貶出京,隻過得比平民稍微好一些,身體又不太好,卻還能見色起欲,說強就強,實在是不知悔改,簡直就是活該遭這樣的難。
景輝拒絕去想自己的責任,狠狠的瞪著吳先生:“你說,你說這事要怎麽辦!”
“殿下想怎麽辦?”吳先生這麽問。
“將那個女人抓到,千刀萬剮!”景輝這輩子恨的人很多,但現在,他最恨的是那個女人。
“那個女人隻不過是一顆棋子罷了,”吳先生一針見血的指出,“殿下不覺得幕後的指使人才是真正該死嗎?”
“都該死。”景輝低吼,“你說!你說幕後的指使人到底是誰?你馬上去給我查清楚!查不出來的,你們就給我兄弟抵命!”
說到“兄弟”的悲劇,他隻覺得喉間一堵,強烈的血腥味湧上來,他被迫張口,一口老血噴出來。
吳先生趕緊拿手帕給他抹血,低聲道:“咱們現在人單勢薄,根本沒有人手和餘力去做深入調查,但是,我幾乎可以確定幕後指使人的身份。”
“誰,你說那個人是誰……”
吳先生也不隱瞞其他幾名侍衛,一字一頓的道:“景!秀!”
“咳,咳咳咳……”景輝捂著胸口,劇烈的咳嗽,幾乎又要暈厥過去。
侍衛長盯著吳先生,口氣透著隱隱的激動和焦躁:“吳先生,你都說了無法進行深入的調查,那你如何做出這樣的結論?”
“因為,那把匕首是景秀的好友之物。”吳先生平靜的道,“我從幾年前開始就暗中派人調查景秀,他的一位江湖朋友在有名的鑄劍師那裏訂製了幾把一模一樣的匕首,那名女刺客拿的,就是那種匕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