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2章 意想不到的凶手,要求不高的恩人
長衫青年看他這樣,暗暗覺得好笑,也懶得再跟他廢話,對身邊人道:“留下帶頭的,其他都殺掉。”
刀光閃過,血花飛濺,轉眼間隻剩下一人。
長衫青年看向那名領頭的刺客,淡淡道:“你告訴他你的主子是誰,我立刻放你離開。”
刺客沉默。
“你不過就是個冷血殺手罷了,跟主子玩什麽情義無價啊?”長衫青年嗤笑,“不過我也不會勉強你開口,你要當義士,我成全你就是了,反正我也知道你的主子是誰。”
“你知道?”景恩大驚,將手從臉上移開,而後又捂住一半,激動的道,“是誰?是誰這麽惡毒要謀害我全家?你告訴我,你快告訴我。”
長衫青年聳聳肩:“我不告訴你。”
景恩愣:“為什麽?”
“你跟我不熟,你肯定不信我的話。”長衫青年道,“所以,非得由這人來說不可,如果這人要情義不要性命的話,那你就一直不知道吧。”
“如果我說,”忽然,刺客頭目開口,“你真的會放走我?”
“你是生是死,其實我根本不在乎,所以,我根本沒有必要哄你。”
“好,我說。”刺客抿了抿嘴,“是江南巡撫之子劉知危。”
長衫青年對“劉知危”這個名字沒有什麽反應,景恩卻“咦”了一聲:“這個名字有點耳熟啊,這人是不是很有名?”
長衫青年輕笑:“劉知危的妹妹劉知慧,是景輝的正室。”
景恩大叫了一聲“啊”,幾乎從抱著的小樹幹上跌下來:“是她!我記起來了!可我與她無怨無仇,甚至都沒見過幾次麵,她家的人怎麽來會害我?我不信,我沒法相信……”
長衫青年已經不想再跟他浪費時間了:“她跟你是沒仇,但景輝視你為眼中釘啊。景輝不能進京,手下也沒有了走狗,他能利用的就是劉知慧的娘家了。”
“可是……我都要去看守皇陵了,不可能對他造成什麽危害,他為何要如此對我?”
“你還真的不像景立天的兒子。”長衫青年歎氣,“對於景輝來說,他想重新當上太子隻有一個辦法,那就是,所有的兄弟和兄弟的兒子都死了。”
景恩震驚的看著她,半晌才道:“這種事情、這種事情……有可能做得到嗎?”
他並不是不知道奪嫡之爭有多麽殘忍和殘酷,但是,像景輝這樣已經徹底失勢、與庶民無異的處境,竟然還想著翻身,他覺得那根本就是異想天開。
而且,景輝竟然還想著通過殺盡兄弟及兄弟之子,讓自己成為唯一的皇子這種方式來重獲太子之位,這根本就是、就是做夢!而且還是白日做夢!會要命的夢!
他覺得,景輝但凡還有一絲理智,就不可能會真的去做。
“他當然做不到,但是,這並不妨礙他去做。”長衫青年笑,“這些,信不信由你。”
說著她轉頭看向刺客頭目:“你可以走了。”
刺客頭目轉身就走,無人阻攔。
長衫青年又看向景恩:“你記住,從這一刻開始,你就是我的棋子,我會保護你和你的妻兒,讓你們一家三口平安抵達皇陵。日後我若有什麽吩咐,會派人與你聯係,你隻要一切聽從我的命令就好。”
“你、你到底想要我做什麽?”景恩這時候也發現驛館內部早已經安靜下來,估計所有的刺客都被這個人給收拾了,“我無權無勢,身體又弱,打不了架,幫不了你什麽的……”
“你確實沒用,我對你並沒有什麽別的要求。”長衫青年淡淡的道,“我隻要你守好你的嘴,好好帶著你的妻兒躲在皇陵,將來我需要你開口時你再開口,我讓你離開皇陵時你再離開皇陵就好。”
“就這樣簡單?”景恩表示這麽簡單的任務不合理,而反常必妖,所以他很不安。
“你都說了你什麽都做不了。”長衫青年淡淡道,“來日我要對景立天下手或登基時,你站在我這一邊,為我說好話就行。”
“真的……就這麽簡單?”
“是。”
長衫青年道:“別人問起今晚的事,你大可如實相告,隻要隱瞞我的事情就成。我保證,今天晚上除了你,沒有任何人見過我和聽過我的話。”
景恩:“……”
“告辭。”長衫青年說完,轉身就走。
“等等,”景恩在後麵叫,“你真的會保護我的愛妃和兒子?”
“隻要你不出賣我,我就能保證她們沒事。”
“那、那景輝那邊怎麽辦?他還會再來害我們一家麽?”
“他不會再出現了。”
“為什麽?”
“因為,他很快就要死了。”
“……”
長衫青年消失了。那些蒙麵人也消失了。留下滿地的屍體。
安靜。斥耳的打鬥聲和慘叫聲、怒吼聲沒有了。什麽聲音都沒有了,除了他急促而驚慌的呼吸聲。
空氣中彌漫著令他作嘔的血腥味,放眼望去都是死狀極慘的屍體。
他眯上眼睛,隻留出兩條可以勉強認路的眼縫,摸索著往後院走去,邊走邊顫抖的道:“有、有人嗎?這裏還還還有活人嗎?”
他既盼著有聲音回應,又怕著有聲音回應,萬一回答他的……不是活人,那他該怎麽辦?
好不容易摸索到後院,他一個房間一個房間的尋找:“有~~~~人嗎?”
一個有氣無力的聲音傳進他耳裏:“有~~~”
他“啊”了一聲就想跑,卻跌坐在地上,嚇得魂都快沒了。
“王爺,是我……”從床底下慢慢的爬出一個人來,居然是他的專用大夫。
“嚇死我了……”景恩一時間百感交集,就差沒有放聲大哭了。
接下來,兩人合力,熬了醒神藥,一一喂給那些昏迷過去的侍衛,待侍衛們一一醒過來後,景恩才算是稍微安了心。
在侍衛們整理現場和派人去京裏求援時,景恩先躺下歇息了。
次日淩晨,天色未亮,城裏派來的援軍抵達驛館,開始進行調查,景恩一五一十的說明了遇襲的經過以及得到神秘人相救的事情,對於那名長衫青年,他閉口不提,而如同那名青年所說,驛館裏的人都不知道這名青年的存在。
日上三竿的時候,數百名禁軍護送景恩往皇陵的方向行去,途中,景恩遇到了坐著轎子等在路邊的愛妃和兒子,一家三口總算是團聚了,最後也安全的抵達了皇陵。
終於抵達皇陵的那刻,景恩與愛妃抱頭痛哭,有種劫後餘生的慶幸,覺得活著和全家團聚比什麽都好,但,對於景輝來說,不能縱情享受和大權在握的人生,是沒有意義和價值的人生。
“為什麽你們家連這點小事都辦不好?”景輝聽到景恩獲救的消息後,惱怒的一腳踹倒妻子,指著她的臉罵,“景恩不過是個病秧子,又沒有什麽本事,你們家堂堂的江南巡撫,連個景恩都對付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