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九章 知我心者
許亦雲走了的那天晚上,李遠方連飯都沒吃,也沒有洗漱,靠在客廳的沙發上坐了半夜,直到淩晨三點多上樓去練打坐。打坐到天亮後,覺得精神好得多,也不出去跑步了,到書房打開電腦往許亦雲的手機裏發了一百多條短信。所有的短信表達的意思隻有一個,就是希望許亦雲不要跟他賭氣,等他考完試後,就到許亦雲家去向她父母提婚。
李遠方希望許亦雲隻是一時賭氣,等氣消了自然會回心轉意的,但經過大半夜的思考後,他心裏其實很清楚這是許亦雲經過深思熟慮後所作出的決定。以許亦雲的性格,不會突然給他來個這樣的大轉折的。回想起自從接到葉黃的電話後許亦雲的種種表現,總算給他找出了一些蛛絲馬跡,可惜他當時因為學習和工作太忙,也陶醉在許亦雲給他帶來的柔情假象中沒有在意。
那天晚上,劉海月曾經來過電話詢問許亦雲的下落。那時李遠方已經打定主意等考完試後就馬上到許亦雲家去,覺得事情還有挽回的餘地,另外也不想讓任何人知道這件事,就對劉海月說許亦雲臨時決定提前回家去了,打算早一天回去征求父母的意見。因為他在行星數據的機房裏加班,手機關機了,許亦雲打不通電話沒來得及通知。他自己也打算考完試後就到許亦雲家去征求她父母的意見,所以許亦雲等於是先回家打前站的。
劉海月雖然覺得李遠方的這個解釋裏好像有什麽不對勁的地方,但她目前的主要精力基本上都集中在兒子身上,就沒有多想,笑著對李遠方說道:“要不要大姐先給她家裏打個電話給你說一下媒?”這是李遠方求之不得的,趕緊說道:“大姐你等會就打電話吧,一定要趕在她回家去跟她父母說,這樣的話,等她回家後在父母麵前好說話些!”劉海月欣然答應了,然後問李遠方知道許亦雲家怎麽走不?李遠方當然不知道,但他不想讓劉海月知道許亦雲從來沒跟他說過,就對劉海月說:“大姐你再跟我詳細說一遍,我怕自己記錯了到時候耽誤時間。”
劉海月不虞有他,就把許亦雲家的詳細地址以及到什麽地方倒車都跟他說了一遍,還把許亦雲家的電話號碼告訴了他。從劉海月那裏知道許亦雲家的電話號碼後,李遠方如獲得至寶,當時就想打個電話,但當他拿起電話,想起現在許亦雲還在火車上,第二天早晨才到成都,到成都後還要再轉兩次汽車,可能要到下午五六點鍾才能到家,於是又放下了電話,心想還是等到明天晚上再打吧!到那個時候再打,自己多想些說辭,而許亦雲的氣,經過這一天一夜的顛簸後估計也消了不少,可能好說話得多。
沾了西部大開發的光,從成都到宜賓新修了一條高速公路,正好從許亦雲家的縣城經過。許亦雲的運氣也不錯,剛下火車趕到長途汽車站的時候,到她家的汽車剛要發車。從成都坐長途汽車到縣城,再從縣城坐中巴到家,一路上很順利,下午四點多鍾就到家了。許亦雲的父母都在鄉中心學校教書,中心學校包含小學部和初中部,母親在小學部,而父親則是這個學校的校長,所以家就住在學校旁邊,跟鄉政府等政府部門挨著。
許亦雲回家挺早,中小學都沒有放假,她原以為家裏沒人,沒想一進家門的時候發現父母都在家等著她。從她手裏接過東西後並讓她坐下後問了一下路上的情況後,母親看了父親一眼,遲疑了一下問道:“小雲,李遠方過幾天是不是要來?”
母親的話讓許亦雲吃了一驚,她隻是昨天晚上給父母打過電話告訴已經在火車上了,然後給李遠方發了條短信,手機一直沒開,到現在為止,李遠方早晨給她發的一百多條短信一條也沒收到。她和李遠方的事情,許亦雲還沒有來得及告訴父母,劉海月也因為生孩子也沒顧得上這事,所以她心中感到很奇怪,心想難道李遠方把電話打到家裏來了。但她又不想現在就跟父母說自己跟李遠方戀愛了半年現在剛剛分手,免得父母說她,更不想把致使她下定決心離開李遠方的原因告訴別人,不過她也知道以李遠方的性格很可能會想辦法追到她家裏來,所以稍稍愣了一下就問道:“他給我們家打電話了?”
這下輪到許亦雲的父母感到奇怪了,互相看了一眼,由父親出麵說道:“小雲,你怎麽談戀愛了我不跟爸媽說一聲,這事我們昨天晚上才知道。李遠方自己沒打電話,是你海月姐來的電話,說過兩天等李遠方考完試後就到我們家提親,先讓你海月姐打個電話給他說媒。後來你現在的老板也給我們家打電話了,也是給李遠方說媒的,還說你走的時候也不跟李遠方打聲招呼,害得他到處找你。”
劉海月是應李遠方的要求給許亦雲家打電話的。而魯仲明從許亦雲不告而別的行為中,另外特意打電話從董文龍那裏知道李遠方和葉黃合作的論文獲了國際大獎、將一起到日內瓦去領獎,就感覺到李遠方和許亦雲之間發生了什麽問題。雖然魯仲明以前對葉黃的印象比較好,但許亦雲在他身邊工作了半年,他對許亦雲的印象也不錯,從董文龍那裏知道葉黃基本上是一去不返,所以覺得過去的事情還是讓它過去的好,不能讓李遠方再在感情上反反複複。王夢遙死了之後李遠方親手把張利輝殺掉的事情,魯仲明的最清楚不過的,也知道隋麗被綁架時李遠方失去了平時應有的冷靜,所以魯仲明心裏很明白,李遠方是不能在感情上受刺激的,隻要他在感情上受到刺激,就不知道又要發生什麽事情,到時候不知又有什麽人要跟著倒黴了。考慮了老長時間後,幹脆來個先下手為強,按照許亦雲臨走時留下的電話號碼給她父母打個電話幫李遠方說媒,就算李遠方和許亦雲之間真的發生了什麽變故,也要讓許亦雲回家後不敢告訴父母。隻要影響不擴大,事情就有得到解決的可能。
魯仲明的策略無疑是非常正確的,從父母這裏聽說連魯仲明都打過電話,許亦雲更不敢說她是為了逃避才匆匆回家來的,呆了一下問道:“魯總他還說什麽了?”許亦雲的母親笑了笑,說道:“你們老板沒說別的什麽,就是把李遠方的情況簡單地向他們介紹了一下,他跟你海月姐一樣,都把李遠方誇上了天,還說你們兩個感情特別好。”但說完這話,母親皺了皺眉頭說道:“小雲,你海月姐說這半年來你都住在李遠方家裏,這事你也不跟家裏說一聲就自作主張,萬一被別人知道了會說閑話的!”
許亦雲低著頭不敢看自己的父母,小聲地解釋道:“李遠方在我們學校旁邊有棟房子,但他一直都很忙,基本上都在公司裏住,一個月難得回一次家,家裏的房子沒人照顧,我現在在魯總那裏打工,公司沒有宿舍,住在學校又不方便,所以李遠方讓我住在他那裏,順便幫他看一下房子。”
聽許亦雲這麽說,父母臉上都露出了一絲欣慰的表情,過了一會,父親表情凝重地說道:“小雲,你跟李遠方之間的感情到底怎麽樣,是他看上你的呢還是你自己纏上他的?他的條件那麽好,要是你自己纏上他的,別人會說閑話的,而且也不會長久。按理說他給我們家幫了這麽大的忙,如果他看上你了,就算你對他沒有什麽感情,說實在的委屈一下自己也沒關係。但要是他看不上你,你覺得他條件好非要纏著他就不好了!哦,還有,上次我讓你帶過去的錢你還他沒有,你可別覺得我們家太窮還不起他那麽多錢所以想辦法纏上他,然後不還這錢,那就更不好了,我們家不能做這種事!”
父親這麽問她,許亦雲心裏有種想哭的感覺,心知要是她現在告訴父母說僅僅因為葉黃打個電話就使他和李遠方之間的感情產生了變化,父親肯定認為李遠方本來是看不上她的,是她自己非要纏著人家才發展到現在這種地步,但人家原來的心上人一回來,她就隻能卷鋪蓋走人。所以,現在她怎麽都不敢再提她已經打算跟李遠方分手了。
調整了一下情緒後,許亦雲抬起頭說道:“爸爸不是的,李遠方他對我特別好,是他跟別人說我是他女朋友的!”為了防止父母把李遠方看成個花花公子,許亦雲就把當時她從家裏回去後怎麽找李遠方還錢,李遠方怎麽不要,然後怎麽因為黃文濤的事情把她安排到魯仲明那裏上班的經過都向父母說了出來。當許亦雲說到李遠方打電話跟黃文濤故弄玄虛地打太極拳的時候,父母都被逗笑了,說道:“想不到李遠方這麽有意思!”
說完這些,許亦雲才想起一件事,走到裏屋從她的旅行包裏拿出一摞子錢,遞給父親說道:“爸,這是原來你讓我還給李遠方的錢,這是我今年下半年的工資!”父親知道現在還李遠方錢看來是不可能的,就默然地接了過去,但看到許亦雲工資的數目後,卻非常吃驚,問道:“你才上了半年班怎麽有這麽多錢!”
這時許亦雲有些不好意思,解釋說:“魯總是李遠方的師兄,看在李遠方的麵子上照顧我的,我去的前兩個月就給我開一千多,第三個月漲到三千多,還給我發了七千塊錢的獎金,元旦又發了八千塊,所以半年下來有三萬多,魯總說今年春節前還要發年終獎,過完年再給我加工資。”
母親看了父親一眼,說道:“小雲,你所做的工作能對得起你拿的這麽多錢嗎?要是你什麽貢獻也沒有,讓他看在李遠方的麵子上給你發這麽多的工資可不行,我們可不能做那種靠關係白拿錢的事情。”對於工資待遇,許亦雲倒是受之無愧,回答道:“媽,不是的,這些大公司跟我們家這邊不一樣,公司裏的白領工資都很高的,有的做文秘的年薪有十多萬。李遠方公司裏的人工資比我們公司更高,我們上一屆有幾個同學在李遠方公司裏上班,有的人現在每個月一萬多塊錢。所以我的工資比起來不算高,隻是魯總給我發的獎金太多了點,讓我有點不好意思。”
既然這樣,父母就放心了,不過母親又嘮叨了幾句說道:“小雲,你以後出門不要帶這麽多的現金,萬一碰到小偷怎麽辦?”不知怎麽的,許亦雲脫口而出道:“沒關係的,要是那些人知道我是李遠方的女朋友,就算錢被偷走了也會送回來的。”聽到這裏,許亦雲的父母麵麵相覷起來,都覺得這個女婿好像太誇張了點,但這個問題他們不想多問,心想既然連劉海月都一個勁地說李遠方好,肯定不會有什麽不良背景,於是非常關心地向許亦雲了解起李遠方的詳細情況來。
李遠方是幹什麽的,許亦雲心裏當然是最清楚不過的,但她知道有些事情現在還不到說出來的時候,哪怕是自己的父母也不例外,所以隻跟父母介紹了李遠方家庭和個人的情況,另外說李遠方在梅山集團和行星數據都有股份。在向父母介紹李遠方的情況的時候,許亦雲是發自內心地感到自豪,但說完之後,心裏卻難過得想哭,但拚命忍住了,沒讓父母看出一點倪端來。許亦雲的父母聽說李遠方的家庭情況跟他們家差不多,母親也是當老師的,並不是出身於高門大閥或者大富大貴人家,現在所有的一切都是自己努力的結果,心情大好,不僅少了許多顧慮,還一個勁地誇起李遠方來,說他有出息。
等許亦雲花了一個多小時講完李遠方的那些故事後,母親關切地問道:“小雲,遠方過幾天來打算在我們家住多長時間,你打個電話問一問,我們好提前準備一下。”許亦雲根本就不希望李遠方到她家來,就把她剛剛想出來的理由向父母說了出來:“媽,李遠方過完年要出國去一趟,初六就得出發,他今年夏天隻在老家住了兩天,要是到我們家來的話,來回太折騰了,我不想讓他來回跑得這麽累,再說他有個同事過幾天要結婚,他不去參加婚禮不太好,我想還是打個電話讓他先別來了,等到以後有時間再來吧!”至於李遠方出國幹什麽,許亦雲當然是不會多說的,許亦雲的父母想現在出國又不是什麽大事,像李遠方這樣的出一趟國很正常,也沒有多問,總算讓許亦雲蒙混過關了。
父親覺得許亦雲說得有道理,就說道:“那倒也是,離過年隻有十多天了,我們家交通又不太方便,讓他來回這麽跑確實太累了點,暫時不要來也可以。你海月姐不是說你們準備一畢業就結婚嗎,那就結婚前一起回來一趟,讓我們和家裏的親戚看一眼就行了。你們的事情,有你海月姐給你把關我很放心,所以我跟你媽都沒有什麽意見,你自己看著辦就行了。”然後轉過頭笑著對妻子說:“都說女生外向,你看小雲還沒嫁給遠方就開始疼起人來了,照這樣下去的話,早晚連父母都不要了!”說完後哈哈大笑起來。
被父親這樣說,許亦雲除了不好意思外,心裏更是難受得在滴血,強打笑臉說道:“爸,我現在給他打個電話,讓他不要來了!”說著就拿出手機往裏屋走去。父親說道:“用家裏電話打,等會我們也跟遠方說幾句話!”許亦雲的母親阻止他說道:“小雲要跟遠方說點悄悄話,你湊什麽熱鬧!”許亦雲感激地看了母親一眼,進裏屋去了,進去後還把門關上。
許亦雲打電話的時候,李遠方剛考完最後一門功課回到家,準備到行星數據看一眼,等到晚上再往許亦雲家打個電話。電話響後,看到號碼,激動得幾乎跳了起來。接通了電話,小心翼翼地說道:“你到哪裏了?”許亦雲回答說:“我到家了!”李遠方根本不提別的事情,直接說道:“你這兩天在家好好休息吧,今天我已經考完了,明天把公司這邊的事情處理一下,最晚後天上午我就出發到你家去!”
李遠方果然要來,許亦雲急聲說道:“你不要來!”李遠方還是不想提起分手的事情,說道:“我想我還是去一趟的好,海月姐都替我說過媒了,中午她給我打電話說你父母的態度不錯,既然這樣的話,我到你家去當著你父母的麵正式向你求婚。”
許亦雲實在找不到別的什麽理由,就說道:“你別來,我們這裏可是個小地方,誰家發生了點什麽事大家都知道,要是你來了,以後讓我怎麽嫁人!”李遠方想不到以許亦雲平時對他百依百順的性格竟然能說出這麽決絕的話來,一下子呆住了,過了老半天才冷冷地問道:“為什麽?”許亦雲飛快地說道:“不為什麽,你把葉黃找回來吧!”說完就掛了電話。
聽到電話裏傳來掛斷的聲音,李遠方老半天都沒有反應過來,想把電話打回去,又想到現在許亦雲好像正這氣頭上,再打電話的話隻能使事情越來越糟,於是頹然地把電話放在茶幾上,坐在沙發上看著電話發起呆來。
李遠方實在是搞不明白許亦雲心裏到底怎麽想的,心想還是找個人商量一下吧,但想了半天,發現自己好像沒有一個可以商量的人,隻能繼續坐在那裏發呆。
坐了一會,電話又響了,李遠方趕緊拿起來一看,但讓他很失望的是,這個電話不是許亦雲打的,而是隋麗的電話號碼。接通電話後,李遠方有氣無力地說道:“什麽事你說吧!”隋麗發覺李遠方的語氣有點不大對頭,但沒有多想,隻是說道:“你不是讓我把錚然帶回去嗎?飛機票我已經替她買好了,明天上午到寧波的飛機,你把她電話號碼告訴我,我等會打個電話通知她一聲,讓她明天早點到我這裏來。”遲疑了一下,隋麗又問道:“遠方,你什麽時候回去?”
李遠方剛想回答說自己準備到許亦雲家去,暫時不回去了,突然想到隋麗好像是個能夠商量所有事情的人,雖然他跟隋麗現在已經沒有以前的那種關係了,但要是剖去這種關係,隋麗可算是他最知心的人,而且因為他們非常親密,所以有些不能跟別人說出來的事情都可以向隋麗說出來,心想要是他現在去找隋麗,搞不好隋麗會幫他分析出什麽東西來。就對隋麗說道:“你在什麽地方,我現在去找你,有些事情想讓你幫我分析一下!”
李遠方這是急病亂投醫,雖然以隋麗對他的了解以及隋麗與許亦雲之間的共同點,確實能幫他分析出不少東西來,但前提是隋麗現在的心情已經徹底平靜,要達到對他心如止水的地步,以一個局外旁觀者的心理來看待這個問題,否則的話,隋麗心裏其實會更難受。隋麗不知道李遠方找自己說什麽,但聽李遠方說得這麽著急,就說道:“我在賓館裏,你要來就趁天還沒完全黑趕緊來吧,要是晚了不太好!”李遠方說了聲“好”,把放在茶幾上的那張賀卡拿著,興衝衝地出門去了。
開門讓李遠方進去後,隋麗發現李遠方的神色不太對頭,奇怪地問道:“遠方你怎麽了?”李遠方垂頭喪氣地走到沙發前坐了下去,坐了一會才說道:“許亦雲回家去了!”隋麗沒聽明白他話裏的意思,苦笑道:“遠方,你不能趁她不在的時候來找我,有什麽事你快說,說完就趕緊走吧!”
李遠方沒有說話,從口袋裏掏出那張已經揉得不像樣了的賀卡,然後再從手機裏找到許亦雲發的那條短信,也遞過去給隋麗看。看完賀卡和短信後,隋麗更是笑不出來了,過了好大一會才說道:“這到底怎麽回事?”李遠方想,對隋麗也沒有必要有什麽顧慮,就把那天葉黃來電話的經過一五一十地向隋麗說了出來,連他當時正跟許亦雲處在關鍵時刻、後來又說了些什麽話都沒瞞著隋麗。
聽李遠方說完,隋麗哭笑不得地說道:“葉黃這電話來得可真是時候,要是這個電話不來或者晚來幾分鍾,所有的事情都完全不一樣了,這就是命運的安排、造化弄人吧!”然後又說道:“遠方,你怎麽這麽遲鈍呢,這兩天你難道連一點蛛絲馬跡都沒有看出來嗎?”
李遠方說道:“我是早就覺出她好像有什麽心事,但她這人一直都是患得患失的,我就以為她跟以前一樣,隻是有些心裏沒底吧,沒想到她其實是想跟我分手,難怪這幾天她對我突然比以前好了許多,什麽事情都願意幹。”
隋麗吃了一驚,問道:“你們後來又幹什麽了?”李遠方想還是全都說出來吧,就把前天晚上許亦雲脫掉衣服爬到他身上的事情告訴了隋麗。聽完這事,隋麗歎了一口氣說道:“她其實隻是想把自己給你,不讓這段感情有什麽遺憾而已。她趁你睡著了再做,是怕你知道後為非要為她負責任,她倒還真是用心良苦!遠方,你準備怎麽辦?”
李遠方說:“我想到她家去把她找回來!”這下隋麗有些想不通了,說道:“看來她對你還挺重要的!”語氣裏明顯地有些酸味。李遠方尷尬地看了隋麗一眼,然後低下了頭,說道:“我覺得跟她在一起的時候特別溫馨,特別能找到家的感覺。”又抬頭看了隋麗一眼,再說道:“麗姐你別生氣,我覺得她特別像個做妻子的,跟她在一起的時候比跟你在一起的時候的感覺要稍稍好一些。”
隋麗的表情有些僵,過了一會才說道:“許亦雲是個適合當賢妻良母的,我不是,我最多也就能做你的紅顏知己吧,她確實比我合適!那你還等什麽,趕緊去把她追回來去!我想事情還有挽回的餘地,你要抓緊時間趁熱打鐵。”
李遠方苦笑了一下,把剛才許亦雲打的那個電話告訴了隋麗,說完後就抱著頭趴在膝蓋上說道:“麗姐你說我應該怎麽辦?”隋麗沒想到最後會是這個結果,沉默了老大一會,走到李遠方跟前摸了摸他的頭說道:“遠方,看來許亦雲是鐵了心了,像她說的那樣,你還是別再去找她了,想一想過幾天怎麽跟葉黃見麵吧!”遲疑了一下,再跟李遠方說道:“遠方,要是你真的到她家去,通過她的父母等人給她施加一下壓力,她可能還是不得不同意跟你在一起。就像我一樣,如果你用強迫的手段非要我嫁給你,我也沒有辦法隻能嫁給你。但都說強扭的瓜不甜,你還是別做這種事,不然的話,誰都會覺得痛苦。你想想,就算我們在你的強迫下嫁給你了,但你心裏卻想著葉黃,我們以後的日子會好過嗎,你自己的日子會好過嗎?”
李遠方抬起頭來苦惱地說道:“你們怎麽都把葉黃跟我聯係在一起呢?就因為有葉黃,你不願意嫁給我,現在許亦雲也走了,難道我這輩子就隻能娶葉黃了?”隋麗淡然地笑了笑說:“自己的事情你自己心裏清楚,不說別的,那天你跟許亦雲都快辦成事了,就因為葉黃來個電話把你冷汗都嚇出來了,跟背著老婆在外麵偷情似的。另外,你明知葉黃到美國去了,一大半時間都在美國上學,還非要在這邊花重金給她造個實驗室,現在空在那裏一點用都沒有,要不是你在潛意識裏希望把葉黃留在身邊的話,這個實驗室造了有什麽用?還有,葉黃用的星星索號碼是1號,不知道還有0號的人還以為她是你們行星數據的老板,這不明擺著她就是你們行星數據的老板娘嗎,你還總不承認幹什麽?”
可能是被李遠方這話挑起了自己的情緒,隋麗的例子越舉越多,話也越說越快,把個李遠方說得簡直是無地自容,連反駁的勇氣都沒有,實在忍不住了才站起來說道:“好了好了,別說了,你們都因為我心裏想著葉黃所以全都跑了,我誰也不要了行不行,我這輩子打光棍算了!”
發現自己把李遠方惹急了,隋麗知道自己剛才有點失態,把李遠方按回到沙發上說道:“好了,我不說你了,你現在護照什麽的不都有人在辦嗎,有政府出麵,估計用不了幾天就辦完了。你聽麗姐的好不好,等拿到護照了,你就馬上到美國去,先到那裏跟葉黃見麵,然後在那邊跟葉黃一起去日內瓦。我想隻要你一在葉黃麵前出現,不管是她還是黃阿姨,肯定一點氣都沒有了。”
李遠方木然地坐回到沙發上,沒精打采地說道:“前幾天我剛向許亦雲求婚,現在她前腳剛走我就跑到美國去找葉黃,我算是什麽人?再說了,就算我想去美國,別人能讓我去嗎?麗姐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現在就像個國寶大熊貓,想出國哪有那麽容易!這次要不是聯合國衛生組織給有關部門發的正式通知,他們根本不可能讓我到日內瓦去的。昨天下午楊姐夫和馬大哥還分別跟我聯係過,給我交待了一大堆注意事項,還說到時候會有人在暗中保護我。他們說得好聽,說是保護我,其實跟監視我有什麽差別,隻是考慮到我會點武功早晚會發現,所以主動說出來讓大家心裏都明白而已。麗姐你在我家住過,我家附近經常有人轉來轉去的你也是知道的。所以就算我厚著臉皮願意到美國去找葉黃,估計也是拿不到簽證的。”
隋麗沒想到李遠方還有這個苦衷,愛惜地摸了一下他的頭說道:“好了,別難過,許亦雲走了就走了,到時候麗姐幫你做一下葉黃的工作,讓她去日內瓦領完獎後直接跟你回來好不好?遠方,肚子餓了吧,我們一起出去吃點飯,你早點回去休息吧!”
李遠方賭氣地說:“我不回去了,今晚我就住在你這裏,你隨便叫點外賣我們一起吃點吧!”隋麗沒好氣地看了他一眼說道:“你住在我這裏像什麽樣子,我這是賓館,要注意點影響。再說了,許亦雲剛走你就跟我住在一塊,你把我當成發泄的工具還是什麽了?”李遠方自覺理虧,被隋麗說得很沒麵子,心裏更不舒服了,搖搖晃晃地站起來說:“誰稀罕了,我現在就走!”說著就往往走去。
隋麗看李遠方連走路都不穩,心想以他這個狀態自己開車回去非出事不可,咬了咬牙,叫住他說:“遠方你等一下,我收拾一下送你回去吧!”
覺得把這樣的李遠方一個人放在家裏有些不放心,隋麗幹脆到服務台退了房,提起自己的行李上了李遠方的車,讓李遠方坐在副駕駛位置由她來開車。在路上的時候,隋麗要李遠方先找個飯店吃點飯,李遠方說他沒什麽胃口,說什麽都不吃,隋麗拿他沒辦法,隻好直接回家去了。
到家後,把李遠方放在客廳裏看電視,隋麗到廚房做了兩碗麵條,好說歹說讓李遠方吃下去小半碗。然後,像是哄小孩似的把李遠方哄上了樓讓他早點睡覺,才終於像走了幾十裏的山路似的靠在客廳的沙發上不想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