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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三章 極度誇張

  武老那天找李遠方,是要告訴他,通過那幾個大龍頭的幫忙,已經找到張利輝的藏身之處了。


  在武老他們這一輩老江湖的思想觀念中,自己的事情最好由自己處理,所以他們幾個老頭子得到消息後,首先想到的是找李遠方,把消息告訴他,然後由他來決定怎麽處理,誰都沒有想過應該先向公安機關報警。但是李遠方關了手機,怎麽都聯係不上,陳新華又堅持原則地沒有和別人說過李遠方參加狙擊手訓練的事,武老就不可能想到去問陳新華關於李遠方的去向。武老手裏又沒有別人的電話號碼,隻得找自己的徒弟董文龍了,讓董文龍到醫院找一找。董文龍正好著陪許亦雲走在去醫院看望王興安的路上,就接受了這項任務。董文龍在醫院沒見到李遠方,連葉黃和王興安兩口子都不知道李遠方到哪裏去了,便隻有讓葉黃轉告。


  到了下午晚些時候還沒有找到李遠方,這些老頭就開始考慮怎麽辦了。如果不是武老後來想起張利輝手裏有槍,這幾個老頭是打算親自出馬的,他們覺得憑自己這幾個武林高手出馬,一個小小的張利輝還不是手到擒來。何況他們也不知道有多少年沒有活動過筋骨了,遇到這事都特別興奮,都覺得總算找到機會了,也沒有想想他們私自去抓一個人是不是符合現行的法律規定。直到武老提醒說張利輝手中有槍,而且還不止一支的時候,他們才認為這事不大好辦。


  但如果不盡早采取措施,張利輝很可能會跑掉,再找就不好找了。因為聽武老說李遠方手裏也有槍,於是他們又打算找一大批人先把張利輝的藏身之處圍起來,讓張利輝插翅難飛,等找到李遠方後,大家配合李遠方把張利輝抓起來。但武老覺得這樣做不大合適,因為大家不是黑社會組織,如果這樣做的話,和平常所堅持的原則不相符,影響搞大後對誰都不好,那些老頭的幾個晚輩也傾向於武老的意見。於是在一個晚輩的反複勸說下,他們隻得答應報告公安部門。不知道怎麽搞的,打“110”報警竟然沒人接聽,這些老頭一著急,就把電話直接打到市刑警隊的值班室了。


  李遠方想起給武老打電話的時候,是第二天早晨起床後到醫院去的路上。那個時候武老早就知道張利輝已經被打死的事情了,而且不知道怎麽回事,他竟然知道李遠方參加了狙擊行動,問李遠方是不是他開的槍,李遠方說“是的”。武老說了聲“好!”,然後告訴李遠方是誰幫他找到張利輝的藏身之處的,要求李遠方找個時間跟他去感謝一下人家。既然張利輝已經被打死了,就沒有多大必要每個星期參加四次訓練,所以李遠方打算從下個星期開始,按“特別行動隊”的正常安排參加集訓。那樣的話,時間上非常充裕,於是和武老約定,下個星期三下午去接武老,和武老一起去感謝那幾個前輩。


  李遠方原來的那輛車已經撞報廢了,而且就算沒有報廢李遠方也不想再用,以免觸景生情,所以要求郭海林給他買輛新車。郭海林問李遠方想買什麽樣的車,李遠方脫口而出:“買輛結實一點的,像現在劉處長借給我們用的那輛吉普車這樣的最好。”


  劉處長借給他們用的那輛吉普車是在軍用大越野吉普的基礎上改造的,隻不過原來的迷彩色變成了黑色,看上去和地方車輛差不多而已。這車的底盤特別重,發動機和車輪胎都換過了,在許多地方還加了防彈裝甲,連車窗玻璃都是可以抵抗住近距離的步槍子彈射擊的,防撞擊設施更是齊全。用當時劉處長說笑時的話來形容,如果在這輛車的車頂架上一挺機槍,幾乎可以當輕型裝甲車用,而且哪怕是從山坡上滾下去,也能保證坐在車裏的人安全無恙。除去價格不算,這樣的車,每一輛都是在有關部門登記造冊的,可不是一般老百姓能買得到的。但既然李遠方想要,劉處長的車又不可能永遠借用,郭海林隻得硬著頭皮向馬進軍請示了。


  這小半年來,行星數據的業務特別繁忙,據初步估計,光是第一個財政季度的收入,哪怕把初期的投資全部扣除後,再把該交的稅都交完,贏利額也能達到兩千多萬,這是包括李遠方在內的所有人在原先都沒有想到的。要知道,他們這樣的公司,在計算納稅額的時候,是沒有多少成本可以扣除的,相對稅率特別高,幾乎是一般公司的好幾倍。所以在五一節前,李遠方給郭海林那夥人每人發了兩萬元的獎金,並且安排他們到海南島去公費旅遊,連那些司機、廚師、保安之類的,甚至於在行星數據實習的西部大學的學生,每人都發了一千塊錢。郭海林那些人,出去旅遊倒可以接受,獎金則是萬萬不敢要的,還是在郭海林請示了馬進軍後,才放心地收下了,但都沒好意思出去旅遊。為此,馬進軍特意給李遠方打了個電話,開玩笑說還好我很了解你的脾氣,知道你對錢不怎麽在乎,否則就要擔心你會不會把我那些人都給收買過去了。


  行星數據的業務繁忙,郭海林他們也就收集到了大量非常有價值的第一手資料,工作成績排在信息安全局各下屬單位之首,而且沒花政府一分錢。為此,在信息安全局掛著局長頭銜的那位中央領導好幾次對郭海林他們的工作成績表示了肯定。同時,那位領導私下裏對馬進軍說過,對你那個師弟,隻要不違反大的原則,能照顧的就盡量照顧。


  有了這把尚方寶劍,當郭海林“心有戚戚焉”地向馬進軍匯報說李遠方想要一輛特種吉普車的時候,馬進軍想都沒想地答複說沒問題,這使得郭海林更加覺得李遠方和馬進軍的關係非同一般。更誇張的是,郭海林星期一上午剛給馬進軍打的電話,當天下午馬進軍就安排用一架固定班期的貨運飛機把車從北京捎到了古城。


  發生車禍的時候,車撞報廢了,車牌也變形得不像樣,交警部門把變形的車牌取了下來給郭海林送去後,郭海林找人敲打了幾下再噴上漆,準備放在以後給李遠方買的新車上。但馬進軍運過來的吉普車上卻掛著新的車牌,用的還是原來的號碼,可見遠在北京的馬進軍早就料到了這種情況,幹脆“送佛上西天”了。除此之外,車上還裝有衛星精確定位導航係統、衛星電話等最先進的設備,甚至可以通過衛星直接上網,這都是劉處長借給他們的那輛車因為不夠級別而沒有配備的。郭海林事後想想,之所以李遠方能享受到這樣的特殊待遇,光憑他和馬進軍之間的關係顯然是不夠的,肯定還有更深層次的原因,搞不好是哪位更大的領導出於某種原因有了什麽特殊的指示。所以他在心裏作出決定,以後更要處理好和李遠方之間的關係。


  這輛車背後的故事,星期一晚上李遠方去取車的時候,開始時郭海林出於某種原因沒有告訴李遠方,所以他是不知道的。他還以為這種車到處都是,大不了價格貴點。而且他覺得,這隻是一輛國產車,就算貴了點,價格也不會高得太離譜,以行星數據目前的經營狀況還不是小菜一碟。隻是,李遠方不想再用這個“九號”車牌,他認為王夢遙之所以會出車禍,與這個車牌的目標太大有關,所以讓郭海林給他換個地方牌照。郭海林說這種外形的車一般都是配備給部隊或者一些特殊部門的,屬於非賣品,掛的都是軍牌,要是換個地方車牌,就顯得更特殊了,不如不換。然後對李遠方說現在他們隻有這一個軍牌,要不他找一下馬進軍要個新的車牌。李遠方不想為這種小事去找馬進軍,實際上他對馬進軍的一些做法很有些敬而遠之,一直在盡量減少和馬進軍的接觸。有心想讓陳新華給他搞個武警的車牌,又擔心會給陳新華帶來麻煩,隻好算了。


  不過李遠方不是個反應遲鈍的人,一聽郭海林說起這種車是專門給軍隊和一些特殊部門配備的,而且看上去比從劉處長那裏借的那輛高檔得多,就問郭海林這輛車的來路,郭海林隻得告訴他說是馬進軍特意給他弄的,當然,他暫時沒有說出這輛車還是從北京直接空運過來的。一聽到是馬進軍安排的,李遠方心裏不大舒服。首先他不想欠馬進軍太多的人情,其次,他總覺得如果當時在望河的時候馬進軍不插手的話,事情就不會搞得那麽複雜,就算他和王記者他們在看守所裏住上一晚,既然錢豐得到消息了,再怎麽的,第二天上午他們還是能得到自由的。那樣的話,影響就不會太大,就不會查出一大批的貪官,他就不會得罪張利輝,王夢遙當然就不會死了。因此上,在他的心裏還有些遷怒馬進軍的成分。對那些貪官,李遠方不是不恨,但他總覺得,反貪行動應該由那些專門的反貪部門按照一定的法律程序來進行,而不應該通過上級領導的指示來促使,更不能由他一個平民百姓來牽動這一次的反貪行動。


  對馬進軍產生了一些看法,他就有些懷疑馬進軍給他配這樣的車會不會有什麽特殊的目的,想把他控製起來還是什麽的。就旁敲側擊地問郭海林這種車裏除了衛星導航、衛星電話和衛星上網係統外,是不是還裝了別的什麽裝置,如果有的話最好拆掉,否則他會自己想辦法查一下。他說他這段時間為了搞科研,手裏有一大批檢測各種電磁波的儀器,如果被他自己找到什麽對他個人隱私不利的設備什麽的,大家麵子上就不大好看了。


  要是以前的李遠方,是不會說這樣的話的,但自從王夢遙出事後,他的心性有所改變,有的時候說話一點也不圓滑。李遠方這話說得郭海林很尷尬,趕緊向他保證說那種裝置是不會裝在李遠方的車上的,畢竟大家都是自己人,從某種意義上講,李遠方還是他的領導,在領導的車上裝竊聽或者跟蹤監視裝置都是違反某個守則的。然後還不得不把馬進軍對李遠方的關心給形容了一下,告訴李遠方說這輛車是馬進軍當天下午從北京空運過來的,以取得李遠方的理解和支持。馬進軍做事很誇張李遠方早有領教,但誇張到這種程度還是出乎他的意料,聽郭海林這麽說,張著嘴巴不知道說什麽才好。然後想想,馬進軍這麽做之後,自己欠他的人情就越來越多,以後無論馬進軍向自己提出什麽要求,自己都很難拒絕。心想應該找個機會和武老及陳新華談一談,探一下馬進軍的真實意圖。同時,他更堅定了招一批自己的校友到行星數據工作的決心。


  有心不想要這輛車,但仔細想想,如果那樣做的話,會讓郭海林在馬進軍麵前不好交待,隻得接受了。


  所以,當星期三下午李遠方到部隊去接武老的時候,是開著這輛裝甲車似的大吉普去的,部隊門口的衛兵遠遠地看到一輛不熟悉的車過來的時候想攔住他,等到車走近後看清車牌,清楚這是李遠方的車,連問都沒問,敬個禮就放他進去了。


  營門口值班的幹部隱約間見到衛兵連問都沒問就直接放了一輛明顯不是本單位的車進去,還敬了個禮,畢恭畢敬的樣子,在責任心的驅使下,出來問衛兵到底放什麽人進去了。衛兵說:“是李遠方。”這個幹部是不久前從外單位調來的,不知道李遠方是什麽人物,就問了衛兵。衛兵說好像是師長的什麽親戚,以前經常來,隻是這一個多月沒有來,還換了輛吉普車,像是坦克似的,經過的時候連地麵都下沉得特別厲害,要不是車牌沒變差點沒認出來。這個幹部比較堅持原則,說就算是師長的親戚也要登記一下,怎麽問都不問就放了進去。其中一個衛兵說:“誰敢攔他,也不看看人家掛的什麽車牌。”


  這個幹部就問掛的是什麽車牌,衛兵把車牌一說,把他嚇了一跳。他是從北京調回到家門口來的,也算見過世麵,他知道陳新華是個高幹子弟,而掛這個車牌的李遠方,看上去是個比陳新華更了不得的人物,心想這種人的事還是少管,就不再找衛兵的麻煩了。但好奇心是人的天性,他打算找個時間向別的同事問問李遠方的身份來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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