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遠方趕到鹹亨的時候,發現酒店前麵停了許多車,費了半天勁才在附近的一個胡同裏找到一個停車位。等到他走進鹹亨的大堂,奇怪地發現中午都過了竟然還沒有開宴,一大群人都圍在大堂的正對著大門的一麵牆上,指指點點地看著什麽東西。
擠上前去一看,原來大家看著的是一幅字畫,字畫上隻有簡單的四個大字“古越遺風”,字寫得銀鉤鐵劃的,非常蒼勁有力。李遠方想,一幅這樣的字有什麽稀罕的,仔細看了下落款才明白了究竟。原來下麵落的款是“錢豐敬題”,蓋著一個朱紅的篆字方印,分明是副省長專門為這次鹹亨酒店的開業送的。據李遠方所知,錢豐的字寫得非常好,但他自從到任以來,還從來沒有為任何企事業單位題過辭,這次為了一個小小的酒店的開業送字,難怪這些人連飯都忘記吃了。
王夢遙站在最外邊,所以是這些人裏最先看見李遠方的,看見了李遠方她就馬上過來和他打招呼,然後魏宏、常永寬和幾個記者等人也都圍了上來。李遠方沒有看到周老板,可能是一直在廚房忙著吧。從他們七嘴八舌的話中。李遠方總算明白,在剛才的剪彩儀式結束後,副省長委托劉海月送了這幅字來,並且說明是為了祝賀鹹亨酒店的開業而送的,希望鹹亨能夠將傳統的飲食文化發揚光大,成為古城文化旅遊中的一個新亮點,然後就匆匆走了。因為這件事非同小可,所以到場的所有人都暫時把注意力集中在了這幅字上。一般的客人關心的是副省長送字的隱含意義,而記者們和懂書法的人則研究起副省長的書法來,畢竟副省長的字寫得好是久仰久仰了,但從來沒有得一見。
雖然新鹹亨帶了點文化色彩,但畢竟隻是個規模不是很大的酒店,來的客人,除了李遠方那幫記者朋友外,就是魏宏和常永寬請來的客人。這些人,大都對李遠方和副省長的特殊關係早有耳聞,所以都很清楚副省長這幅字是衝著李遠方的麵子來的,所以更加覺得李遠方和副省長的關係非同一般。所以見到李遠方來了,和他打了聲招呼後,就相繼入了席。
因為新鹹亨的主要特色是文化,所以在大廳的內側搭了個小戲台,一個琴師坐在那裏彈著三弦,一個古裝打扮的年輕女子麵對大廳打著牙板唱著江南小調,配合上酒店裏古香古色的裝飾,顯得非常有文化氛圍。所以,除了魏宏請來的幾個大公司的老板因為自重身份到樓上的包廂裏去坐以外,別的人都幹脆在大廳裏一邊看著這種從未見過的稀罕一邊進餐。
李遠方仍然和他的那些記者朋友坐在一起,就坐在正對著小戲台的第一張桌上,常永寬也在大廳裏招呼別的客人,而王夢遙則代表李遠方和魏宏他們在樓上。剛坐定,孫記者就首先對李遠方發難:“李遠方,這下你該說說你和錢省長到底什麽關係了吧!”旁邊的其它記者也都附和起來,“你得好好說說,錢省長給人題辭可是第一次,你到底和他是什麽關係,有這麽大的麵子?”“這次你再不說,我們拚了老命也要把你喝倒!”
對這事李遠方心中早就有了底,就舉起酒杯說:“不是我不想說,隻是這事說出來沒有什麽意思,好像我要沾多少光似的。但現在既然你們都這麽說了,我就告訴你們吧,我隻不過叫一聲錢省長舅舅,但是沒有什麽親戚的關係。”李遠方說的是大實話,但在記者們耳朵裏聽來可不是這麽回事。在中國的大部分地區,可能隻除了李遠方的老家,舅舅可不是隨便叫的,一般的情況下,可以管一個年長者叫叔叔伯伯的,但絕對不會叫舅舅,叫起了舅舅,那就肯定是真正的親戚關係,或者是別的非同小可的關係。何況,如果關係不是很密切的話,錢豐也不可能破例為一個小酒店的開業題辭。
既然李遠方已經坦白交待了,這些記者就不再為難他了,雖然仍然覺得李遠方有些言而未盡,但想想更多的東西關係到個人的隱私,大家就識趣地不再打聽了。在李遠方的提議下,都喝了第一杯酒。然後,那個省報的王記者開始在江南小調聲中賣弄起他的學問。大家邊聽曲邊說話,一邊品嚐著上次吃完後讚不絕口的江南風味,不知怎麽的,酒倒喝得不多。可能是覺得再灌李遠方已經沒有什麽意義,或者不希望自己喝五吆六的破壞這裏的氣氛吧。
陪這些記者喝了幾杯,周老板過來叫李遠方,說樓上的幾個客人想要他去一下。李遠方和記者們打了聲招呼,就隨著周老板上了樓。
在樓上的包廂裏,王夢遙身邊給他留了個位置,可以是這些人早就打算讓他上來的了。在座的人,有的是李遠方認識的,有的以前沒有見過,他認識的,大都是他那個夢遠影像工作室的會員,都是些房地產公司的老板。李遠方印象最深的,是坐在他對麵的那個本省最大的建築工程公司的老總黃啟超。這個黃啟超和王興安是多年的朋友,在業務上有合作關係,他們這個新小區的主要部分,就是黃啟超的公司承建的。
之所以讓李遠方對他有很深的印象,除此之外,還有個非常特別的原因。這個黃啟超有個兒子,大學畢業後在父親的公司裏上班,長得據說也是高大英俊的。王夢遙複員後,兩個父親有意撮合他們,但因為王夢遙那時的心裏隻有李遠方,所以死都不同意,連和對方見麵都盡量避免,所以搞得王興安和黃氏父子都非常惱火。等到認同了李遠方以後,王興安還不得不向黃啟超好好解釋。王夢遙自從國慶那次和李遠方確定關係後,對李遠方是有說不完的話,自然而然的,把這件事當作她自己對李遠方情深一片的具體表現告訴了李遠方,所以李遠方見到黃啟超的時候就對他多注意了些。
做生意的人,一般是誰的經濟實力最強就聽誰的,所以黃啟超坐在主客的位置,而別的客人,也都以他的馬首為瞻。等李遠方和他們都打了聲招呼後,黃啟超對李遠方說:“小李你來晚了,應該自罰三杯吧!”
經過這幾個月的鍛煉,現在李遠方對這種場麵已經是遊刃有餘了,所以雖然黃啟超這樣說,他舉起杯子說的話卻是:“很對不起,剛才要陪幾個記者朋友,所以來晚了,在座的各位大都是我的長輩,我應該先敬各位一杯。”
記者號稱“無冕之王”,確實是得罪不起的,李遠方的話裏,這些人也挑不出什麽毛病,所以就欣然地舉起杯和他喝了。喝完了這一杯,等邊上站著的服務員給各自的杯裏都倒滿酒以後,李遠方對黃啟超說:“黃伯伯你既然說了,我就自罰一杯”,然後舉起酒杯一飲而盡。
聽他這麽說,黃啟超不由得笑罵道:“你這小子倒挺會說話的,把矛頭隻對著我一個人,別人你誰都不得罪,搞得好像是我一個人故意和你過不去似的。”
李遠方連忙說:“黃伯伯你別誤會,我不是這個意思。既然你說到這裏了,我應該敬你一杯,就算是我代表夢遠影像工作室向以你為代表的會員單位敬的酒吧!感謝你對我們的信任和支持。”
李遠方這話等於是給黃啟超戴了一頂高帽子,黃啟超高興之餘,就和他幹了一杯。喝下了這一杯,黃啟超不由得感慨說:“你這小夥子可真不簡單,和你一比,我那兒子簡直就是個廢物了,難怪夢遙非要嫁給你不可。”
聽完這話,王夢遙滿眼溫情地看了李遠方一眼。而李遠方則為這句話有些不知所措,過了好半天才知道回答:“黃伯伯你是太抬舉我了,為了你的誇獎,我再自己喝一杯”,借著喝酒來掩飾自己的尷尬。
麵對李遠方的回應,黃啟超一本正經地說:“不是我故意誇你,你的事情,剛才你上來之前我們都向夢遙問過了,有許多地方值得我們這些老家夥學習的。我一件一件地列出來,你看看我說得到底對不對?第一件,是你想到的你們那個夢遠影像工作室采用會員製的方法,我不知道你用了什麽辦法來控製成本,把價格定得那麽低,反正事實擺在麵前,你讓我們這些人都成了你的會員,搞得別的影像工作室再也接不到多少生意了。這第二件,是你在我們這些人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把那個小區邊上的地皮都買光了,這兩個月下來,你的投資應該翻了好幾倍了吧,以後我們這些人再想開發個什麽項目,都要向你買地皮了。第三件,這個鹹亨酒店也是你先提出來的,聽說在今天正式開業前生意就火得很,今天又有錢省長特地送幅字畫捧場,你那些記者朋友再回去一宣傳,老魏和老常兩個人都要跟著你沾光了。”
在黃啟超說話的時候,別的人也跟著說是,一定要李遠方給他們解釋一下他這三樁生意裏麵的秘密,說好讓他們也從中找點什麽啟發。李遠方在他們以長輩身份的威壓下,再加上王夢遙求助的眼光,隻好一一地向他們解釋起來。一邊解釋,一邊還不得不接受著這些所謂的長輩的勸酒。
等李遠方解釋完了所有的東西,一個姓趙的據說是一家投資公司的老總問李遠方:“聽說你最近編了個什麽軟件,在市場賣得不錯是不是?”李遠方簡單地向他說明了這個軟件的名稱和用途。由於吳曉意他們公司買李遠方的軟件的隻要目的隻是要那個加密方法,所以到目前為止,他們還沒有進入把李遠方軟件的繁體版推向國際市場的運作階段,所以這個趙總以為李遠方這個軟件的銷售隻限於國內,於是這個就問李遠方能不能與他合作開發這個軟件的國際市場,李遠方隻好說已經和一家台灣公司簽完了約。一般情況下,一個軟件在國際上的價格要比國內高得多,所以連黃啟超都禁不住問李遠方這個軟件賣了多少錢,李遠方如實地向他們說是二百四十五萬美元。這個結果讓他們都非常吃驚,黃啟超說:
“我給你估計了一下,你買的那塊地皮,按照現在的市場價是一千多萬,再加上這二百四十五萬美元,就這兩項,你現在的身價就有三千多萬了,這才幾個月功夫?要按這速度下去,到明年這個時候你還不成億萬富翁了。用不了幾年,我們這些人就隻有給你打工的份了。”
在這些人裏,魏宏和常永寬對李遠方是比較了解的,知道他的實力,所以平常並沒有像別的人那樣以一個長輩的身份倚老賣老,而是以一種平等的態度來對待李遠方。別的人,剛開始的時候,還隻把李遠方當作一個稍有一點後台的運氣特別好的毛頭小夥,但隨著話題的展開,逐漸地改變了對李遠方的看法,看他的眼光,也由原先的疑惑到後來的讚賞,然後再變成佩服了。所以在開始的時候還勸了李遠方幾杯酒,在了解到李遠方的實力後,陳了黃啟超這樣的大富豪外,其他人都對李遠方越來越客氣了起來。這就是一些生意人的習慣,誰比他更有經濟實力,他就會敬重誰。相比較而言,王夢遙所說的李遠方叫副省長舅舅這樣的事實的份量要輕得多。能坐在這裏的,誰沒有一個比較硬的後台?估計經過這一次聚會以後,如果李遠方再提出什麽新的項目,找合作夥伴要比以前容易得多了。
和這些人喝得不少,話也說得差不多了,李遠方就向他們告了聲罪,連王夢遙都帶著,到樓下招呼他那些記者朋友去了。
來的這些記者有的沒有車,所以李遠方要送一下他們,當他們看到李遠方的車牌時,又產生了新的疑問。出於職業習慣,開始懷疑李遠方除了有個當副省長的舅舅以外,還有別的更了不得的來曆。因為就算是副省長,也不可能給自己的外甥搞到這樣的車牌的。這個問題上,李遠方不能向他們說得太多,所以把陳新華推了出來擋駕。這些記者酒喝得有點多,竟然沒有想到陳新華是武警,而李遠方掛的車牌是解放軍的,就這樣被李遠方糊弄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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