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四章 涇渭分明
第三百二十四章涇渭分明作為一個正直的學者,艾博對領導安排他做李遠方的導師非常反感,在各級領導以大局為重的強大思想政治工作攻勢下,才勉為其難的答應了。艾博的科研任務很重,地位又比較尊崇,與外界的接觸很少,對李達方和行星數據的了解,基本上來源於同事或者學生們嘴裏說出來的傳聞。目前的高幹子弟中流行混學位鍍金,在父兄的安排下找個導師混個碩士學位,為以後的發展創造條件,艾博認為李遠方的情況和那些高幹子弟類似。他心目中的第一印象,因為李遠方是個高幹子弟,行星數據後麵有著政府有關部門的支持才發展到如此程度,所以李遠方本人是不是有真才女學很值得懷疑,認為他很可能與那些高幹子弟一樣,所有的成績都是背後的槍手做的,掛的卻是他的名撈取資本。
在勉為其難接受領導的安排後,艾博私下裏跟關係比較好的同事發起了牢騷,說現在的人是越來越不像話了,混學位混到他這裏來了,而且一上來就是碩博連讀。加上李遠方從事的是人工智能和信息安全,艾博是搞硬件的,所以艾博是滿腹牢騷的把這事當成一個政治任務來完成的。第一次見到李遠方,發現竟然是由楊首長親自陪同,心中的反感程度更厲害了,對李遠方的態度,都是不冷不熱的。
和李遠方接觸了一段時間,了解到他的真實情況,知道領導之所以安排李遠方拜師實際上是借此來限製他的自由,對李遠方本人而言未必是件好事。在對那些領導更加反感的同時。艾博對李遠方的處境深表同情。加上李遠方實在是很會做人,對他這個老師特別像那麽回事,從那之後,艾博對李遠方的態度就大不一樣了。當李遠方正式啟動“華夏工程”後,艾博是他最有力的支持者,幫他與許多科研院所和硬件開發、製造單位取得了聯係,並在政府有關部門到處遊說。比如翟愛民所在的那個公司。就在艾博等人的多方努力下最終被行星數據兼並,改名為“行星電子”,成為行星數據力動“華夏工程”之後兼並的第一個大型企業,為“華夏工程”提供了一個最基本的硬件開發基地。
到了後來,當自己的原有課題完成後,艾博實際上巳經成了李遠方的合作者,師徒二人一軟一硬。在“華夏工程”的實踐過程中發揮了至關重要的作用。
因為專業的關係,艾博和馬進軍以及辛紅陽有過接觸,但對於錢豐,雖然早有所聞,卻是第一次見麵,由李遠方給他們介紹過坐下之後,艾博第一句話就說道:“遠方,你上午宣布正月十五之後就推出‘華夏一號乙’,今年底明年初推出配套的硬件係統。是不是太匆促了點,你們這些搞軟件的,有蚩尤幫助開發過程很順利,但我們這些搞硬件的,至今還有幾個技術難題沒有突破,一年到一年半內就推出較為完善的硬件係統難度較大。其次,‘華夏係統’實際上是個相當於網絡終端的網絡操作係統。在目前無線寬帶尚不普及的前提下,使用環境將受到很大的限製。”
李遠方點了點頭表示同意,回答道:“我也知道太著急了點,所以我今天特意把老師你請過來,想問一下在資金不成問題的情況下,在一年半內能不能達到預定目標。或者能達到什麽樣的目標。”
艾博微笑著看著李遠方說道:“你是在逼我老頭子表態立軍令狀是不是?如果你非要趕時間的話,一年到一年半內達到預定目標也不是不可以。資金倒是次要的,關鍵是得跟政府有關部門協調,將政府立項的一些不是太重要太緊急的課題暫時緩一緩,為華夏係統讓道,讓我們的科研人員集中所有精力去搞華夏係統的開發才行。”
發現艾博看著自己,明顯是想讓自己表態,馬進軍笑了笑,說道:“讓我們給你們讓道不是不可以,上麵巳經指示全麵支持行星數據這次的索賠行動,‘華夏工程’作為索賠行動的後續計劃,所產生的影響要遠遠大於索賠行動和盤古平台,事關國家民族振興大業,有關領導應該會同意。我回去後就先向有關領導請示,最晚明後天給你們一個答複。遠方,目前行星數據和國際衛星通信公司有比較密切的業務往來,我聽說他們現在經營業績不是太好,有向你們出售整套銥星係統的想法,他們那套係統當時的造價隻有五十億美元,以你們行星數據的經濟實力,應該能夠很輕鬆的把他們收購過來吧!如果把整個銥星係統改為你們的平台專用,而且和有線寬帶比起來,無線寬帶的用戶要少上許多,無線寬帶問題基本上能夠得到保證。”
艾博笑著看了李遠方一眼,說道:“收購銥星係統的建議,去年十月份就有人向遠方提出過,遠方跟我商量過,我們的意見都是不同意。我的考慮是因為當時的技術和現在相比比較落後,銥星係統所能達到的最高帶寬有限,如果限製無線用戶的部分功能,從現在開始三兩年內可能夠用,但三兩年以後就不夠用了,到時候銥星係統將成為一塊雞肋。既然我們要做一件事,就應該盡量做好,應該立足於將來的發展,而不能光顧眼前。遠方的想法則是,銥星係統畢竟是別人開發的,安全性上得不到保證,所以寧可以時間為代價等著我們國家自己的科研人員開發出更加先進的技術。再說了,盡管現在收購銥星係統的幾十億美元對行星數據來說並不是個大數目,但這也不是一筆小錢,我們何必讓錢被別人賺去呢?不如按照一定的比例給我們自己的科研機構捐點錢,讓他們加快速度開發屬於我們自己的新技術。”
然後。艾博轉向李遠方說道:“遠方,這裏沒有外人,有個問題我能不能問一下,去年你跟我提起過,你和葉黃在對氣功的研究過程中曾經試驗過製造反引力裝置的可能性,現在有新的進展嗎?如果能夠研製成功那種反引力裝置,衛星通信係統的構建和維護就會像在地麵的微波中繼站一樣簡單。能夠立即讓我國的航天技術處於世界前列。”
與反引力裝置有關的問題,除了艾博外,其他人從來沒有聽李達方提起過,錢豐興奮的睜大眼睛說道:“前年我們親眼看到宋院士飄浮在空中,當時許多人都想,要是能用宋院士作為研究對象,把他之所以能飄浮在空中的原因找出來的話。肯定是個劃時代的成就!”然後苦笑道:“隻是宋院士這個人太那個了,誰都隻能想想而巳,沒想到遠方你早就在做這方麵的研究了。”
李遠方“嗯”了一聲,點了點頭,說道:“這個項目我和葉黃確實是找到了點眉目,但我和葉黃兩個因為專業的關係,水平還達到不到這個項目的要求,還有許多關鍵問題沒辦法解決,最主要的是基礎理論上找不到根據。不能用數學方法建模,沒法讓蚩尤幫忙加快研究進度,所以隻能暫時放在一邊。因為這個項目沒有理論依據,很容易被人說成是偽科學,我也不敢跟別人商量,當時我跟導師說這事其實是訴苦來著。我想在梅山大學建個中醫學院和物理學院,最主要的目的是希望能在這兩個自己能夠控製的學院中繼續這方麵的研究。中醫學院可以方便對人體進行研究不用說。張太一是搞可控核聚變理論研究的,對研製反引力裝置所需要的關鍵器件核電池將會發揮一定作用。回旋粒子加速器項目則服務於基礎理論的研究,如果將物理學院的專業設置為以基礎研究為主,就可能給我這個中途夭折的項目帶來新的轉機。”
馬進軍詫異的“咦”了一聲,心想原來你設立物理學院並不是因為要對付張太一麵臨時想出來的,但張太一的問題。當著這些人的麵他不好說,不希望在這個問題上繼續說下去以免言多必失。就把話題轉回到華夏工程上麵,和艾博、梅奉起等人進一步探討起來。
吃完中午飯後,李遠方跟著錢豐和馬進軍分別拜訪了有關部門,和有關部門協商了索賠行動中的配合。宋力忠則留在行星數據分部和古良一起研究索賠行動的細節問題。
當天晚上五點來鍾,比張太一約定的時間早了半個小時,李遠方和宋力忠一起去了梅山淚店。離梅山酒店還有比較遠的一段路,李遠方就發現路口立著梅山酒店今天晚上停業的大牌子,靠近梅山酒店的地方,到處都是穿著各色服裝的大漢,把所有試圖進入梅山酒店的人給攔了下來。看這架勢,就跟某個國家的元首到訪似的。李遠方和宋力忠互相看了一眼,為張太一這個天師擺的譜竟然如此之大感到心驚。這可是天子腳下,張太一搞得這麽誇張,不知道是他自己的習慣,還是天師家的人刻意如此安排跟李遠方搶風頭,一報從昨天晚上到今天上午風頭被李遠方壓下之仇。
剛一踏進梅山酒店的大門,李遠方就聽到有人在喊他:“遠方,到我們這邊來坐!”轉頭一看,叫他的是向勇,正跟幾個綠林好漢坐在一桌,這些人看到他後都是一臉的和善。酒店的正廳裏稀稀落落地擺了十張大桌子,分左右兩排,向勇他們坐在左邊的一張桌子上,和他們坐在一排的,基本上都是些綠林好漢,另外就是幾個跟宋力忠關係不錯的白道大佬,而施慶洋和胡慶威等人則坐左右邊,兩幫人涇渭分明的。
向勇他們這些綠林好漢基本上都是自己一個人來的,而像施慶洋這樣的白道大佬,一般都另外帶著人來。比如施慶洋就又把施靖芳帶著,另外還有李遠方曾經見過麵的、不是梅山大學董事會成員的、江蘇省境內的一個白道大佬。和胡定威坐在一起的,是兩個李遠方曾經見過麵的京津地區的大佬級人物。掃了一圈,把日尤收回到宋力忠臉上的時候。李遠方看到宋力忠的臉上露出一絲苦笑。估計宋力忠跟他想得一樣,張太一除了梅山大學董事會成員外再另外請了一幫人過來,是想在實力上占優勢。和這幫白道大佬比起來,向勇他們的勢力顯得單薄得多。
看到李遠方後,施靖芳馬上驚喜的站了起來,而施慶洋則坐著沒動,猶豫了一下後。才擺出一副虛偽的笑臉站了起來,嗬嗬笑著說道:“遠方到我們這邊來坐吧!”施慶洋站起來後,包括胡定威在內的別的白道大佬也陸續站了起來,但卻是先和宋力忠打的招呼。
李遠方看了宋力忠一眼,宋力忠嗬嗬笑了兩聲,大聲說道:“正好我們來了兩個人,那就分開坐吧。遠方你跟向師兄他們先說會話,我跟施師兄擠一擠!”說著就向施慶洋走了過去。李遠方注意到,宋力忠走過去的時候故意放慢了腳步,但每次落腳的時候都發出很大的聲響。施慶洋、胡定威等人,隨著宋力忠越走越近,表情變得越來越不自然,有幾個不是梅山大學董事會成員的人,鼻尖上甚至滲由了汗珠。
向勇把李遠方拉到他身邊坐下,毫不頓忌的用輕蔑的眼光瞟了施慶洋等人一眼說道:“遠方。你就坐在這裏別動了,他們那邊,有幾個人我看著都煩!”向勇的嗓門很大,所有人都聽到了,施慶洋和胡定威等老熟人的臉色都變了一變,但此時宋力忠正好走到他們身邊,用低沉而又好像帶著某種魔力的聲音說道:“都坐下吧!”施慶洋等人因此一愣。不由自主的坐了下去。那幾個剛才鼻尖冒汗的人,臉色變得更灰了。看到宋力忠的表現,李遠方放心得多,知道宋力忠終於從剛開始時被張太一這個天師的突然出現而產生的失常中走了出來,重新變回了以前那個談笑用兵的“天下第一高手”了。
發現施靖芳還朝著自己看,一臉失落的樣子。李遠方的心中不由一痛。這兩年來,雖然表麵上互相很客氣。但施慶洋總是時不時的拖一下他和宋力忠的後腿,比如在梅山集團搞節日促銷等活動或者梅山大學搞什麽新項目的時候來個陽奉陰違,使得梅山集團在江蘇省內的效益大幅度下滑、有的月份出現了虧空,梅山大學在江蘇招生很不順利等等。胡定威等跟施慶洋在一條陣線上的,也紛起仿效,幸好這兩年梅山集團海外業務擴展很快,不然的話,很可能會被這些人給拖垮。除此之外,施慶洋還限製了施靖芳和葉黃、李欣雨的交往。據黃耀強前幾天打電話說,施慶洋在半年前中止了對“夢遙福利院”的讚助,目前的福利院,是由政府有關部門撥專款和社會捐助維持運營的。李遠方心裏想,這次施慶洋把施靖芳帶到南鄉來,是不是聽說張太一還沒結婚,又打算把自己的女兒作為工具了?要是那樣的話,估計施慶洋要弄一次失望了,因為以施靖芳的家庭出身是不可能成為天師夫人的。
想了許多東西,坐下之後,李遠方大聲的對向勇說道:“向師兄,我結婚了!”向勇臉上露出驚人喜的神色,問道:“你結婚了,和誰家的閨女,怎麽沒請我喝喜酒?”李遠方微笑著說道:“我跟葉黃去年十二月二十四領的結婚證,她領完結婚證就到美國去了,等她下次回來再舉行婚禮,到時候肯定提前半年給你發請帖的!”
向勇哈哈大笑了起來,話中有話的說道:“葉黃這丫頭好,比誰家的閨女都好!遠方,我先為你們幹一杯!”然後回頭喊到:“服務員!快把這些洋酒給我扔掉,倒上梅山酒!”
這時李遠方才注意到,桌上擺了好幾種酒,除了精品的梅山酒外,還有啤酒和洋酒。他記得以前的時候,在宋力忠的一再堅持下,梅山大學董事會聚會的時候全都喝的梅山酒,這次是張太一這個留洋回來的天師做東,可能他喜歡喝洋酒,而且施慶洋和胡定威等人在自己的地盤上招待貴客的時候也喜歡上幾瓶高價洋酒,因此,這次連酒都變了。
梅山酒店的服務員還是原來的幾個。跟向勇很熟,非常聽話的把洋酒和啤酒全都從這一桌撤掉。等服務員把酒倒上後,向勇站了起來,說道:“今天是正月初一,是我們中國人最重要的節日,雖然今天晚上這頓飯不是我向某人請的,但我向某人大小也是這一片的地頭蛇。算是半個主人吧!趁天師還沒到,正式的議題還沒有開始,我向某人先借花獻佛,祝遠方和葉黃小倆口以後生活圓圓滿滿、早生貴子!”
向勇話音剛落,坐在左邊的這些人都轟然叫起好來,紛紛把酒倒上站了起來。坐左右邊的那些人中,施靖芳早就低下了頭。臉色更不好看,顯然她是並不知道李遠方竟然巳經結婚了。宋力忠擔心的看了一眼自己這個學生,默然的倒了杯酒站了起來。宋力忠站起來了,坐左右邊的其他人也不得不站起來,但倒的酒卻是五花入門的什麽都有,嘴裏說著恭喜,臉上也有笑容,但表情都僵硬得很。
喝完了第一杯酒,那個跟宋力忠來自同一個地方的綠林好漢站起來說道:“各位兄弟。這第二杯酒由我提議,今天上午遠方代表行星數據宣布,要美國佬、小日本和英國佬向他們賠款,事情搞得是驚天動他、日月無光,給我們中國人長了臉、出了氣,我就借這杯酒祝遠方他們旗開得勝,玩死那些龜孫子!”這一下。坐在左邊的這幫人叫得更響了,在那個綠林好漢所說的民族大義的借口下,坐在右邊的那些人也不得不把酒又喝了下去。
喝完第二杯酒後,宋力忠沒有坐下,站著往自己杯裏倒了杯酒,笑吟吟的說道:“各位。大家都知道我宋某人平時是滴酒不沾的,但今天我巳經喝了兩杯。現在還要提議第三杯。這第三杯酒,祝賀我們梅山大學即將成立兩個新的學院,祝賀張太一張師弟即將出任梅山大學物理學院院長,另外也以現任董事會主席的身份歡迎幾位準備加入梅山大學董事會的新朋友!”說完就一飲而盡,然後來回看著所有的人。
宋力忠這招玩得很絕,稱張太一為“張師弟”,一下子就把他天師的崇高地位貶低不少,再一次重申張太一為物理學院院長,自己又以現任董事會主席的身份把那些新麵孔的來意給點了出來,等於是告訴大家,他宋大師巳經作好了萬全的準備了因此,把許多人都聽得麵麵相覷的,看著杯裏的酒不知道該不該喝。
李遠方從宋力忠的眼色裏看出了某種暗示,笑嗬嗬的站起來說道:“我先謝謝大家剛才對我的厚意!需要說明的是,物理學院是為了配合回旋粒子加速器項目而組建的,而回旋粒子加速器項目是由張師兄從國外引進的,將建在梅山特區境內,這個項目的建設,給我們這個國家和梅山大學、梅山特區帶來的好處是不用說的,我想我應該代表梅山大學全體師生和梅山特區所有老百姓感謝一下張師兄,所以這回我連喝三杯!”然後真的一杯接一杯喝了起來。
李遠方說他代表梅山大學的全體師生和梅山特區的老百姓,擺明了他是梅山大學和梅山老百姓的代言人,隻要誰喝了這杯酒,就等於默認他將來在梅山大學的地位,施慶洋等人更是猶豫了,但當向勇等人都在李遠方提議下開始大呼小叫喝起酒來時,在宋力忠虎視眈眈的目光下,施慶洋等人也不得不喝了。
喝完這三杯酒後,所有人都坐了下去,開始交頭接耳說起話來。說著說著,向勇突然站起來說道:“丫頭,到我這邊來坐!”李遠方坐的位置側對著外麵,不知道向勇跟誰打招呼,聽到他的話後轉過身後,隻看了一眼,就轉過頭來不敢再看,連坐姿都不太穩當起來。
從門口進來的是魯仲明、戴逢春、許亦雲和魯萌,自從一年半前許亦雲離開古城後,李遠方一直都沒跟她見過麵。許亦雲比起以前來清瘦了許多,但臉上卻多了幾分成熟的剛毅之色,發型也變得與以前大不一樣了,看到李遠方熟悉的側影,許亦雲的眼晴亮了一下,然後目光馬上變得黯淡,輕輕的對魯仲明說道:“魯總我們坐什麽地方?”
魯仲明還沒開口,戴逢春先說話了,說道:“他那桌還有好幾個位置,我們跟遠方坐一塊去!”魯仲明遲疑了一下,對許亦雲說道:“你和小萌跟遠方坐一塊,我列宋師兄那桌去!”許亦雲“嗯”了一聲,牽著魯萌的手跟在戴逢春後麵。
看到許亦雲朝自己這邊走來,向勇做了個手勢,幾個綠林好漢配合的從李遠方身邊讓開,以方便幾個年輕人坐在一起。靠著李遠方坐下,許亦雲不大自然的輕笑了一下,說道:“李遠方你好,一年多沒見了!”李遠方傻傻的“嗯”了一聲,說道:“一年半了!”魯萌則睜著眼睛來回看了一下李遠方和許亦雲,過了半天才冒出一句:“叔叔,嬸嬸什麽時候回來?”
聽到魯萌的話,李遠方一時半回沒有反應過來,想了一下才意識到魯萌說的是葉黃,看了許亦雲一眼,回答道:“還有一年多吧,等她畢業後再回來。小萌,你爸不是說等你今年畢業了送你到美國留學嗎?到時候你可以在美國見到她。”
因為許亦雲是魯仲明派在南鄉的全權代表,向勇是個和善長者,跟許亦雲特別熟,平常對許亦雲也特別照顧,看到許亦雲就像是看到自己的女兒似的,一直眯著眼看著許亦雲笑。但他顯然不知道許亦雲跟李遠方有過一段往事,隻認為他們是普通的校友或者同學,因為魯仲明的關係才比一般的同學熟悉一些,笑嗬嗬的說道:“丫頭啊,你看遠方都結婚了,你的年紀不小了,是不是也該找個人家了?”
許亦雲看了李遠方一眼,低下頭苦澀的笑了笑,說道:“謝謝你向伯伯,我知道了!”向勇嗬嗬笑著,轉過頭對其他人說道:“你們看,這丫頭臉皮太薄,我一說她連頭都不敢抬了。我兒子是大老粗,配不上這丫頭,你們誰家有合適的沒有,趕緊給丫頭介紹一個!”
在向勇的帶頭下,大家都跟許亦雲說笑起來,說她眼界太高,一般的人看不上,偏偏李遠方大巳經結婚了,實在是太可惜。大家都在開自己的玩笑,李遠方和許亦雲隻能低著頭各想著心事,一句話也說不出來。魯萌這個知情者,則來回看著李遠方和許亦雲,看了幾眼後,臉上的表情變得很茫然,眼光聚不成焦,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說著說著,大廳裏突然沒有了聲音,所有人都向大門口看了過去。順著大家的目光,李遠方看到穿著一件天藍色西裝上衣的張太一飄著一頭長發從門口走了進來。
張太一跟宋力忠一樣,都有一種超凡脫俗的味道,但宋力忠畢竟巳經快到六十,而張太一今年剛剛四十,都說“男人四十一枝花”,正是最有魅力的時候。所以,張太一瀟灑俊美的樣子讓整個大廳裏不由一亮,施靖芳、魯萌這兩個女孩子,臉上都露出了一副神往的表情來,魯萌甚至於張嘴“啊”了一聲,在此時顯得非常突兀。
“啊”完之後,魯萌趕緊捂住了嘴,臉紅了起來,低著頭對許亦雲悄悄的說道:“阿姨,原來天師長得這麽漂亮,我還以為是個糟老頭子呢!”許亦雲剛才隻看了張太一一眼,然後就低下頭不再看他,好像沒看到這個人似的,聽到魯萌的話後,聲音像是從天上飄過來似的說道:“是嗎?”坐在魯萌另一側的一個穿著對襟布衫的綠林好漢,則非常不屑的嘟囔道:“假洋鬼子,娘娘腔!”
正當李遠方表情複雜的看著往裏慢慢走著的張太一的時候,突然一驚站了起來,失聲叫道:“張師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