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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1章 罪證被奪,景輝要瘋了

  “爹,咱們該怎麽辦?”劉知危之前還抱了一絲希望,覺得也許對方就是在嚇唬自己,但現在看到這封父親寫給景輝的秘信,他心裏就涼了。


  “咱們若是順了那人,那就是謀反啊……”劉巡撫很崩潰。


  “是啊,但若是現在不從,大概就真的死路一條了……”


  父子倆再度相看無言。


  時間一點一滴的流逝。恐懼與壓力宛如深海之淵,將他們溺得喘不過氣來。


  秋天的大半夜,他們的額上、手心不斷滲著汗水,但他們完全沒有心思去擦一擦。


  “喔喔喔——”隱隱的雞鳴之聲傳進耳裏。


  兩人俱是一跳,目露驚恐之色:竟然已經是雞鳴時分了?時間竟然過得這麽快?

  “父親……”劉知危啞著聲音道,“咱們該怎麽辦……”


  他的聲音噎住了,因為慢慢抬起頭來的他的父親的臉不僅蒼白得可怕,而且全是汗水,將眼睛都給蒙住了,看起來像個怪物。


  劉巡撫看著兒子,不說話。


  “父親……”劉知危伸手輕輕的推了推父親,想讓父親清醒一些,但沒想到,他就這麽輕輕一推,劉巡撫就直挺挺的往後一倒。


  劉知危吃驚不已,趕緊伸手去探父親的脈搏,還好還好,父親還活著。


  “……”劉巡撫張著嘴想說什麽,但可能是心理壓力太大的緣故,愣著沒能說出來。


  劉知危轉頭看了看窗外,沒有多少時間了。


  這樣拖下去,不是辦法。


  於是他當機立斷,站起來:“父親,我們就先從了他們罷,大不了咱們暗中部署逃走的事情,不信咱們逃不過這一劫。”


  劉巡撫眼睛眨了眨,表示“就這麽辦吧”。


  劉知危悄然離開父親的房間,悄然潛到後院,悄然鑽進那個狗洞,從狗洞的另一端冒出腦袋。


  外麵靜悄悄的,朦朧昏暗的巷子裏沒有半個人,他在這裏學狗叫……有用嗎?


  但是,那麽可怕的人,不至於會騙他吧?

  天快亮了,他得加緊時間了。


  於是他閉上眼睛,張嘴:“汪,汪汪汪,汪汪汪汪——”


  一連叫了十幾遍,確定達標後他才停止。


  然後他抹了抹汗,又打量四周,見天色亮了才縮回頭,灰頭土臉的鑽回去。


  事到如今,他也隻能祈禱那個人能庇護劉家了。


  與此同時的春園,景輝幾乎要瘋了。


  “人不見了?人怎麽會不見的?你們趕緊派人給我去找!”他衝手下怒吼,“區區兩個賤民,能跑到哪裏去?你們快些給我去找,他們一定跑不遠的!”


  昨天晚上,神機營將春園搜查了個底朝天,沒有發現他謀害皇弟、皇侄子的證據後就撤退了,而他因為疲憊也馬上入睡,睡到雞鳴時分就醒了,然後想起了他讓那對農戶夫妻幫他收藏的“罪證”。


  他確信他收藏證據的手法很高明,不會有事的,但他還是讓人去將那對農婦找來,準備親自問問那些證據的狀況。下人去找了一陣,回來複命說那對農戶還沒送菜過來,他於是讓下人去村裏找那對農戶,務必馬上讓對方來見他。


  沒過多久,下人回來複命說那對農戶不在家,也不知道哪裏去了。


  於是他就瘋了:“馬上去,所有人都去找——”


  而後他想了一想:“你們幾個帶我去那兩個賤民的家中看看。”


  下人們可不明白他為什麽突然想去農戶的家裏,但也不敢多問:“是,大人請隨小的來。”


  景輝坐著小轎,晃晃悠悠的走了好長時間才來到那間家戶的家裏,他也顧不得地方簡陋肮髒,指著眾人道:“我進去看看,你們莫要進來。”


  那對農戶告訴過他東西藏在哪裏,他想自己找。


  家中最厚、最舊、最髒的那件棉襖裏麵……就算是他,也能很快的從這種破屋子裏找到了那件惡心的大棉襖,心頭便是在一喜。


  但他的喜悅隻持續了短短幾秒。因為,他看到棉襖腰側的位置被尖器給割出一條大口子,露出裏麵的空心層。


  那一層空心,正好夠放那些“證據”。


  他的心裏升起不好的預感。他迅速把裂口扒開,裏麵什麽都沒有,隻剩黑乎乎的、惡心的、被壓縮得很是硬實的棉絮。


  他像瘋了一樣,用小刀割開整件棉襖,在棉襖裏到處翻找。


  沒有。沒有任何他交給這對農戶夫婦保藏的證據。


  他將整件棉被都切割成碎片後,又喘著粗氣在狹窄的破屋子裏到處翻找。這是他這輩子第一次這麽不嫌髒不嫌累不嫌苦,還連個幫手都不叫。


  他很快將破屋子搜了個底朝天,整個人累得坐在地麵上,站都站不起來了,但是,他想找回的東西還是沒有影兒。


  那兩個賤民到底跑哪裏去了?


  他們帶著他的東西逃到哪裏去了?


  待他找到他們,一定將他們活活的剝皮拆骨,聽著他們的哀嚎、痛哭、求饒入睡……


  “大人,”下人在外麵敲門,“小的可以進去麽?”


  景輝慢悠悠的從地麵上爬起來,扶著牆壁站好,有氣無力的道:“進來。”


  下人推門而進,被屋裏的狼藉嚇了一跳,也不敢多問:“大人,咱們問過了村裏的人,有人說昨天晚上他們看到有人騎馬進村,將那對夫婦給接走了。他們還聽到那對夫婦提到了什麽進城、殿下之類的……”


  景輝衝過去,用吃人的目光瞪著下人,厲聲道:“殿下?什麽殿下?”


  “咱們也不知道……”下人小聲道,“村裏的人都是天一黑就睡了,昨晚那幾個人是聚在一起喝酒,喝得晚了才出門回自己的家,這才看到這對夫婦跟騎馬的人走了。他們當時已經喝醉了,又是沒有見識的農戶,既沒有上前去問個究竟,也聽不清楚和看不清楚,咱們問不出更多的情報了……”


  “……”景輝眼裏噴火,恨不得將這些蠢貨的腦漿都挖出來。


  最後他隻能狠狠的問一句:“他們真的聽到了‘殿下’這兩個字?”


  “應該是。因為這兩個字出現得比較多,有個喝多了醉倒在路邊的人還聽到騎馬的人說什麽、什麽……”


  “什麽是什麽?”景輝吼,“快說,別吞吞吐吐的。”


  “三、三殿下……”下人的聲音更小了,“那個醉鬼說他聽到了什麽三殿下……”


  “難、難道是是是……”景輝的雙唇發白又發抖,“是景、景秀?是景秀將他們給帶走了?”


  真是那樣的話,這意味著什麽?

  景秀拿到了他與劉家互相勾結、謀害皇子皇孫的證據?景秀一定不會放過他的……


  他一直以為景秀的一雙兒女遭劫都是劉家幹的,絲毫不懷疑景秀一旦知曉這個秘密就一定會向父皇告狀,置他於死地。


  “完了,真的完了……”他喃喃數聲後,因為驚恐過度而暈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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