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6章 被擊潰的骨氣,想不到的惡魔
“慢著。”突然,一根棍子橫過來,擋在他的手邊。
隱在大樹後麵的那人,也就是姒琅,已經出現在他們的麵前,一身幹淨的青色長衫,臉上蒙著麵紗,悠然的道:“景輝必須要由我的人來處決。”
景秀眼睛一眯:“成。”
說罷他轉身,看似想走。但說時遲那時快,他在轉身的瞬間猛然抽出懷裏的匕首朝姒琅刺去。
咚。
手上傳來一道劇痛,手中的匕首因此掉落在地上。
姒琅手中的棍子已經抵在他的頸邊:“雕蟲小技,也敢在我麵前囂張?”
景秀心一橫,挺直胸膛:“既然我不是你的對手,要殺要剮,隨你。”
因為受到了死亡威脅,所以就背叛整個家族,甘當某個莫名其妙冒出來的人物的走狗,他還真是做不到。
“沒想到你還有點骨氣。”姒琅收起棍子,看都不看就往後麵一戳,正好戳住爬過來的景輝的耳朵,痛得景輝的臉更歪了。
“在我成全你的骨氣之前,我會告訴你你這麽有骨氣的後果。”姒琅悠然的道,“你和景輝會被我的人幹掉,現場會被偽造成你們自相殘殺,兩敗俱死,並有幸存的侍衛作證。加上你們來盤雲峰之前留下來的秘信,以及你們早有仇怨,不會有人懷疑你們的死另有蹊蹺,更不會查到我的頭上。”
說到這裏,她笑了:“你死了以後,景輝的兒子和你的兒子將成為最有力的皇位繼承人,那時,會有很多的人想辦法弄死你的兒子。”
景秀的臉,徹底變了。
他原本就不是鑽營權力之人,雖然身為皇子,但並不是特別的有權有勢,如果他死了……他唯一的兒子,處境就更加危險了。
“你覺得你的兒子能活多久?一個月?三個月?半年?不不不不。”姒琅搖頭,“我賭他連半個月都活不下去,你信不信?”
景秀蒼白著臉,哆嗦著唇道:“我父、父皇會保住他的……”
“嗬嗬,你知道嗎,劉側妃的父親其實是被人幹掉的,目的就是為了引你家兒子出府,從而方便對他下手。”當然,姒琅絕對不會說出劉側妃的父親其實就是她讓人幹掉的,“你的府裏還潛伏著好幾派勢力的眼線,你說,強敵環伺,你卻要為了骨氣而棄全家的死活於不顧嗎?”
景秀麵如死灰:“我、我相信皇室和朝廷能保護我家……”
姒琅聳聳肩,“好吧,你就帶著這樣的自信去死吧。但我還是告訴你,你唯一的兒子死了之後,李側妃一定會崩潰,你的妻妾和女兒們也將徹底失去依靠。特別是你那幾個漂亮的女兒,大概會得到比較好的保護和照顧,然後送去異國和親。”
景秀後退兩步,麵無血色。
雖然兒子最重要,但那幾個漂亮的女兒也是他的驕傲啊。
“你聽說了麽,因為景嬛給烏氏一族生出了第一個長相漂亮的孩子,烏氏一族對景氏一族的血統很有信心,已經派人來向景立天求親,而且一求就是很多門。據說要娶景氏女子的烏家男人的名單,足足列了好幾頁,景立天可沒有那麽多公主可以送過去和親。”
姒琅的臉雖然掩在麵紗之下,但那邪惡而快樂的笑意,絕對足以穿透麵紗:“那麽,沒有父親保護的皇家女孩,當然會成為首選。”
說著她使勁鼓掌:“恭喜你哦,景秀,你的漂亮女兒們將成為強國——烏蒙國的王妃,為烏家的男人們生兒育女,你這個嶽父、外公的名字將傳遍烏蒙國。”
“想想你那一個個如花似玉的女兒,哭著被送去烏蒙國,然後被野獸般強壯粗野的烏蒙男人拖到床上,做這做那,慘叫連連,那種聲音一定很好聽……”
“別說了,你別再說了!”景秀終於被最後一根稻草給壓垮了。
他捂著耳朵大吼:“我隻問你一句,是不是我效忠於你,你就會放過,不,保護我全家?保護我的妻妾、女兒平安?”
他再怕死,也還可以為了氣節、名譽而受死,但是、但是他不敢想象自己死了以後的家是什麽模樣……
特別是兒子被殺、女兒們幾乎可以肯定會被送去烏蒙國和親這兩個未來,徹底讓他嚇瘋了,崩潰了。
“可以。”姒琅回答得很幹脆。
“我再問你,你到底想要我做什麽?”景秀痛苦的跪坐在地上,雙手捂臉,“我不能對我的族人下死手……”
“這些都用不著你來做。”姒琅安慰他,“你並沒有那麽能幹,我需要你做的事情並不多,也不難,也不危險。還有,你不必覺得愧疚,因為,不管有沒有你或者你做什麽,景家的滅亡早就注定。”
“嗬嗬,”景秀淒然的笑聲從指縫裏傳出來,“你還真是有信心……”
“當然,現在你們會出現在這裏,就是我能力的證明。”
“……”景秀的聲音很疲憊了,“現在,你想要我做什麽?我想回家了……”
他想回去抱抱他的兒子和女兒,親親他的妻子和姬妾,再和朋友們喝幾壺,現在,他真的覺得那是人生最幸福的事情了。
“你什麽都不用做。”姒琅笑,“一個人回去就好,不過,我還是會派人送你回去的,回去之後該怎麽說,我的人會在路上教你。”
景秀沉默了片刻後,扶著樹幹站起來,踉踉蹌蹌的往山下走,山下有馬,他可以趕在午夜之前回去。
景輝非死無疑,而且是死於非命,所以,知道他與景輝在這裏見麵的他的侍衛,是不可能再活著回去了,否則他就是唯一的嫌疑人。
今天晚上在盤雲峰頂的事情,將成為他一生的秘密與噩夢,他不會告訴任何人。
前麵出現了一支火把。
他知道,那是對方的人在領他下山。
“現在,輪到你了。”姒琅看著景秀走遠後,走到景輝身邊,蹲下來,不知從哪裏摸出一支蠟燭,點燃,一手舉著,微笑,“景輝,你看看我是誰。”
而後她揭下麵紗。
被打成豬頭的景輝震驚的看著她的臉,全身都在哆嗦,香腸嘴顫抖著道:“是你,竟然是你,你、你你這個惡魔……”
“嗯,是我,不過,要殺死你的,可不會是我哦。”她微笑,將蠟燭固定在一邊的岩石後麵,站起來,走到旁邊的一棵大樹後麵,低聲說了什麽。
而後,一個人,一個全身包在白袍裏的女人從大樹後麵走出來,緩緩的走到景輝麵前。
幽幽的月光,暗黃的燭光,投在她的身上,令她顯得如此不真實。
不,何止不真實,簡直跟女鬼似的。
景輝看著她,這個女鬼……是誰?
女鬼慢慢的揭開麵紗,聲音有點尖,有點細,很是詭異:“景輝,我終於等到這一天了,你千萬要記得我的臉,變成鬼了,也要記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