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2章 沒有退路,唯有硬上
“還能怎麽樣,清醒的都逃了,就剩下你們那些喝醉的倒在那裏。”勤王歎氣連連,“然後下人們就將你們一個個的搬回去。我說定兒啊,現在最重要的是將說出那些大逆不道之言的混帳給找出來,將所有的罪責都推到他們頭上。至於你呢,你就咬定你是第一個喝醉的,直到第二天才醒過來,別人說了什麽你根本不知道,明白了?”
所以,他特意等到深夜才叫醒孫子,商量對策。
“嗯,我都明白了。”景定文這會兒也慢慢恢複了冷靜,“讓我好好想想,當時到底是誰這麽愚蠢,說出那些要命的話來……”
他想啊,想啊,但,就是想不起來,準確的說,是他當時根本就沒聽清楚,回憶到的東西自然也就一片糊糊。
“啊啊,想不起來了。”景定文拍著自己的腦袋,“爺爺,當時一定有人還沒醉吧?問問他們不就清楚了麽。對了,還有那些陪酒女,她們肯定也沒喝醉。”
“都說了,清醒的都逃走了。”勤王戳了戳他的腦袋,“姒月等人沒出現,你埋伏在四周的那些高手哪裏敢隨便現身?待他們衝到包間裏請示你時,包間裏的陪酒女早就跑了,連夥計都沒影兒了。”
“那就去找那些陪酒女和夥計問個清楚啊。”
“誰敢派人去問啊?”勤王搖頭,語重心長,“定兒啊,你想想,如果爺爺派人去問,豈不是意味著爺爺聽說了那些大逆不道的傳聞?那些醉鬼的瘋話,你不知道,爺爺也不知道啊,咱們全家都不知道啊,所以,別提,別問。”
景定文聽得就是一呆,而後腦門上又飆出汗來:“是、是哦……”
他終於知道自己沒有自己想象中的那麽精明了,薑,果然還是老的辣。
“雖然如此,”勤王頓了一頓,“爺爺還是悄悄派人去打聽了,你猜事情變得如何了?
“什、什麽?”景定文隱隱聽得有點不妙。
“那些陪酒女都跑了。”勤王道,“聽說是因為聽了那些醉鬼的瘋話,回去後跟老板一說老板被嚇壞了,立刻收拾包袱,讓各人趕緊逃走,如今一個都找不到了。”
景定文又是一呆:“隻是區區陪酒女,居然反應這麽快……”
“何止陪酒女,”勤王歎氣,“在酒樓裏吃飯的客人也全都跑了,一個不剩,店裏的夥計準備逃走時被我的人給逮著了,可惜的是他們並不認識說話的是何人,當時也沒有在包間裏,根本不知是誰說的。”
景定文:“……”
“就算去問那些混帳,也沒有人會承認吧?”勤王道,“你埋伏在四周的高手也有人聽到了,但他們同樣聽不出說話的是何人,想找出罪魁禍首,難了。”
景定文擦汗,隻覺得咽喉幹燥得幾乎要冒出火來:“……”
“不過,算了,”勤王年事已高,也沒有精力追究太深,“至少所有人都知道不是你說的,而且當時你已經醉倒了,這事怎麽樣都跟你關係不大,你莫要太過慌張。”
“籲——”景定文長長的吐氣,一臉死相,“爺爺,接下來我、我該怎麽辦?還,還要繼續嗎?”
勤王想了想:“這個,爺爺也說不好,你怎麽想的?”
景定文沉默了好久後,咬牙:“我還是想做到底。我費了這麽多功夫,都做到這份上了卻毫無收獲的放棄,我不甘心!而且,這事鬧得這麽大,姒月肯定恨死我了,皇上隻怕也是一樣,如果我放棄,必定是姒月不會放過我,皇上也惱怒我,我的處境隻會更難。”
“所以,”他捏緊拳頭,“隻有我把姒月抓到,才能彌補這次過錯,消了皇上的怒火。”
勤王沉默了一下後,戳戳他的臉頰:“定兒啊,你在這事上倒是不缺勇氣,爺爺也覺得你應該堅持下去,要不然,這輩子都不可能出頭了。”
景定文的臉色還是蒼白的,但眼神已經透出堅定來:“嗯,我一定會將姒月給抓到的!”
皇宮裏,景立天最終還是得到了消息。
上報消息的探子在描述白鶴樓發生的事情時,連頭都不敢抬,甚至抱上了必死之心,才敢如實稟報。
景立天久久沒有出聲。
探子覺得“臨死”的這個瞬間太長了,長到他幾乎精神崩潰。
終於,景立天說話了,聲音很淡,一點怒氣都沒有:“下去,把楚刀叫來。”
也聽到了消息的楚刀,一點都不想摻合這事,但,他還是被卷進來了。
“白鶴樓的事情,都知道了?”景立天淡淡的問。
“是。”楚刀發誓,他真的很想否認。
“如果姒月找上景定文之流,”景立天淡淡的,“不要急著出手。”
關於白鶴樓發生的,令他尊嚴掃地、倍受恥辱的事件,他就隻有這麽一句話。
楚刀聽頭心頭就是一寒:“卑職遵命。”
都怪景定文挑了那種人來人往的繁華鬧市散發言論卻沒有管好那些人的嘴!現在,想封住當時在現場的人的嘴,也已經來不及了。
因此,關於白鶴樓那件事,最好的辦法就是不說、不問、不追究,就當這事根本沒發生。說的人如此,聽的人也如此,皇上必須更是如此,否則,事情鬧大隻會令皇上更加受辱。
而皇上,果然是恨極了,怒極了,想要那些人死呢。因為不能公開的緣故,皇上幹脆讓姒月來代替他懲罰那些家夥。
活該,楚刀對那些身居高位、得意忘形卻連一張嘴都不住的家夥一點都不同情。
他已經期待姒月快點派人去找景定文一夥尋仇,自己再漁翁得利。
姒月,一定已經開始行動了吧?
白鶴樓的事情已經過去三天了,全城都在等著皇上的反應,但,皇上沒有反應。那些犯下大不敬之罪的當事人沒有被朝廷找碴,也沒出什麽意外,一個個都心驚膽戰的躲在家裏不出門,怕是怕得要命,但真沒什麽事。
於是他們在心裏竊喜的認為:看來這事沒有傳到皇上的耳朵裏,估計知道這事的人都像他們一樣,不敢亂傳吧?
驚魂稍定時,他們全都收到了景定文的親筆信,信上邀請他們像之前一樣去參加熱熱鬧鬧的活動。這次的活動是一年一度的盛大花會,上至達官貴族,下至平民百姓,都有出席花會的習慣。
這些人都明白,他們又需要在這種場合嘲笑、汙辱姒月了,可是,現在誰還敢再參加,再議論啊?所謂“禍從口出”,萬一他們不小心又說出什麽大逆不道的話來,還能像這一次這般好運嗎?
不去不去,堅決不去!
然而,就在信的最後麵,卻有這樣一句話:唯有抓到姒月,才能將功贖罪。
就是這麽一句話,令所有人都垂下了腦袋:隻能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