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單身狗的仇恨而已
“至少我沒你那麽蠢。”胡適傑絲毫不讓步,但他還是躲了躲夏冰的眼神,說:“不過,剛剛謝謝你。”
夏冰看著他別扭的模樣,心裏一樂,忍不住笑道:“你還真是一點都不幹脆。”
胡適傑看著她的胳膊,不知道見到徐暖陽的時候,徐暖陽會不會把他殺了,他的腦海裏突然浮現出徐暖陽憤怒的臉,自己倒真的沒見過徐暖陽真正發飆的時候,他總是把自己的感情處理的很好,除了小的時候他唯一見過的一次,那時候的徐暖陽真的是像個傀儡一樣的活著啊,性格孤僻冷清,眼神冷冽,看著別人的時候,也總是麵無表情,這樣的徐暖陽,夏冰應該是不知道吧。
徐暖陽駕著汽車在崎嶇的山路上馳騁,看到不遠處封路的標誌的時候,他便有些慌了,有個交警走過來跟他說明情況,前麵山石滾落,有一男一女被堵在車子裏,現在他們正在施救,徐暖陽頓時腦子一片空白,交警讓他離開,他徑直下了車,走到分界線處,看著大雨中被一大塊山石砸的有些變形的車輛,因為隔得較遠,雨太大,他看不清車牌,但隱隱能看見是輛黑色的車子。
“先生,您快回去吧,這裏危險。”一旁的交警勸道。
徐暖陽眼睛死死盯著那輛被山石壓著的汽車,他必須確認那輛車是不是胡適傑的車,速度之快,直接越過了警戒線,越過那些山石,走到了那輛車旁,後麵的交警趕忙上來拖住他,並且用喇叭一聲聲的警告他。
徐暖陽用力一拽,幾個交警便握空了,但徐暖陽也因為身體慣性往前一倒,直接趴在了那輛汽車旁邊的大石頭上,膝蓋處傳來一陣劇痛,他跪著的地方因為石頭較尖,戳破了他的膝蓋,他奮力起身,瘸著走到那塊車牌處,看到車牌號他才安心,笑著舒了一口氣,大雨已經將他整個人全部浸濕,他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沒有原路返回,徑直穿過現場,走到了對麵,隻是他這樣已經妨礙公務,後麵的交警圍上來擋在他麵前。
“先生,您已經妨礙公務,請你跟我們往局裏走一趟。”一個較年輕的交警一板一眼地仰頭看著高他一個頭的徐暖陽。
徐暖陽冷眼瞅著他,膝蓋上的劇痛讓他現在的表情有些蒼白,但他現在著實沒心情應付他們。
這時,旁邊一個中年的交警,貌似是隊長一樣的男的眯著眼睛走過來,打量了一下徐暖陽,突然一臉恍然大悟似的,睜大著眼睛,狠狠地拍了一下旁邊剛剛那個義正言辭的年輕交警的頭,嚴厲地說道:“你走吧,這裏交給我處理。”
那位年輕交警鬱悶地捂著後腦勺,趕忙說:“是,朱隊長。”
朱隊長笑著眯了眯眼睛,把自己手裏的傘給徐暖陽撐起來,討好地笑著說:“徐少爺,長這麽大啦,真是好久不見了。”
徐暖陽有些急地看著這位朱隊長,在腦海裏搜索了一下,發現沒這號人,皺著眉說:“你是?”
“哦,我和你父親是大學同學,當時去參加過你的滿月酒,沒想到世事難料,你父親他,唉,不過你也長這麽大了,你父親應該很欣慰吧。”這位朱隊長目光深遠,想著很久以前的事情,臉上笑容卻很祥和。
徐暖陽垂了垂眼瞼,拿過朱隊長的傘,既然是父親的熟人,那他也應該好好回應才對,他笑了笑說:“朱叔叔,你好,朱叔叔,不知道能不能幫我個忙?”
朱隊長和顏悅色地說:“你說吧,什麽忙?”
徐暖陽笑了笑:“我女朋友和我朋友剛剛來山下買東西,到現在都還沒回來,我怕他們遇到危險了,能不能借一下你的車?”
“當然可以!”朱隊長看著他渾身濕透的衣服,沒有察覺到他膝蓋上的傷口,讓旁邊的交警拿過來幾條備用的毛巾,然後把自己的車鑰匙給他,徐暖陽跟他握手說了聲謝謝,還把自己名片給了他,畢竟徐暖陽不喜歡欠人人情。
找到胡適傑的車子的時候,這場雨還是下得很大,但是沒有先前那樣,他看見旁邊的便利店,走過去敲了敲門,開門的正是胡適傑,徐暖陽忙急著問:“夏冰呢?”
胡適傑驚訝地看著徐暖陽一身濕透的衣服,還有他蒼白的臉,用手指了指裏麵,徐暖陽快速越過他,看到夏冰和那位便利店老爺爺在裏屋圍著火爐聊天,徐暖陽一眼就看到了夏冰右手上的繃帶,突然一臉質問地回頭看著胡適傑,胡適傑頓時有些心虛。
夏冰聽到身後的動靜,回頭一看就看到徐暖陽一身濕透的站在自己身後,眸光不定,她忙起身跑到他麵前,看著他一身濕透的衣服,頭發還在滴水,心裏擔心,急道:“你怎麽會在這裏?身上還這麽濕。”她用她暖和的手撫上徐暖陽的臉頰,臉上也冰涼一片,她把老爺爺給她的毛毯給他披上,胡適傑趕忙到後麵去煮薑茶。
徐暖陽眼神卻冷冷的,拿下她放在自己臉上的手,指著她的右手,語氣深冷地問:“你的右手怎麽了?”
夏冰避免他擔心,笑了笑說:“剛剛遇到點意外,你先把濕衣服換了,等你換好衣服,我們再說。”
徐暖陽抓著她的手微鬆,皺著眉頭,攬過她,感受著她溫暖的溫度,他聲音放低,柔和地在她耳邊說:“你知不知道我會擔心的啊,以後不要受傷了,一點點都不可以。”
夏冰不知道是因為火爐的熱度還是害羞,臉紅成一片,旁邊的老爺爺笑得別提有多高興了,夏冰看徐暖陽久久都沒有放開她的意思,不好意思地咳了幾聲:“你快去換衣服啦!”
徐暖陽走過夏冰身邊,和那位在火爐邊的老爺爺問了問好,最基本的禮貌還是做得很好的。這裏隻有老爺爺一個人住著,徐暖陽穿上這位老爺爺的衣服,手臂露出一大截。
夏冰坐會原來的位子,眼睛不經意間看到了地上剛剛徐暖陽帶進來的水漬,還有血跡?!
她一驚,還沒坐下一分鍾,直直地衝進了徐暖陽換衣服的房間,一進去就大喊:“你受傷了?”
徐暖陽愣在原地,他剛打算穿上褲子,就被夏冰衝進來看到了他穿老人四角內褲的模樣,他趕忙用那條老式布褲擋住自己的下半身,不過夏冰還是看到了他膝蓋上有些深的傷口,血是止住了,隻是血肉模糊。
她也不管什麽男女有別,徑直衝到徐暖陽麵前,把他擋著的褲子拿掉,蹲下來細細查看他的傷口,於是現在的情景就是夏冰蹲在沒穿褲子的徐暖陽的身下,徐暖陽一臉不知如何是好的看著蹲在他麵前細細看他膝蓋的夏冰。
這時候,他是絕對不希望有人進來的,不偏不倚,胡適傑偏偏進了來,一進來就看到這一幕,任憑是素有“冰山”稱號的他,臉也忍不住一紅,忙轉過頭說:“你們忙,我不打擾了。”
還沒成功走到門外,就被夏冰一聲大喊給叫住了:“胡醫生,你快來看一下。”
胡適傑蹙著眉頭,咽了口口水,不好意思地說:“我來看?!恐怕不太好吧!”
“你再不來,徐暖陽就要截肢了!”夏冰有些生氣地又喊了一聲。
胡適傑這才轉過身,夏冰指了指他膝蓋上的傷口,胡適傑看著,皺了皺眉,讓徐暖陽先坐下,吩咐夏冰去外麵那些消毒的東西,夏冰離開前,白了徐暖陽一眼,徐暖陽不滿地皺了皺眉。
胡適傑按了按他膝蓋旁邊的穴位,歎了口氣:“你要是再深一公分,你就要傷到你骨頭了,還好沒有傷到大動脈,不過,你怎麽過來的,不是封路了嗎?藝涵呢?”胡適傑一口氣問完。
但徐暖陽隻冷冷地瞥了他一眼,問:“你先告訴我,夏冰怎麽受傷的?”
胡適傑頓了頓,語氣中卻多了點自責:“這件事我應該謝謝她,是她為了救我被一棵樹砸了一下,右手臂脫臼了,抱歉。”胡適傑總覺得自己對不住徐暖陽,因為自己沒有照顧好夏冰。
徐暖陽微歎了歎氣:“適傑,我希望你以後不要再針對她,至少現在你欠她一個人情,日後我不希望再看她受到任何傷害,你是我兄弟,不要讓我覺得是我信錯了人。”語言犀利,卻像徐暖陽的作風。
胡適傑並不反駁,如果換做是自己,他大概不會做的比徐暖陽好,回道:“恩,我想你喜歡的應該不會差。”胡適傑說完,和徐暖陽兩人相視一笑,心裏達到了默契。
夏冰來的時候,手裏捧了一堆的藥和紗布,徐暖陽見她拿著都困難的樣子,就像起身幫她,夏冰冷漠地瞥了他一眼,越過他遞給了胡適傑,胡適傑好笑地拿過酒精和紗布,輕笑著說:“你們倆還真是天生一對啊,受傷都這麽及時。”
夏冰皺了皺眉,沒理他們,把攤子往徐暖陽身上裹了裹,徐暖陽襯著她鬆懈,一把摟過她的腰,用眼睛直視著夏冰的眼睛,裝可憐地笑著說:“我受了傷趕過來的,你再不開心,那我這傷豈不是白受了?”
夏冰噘著嘴,推了推他的肩,用毛巾擦著他還有些濕的頭發,說:“我又沒讓你過來。”
“你剛剛跟我說讓我別受傷,這句話我也原封不動地還給你!”夏冰加重了語氣,捧起他的臉說道。
徐暖陽看著夏冰眼睛裏閃閃爍爍的關心,有些感動,認真地看著她說:“恩,我答應你。”
胡適傑在一旁看著他們兩個人打情罵俏,繃帶勒緊了點,徐暖陽回頭皺眉看著他,夏冰擔心地交代道:“胡醫生,你輕點。”
胡適傑麵無表情地看著他倆回道:“單身狗的仇恨而已。”說完拿著剩下的藥和繃帶出去了,夏冰和徐暖陽兩人都轉頭看著對方,忍不住笑出了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