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8章 高牆血字,是神跡還是人患
“這兩個人什麽時候策劃了這種事?不不,一定是景嬛策劃的,景毅原本就是個被動的人……”
“難怪她願意嫁去烏蒙國,為了實現這個計劃,付出這樣的犧牲也是值得的……”
“幸好我及時發現到了……”
姒琅激動的在房間裏快速的轉圈,不時揮舞雙手,嘴裏低聲咕噥不停,而窗下,景毅已經走遠了,人群已經散了,一切又恢複了平靜。
良久以後,姒琅也恢複了平靜,坐在椅子上,喘著息,等待呼吸和心跳也徹底恢複平時的頻率。
倒茶,喝茶。
半杯熱茶落肚,她的唇邊終於泛起微笑:“景嬛,景毅,不管你們的計劃多麽高明和嚇人,但是,機緣巧合,我終究還是看破了你們的秘密。這個秘密,就是我所握有的對付你們的利器,你們別想得逞。”
她的心情愉快了一些,胃口也變得好起來。
讓人端上熱騰騰的佳肴後,她一邊慢慢的品嚐,一邊在心裏琢磨著要怎麽利用她剛剛獲悉的秘密達到最大的收益。
最後,她決定暫時什麽都不做,先看看未來的事態如何發展。
在橫嶺城休養了五天後,她在戰永捷、諸葛軍師派來的數名高手的護送下,悄然離開橫嶺城,往晴州而去。
此時的晴州,景立天正在準備第二次內閣會議,商量確定皇儲人選。
離雲國舅的葬禮已經過去一個多月了,景立天的心情也已經徹底平靜,他這一生不知見過多少死人,也不知見過多少親人、故人死去,再死多少個都好,他都會很快習慣。
因為從心裏透出來的疲憊,他開始覺得,有繼承人能夠代他去處理一些雜雜碎碎的事情,那也不錯。
為了防止同樣的意外發生,這一次,景立天沒有秘密安排,而是公開宣布這個消息。會議於白日舉行,所有參會的皇親重臣全部都在白天出行,且由大內侍衛前去迎接和護送,任何人想半途襲擊這些皇親重臣難如登天。
然而,就在會議召開的前兩天,一夜的風雪過後,走出家門的晴州百姓震驚的發現,城內多處高大建築的外牆上突然多出了一行熟悉的大字:陰盛陽衰,女興國誤國。
這些文字鮮紅得刺眼,宛如用鮮血寫上去的一般,字字端正有力,透著殺氣。
這些字……怎麽回事?
昨天明明還沒有的。而昨天晚上風大雪大,冷得不行,若說有人爬到這些建築的外壁上寫下這些字,絕對沒有人相信。不說氣溫太低,夜間太黑,正常人都受不了和看得清,單說那些建築的高度,也不是一般人能爬得上去的。
這些字,簡直就跟神跡似的……
難道,這真的是上天的提示和預兆?也不知是什麽人先開始嘀咕的,這種說法又迅速流傳開來,一時間鬧得沸沸騰騰。
衙門也顧不得先請示皇上,在聽聞消息的第一時間就派人前去調查和清理。
偏偏這些建築離京衙頗遠,待衙役們分頭趕到這些建築下方時已經用去了不少時間,而在清理這些文字之前,他們還得先調查這些字是怎麽冒出來的。
非常古怪的是,地麵上鋪有不深不淺的積雪,但這些建築的四周卻沒有任何腳印,牆麵上也看不到任何被攀爬、被破壞的痕跡。衙役問過了這些建築四周的居住,昨天晚上沒有任何人看到可疑人物出現,也沒有人聽到可疑的聲音。
如果有人能承受昨天晚上的低溫和風雪而爬上這些建築的外壁寫字,那麽,他們至少需要點燈照明,偏偏,沒有任何人看到這一帶有火光、燭光出現,連路過的更夫都沒有看到過。
這些字,真像是憑空出現一般。
沒辦法,衙役們隻得先向京兆尹稟告這事,京兆尹拍著桌子怒道:“趕緊把那些字都給弄掉,還有,傳令全城,任何人不得妄議和散布此事,否則一律捉拿歸案。”
“是。”衙役們紛紛跑開。
此時已是午時,薄薄的陽光撒滿京城,昨晚的嚴寒已經被驅散,無數百姓走出家門沐浴暖陽,同時也圍觀那些高大建築上麵的“神跡”。
“啊,那些字變淡了——”有人突然指著那些字尖叫起來。
眾人紛紛凝目觀察,而後不斷有人驚叫:“真的在變淡,有一個字都不見了一邊,喏,你們快看,是不是?是不是?”
“真的是哦,最後麵那個字不見了,天啊,這是怎麽回事?”
這些字變淡和消失的速度並不快,但因為每一筆每一劃都是同時變淡的,一個字徹底消失也用不了多長時間,待衙役們準備好長梯子、繩索、水和抹布等物品時,那些字都消失得差不多了。
等衙役們爬到觸手可及的高度時,那些字也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衙役們伸手去摸壁麵,壁麵冰冷又潮濕,沒有半點紅色的筆墨或字跡留下來。
他們滿心疑惑,也不敢馬上下來,在壁麵上敲敲打打,到處檢查,希望能發現什麽蛛絲馬跡拿回去複命。
然而,什麽線索都沒有。
那些文字真的就像憑空出現一般,又憑空消失,不留任何痕跡。
真是見鬼了!眾衙役垂頭喪氣的從牆壁上下來,提心吊膽的回去複命。
京兆尹拍著桌麵大吼:“繼續查,發布懸賞令,務必找到線索和嫌疑人!另外,把京畿地區的捕頭全部召來,讓他們集中全力調查此案——”
他絕對不相信這是什麽天兆,這一定是有人在暗中搗鬼,不可能不留下線索。
但,就是找不到。
一時間京城又是議論紛紛,各種怪力亂神之說層出不窮。
“夫人,”韋國公府裏,韋國公瞅著景芸,“那些字,真不是夫人派人幹的?”
他知道景芸聰慧過人,又頗為膽識和魄力,但是,他想破頭都想不出景芸到底是怎麽做到這種“神跡”一般的事情的。
“不是我幹的。”景芸苦笑,“我倒是想做,但我真沒有這般通天的能力。”
韋國公:“……”
景芸輕歎:“連我都想不出別人是怎麽做到這種事情的。我隻要想到做出這種事情的人也不知是敵是友,更不知道對方是否知道我的存在,心裏就覺得不安。”
韋國公道:“那,夫人心裏就沒有嫌疑人麽?”
景芸道:“看那些文字,對方要麽就是想將這一池混水攪得更亂,挑撥離間,從中得利,要麽就是真的有心支持女子治國,但,就算是後者,我也不認為對方會支持我。”
韋國公道:“那麽,這事的幕後主謀,會不會也是你的姐妹們?”
“啊。”他的話提醒了景芸,景芸低呼一聲,“難道……又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