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章 跳反
“清羽真人,有一件事老夫還得問清楚,”穆修稷問道,“蕭莊主,是否無恙?”
清羽的出現,自然代表著蕭千修的失敗。而此時蕭千修未曾露麵,這就不得不令穆修稷有了不好的猜測。
“蕭莊主雖與貧道有所不和,但貧道不至於為這點不和而傷人性命。請穆先生放心,蕭莊主安然無恙,隻是嗯麵子上有點抹不開,已經回了禦劍山莊了。”清羽睜著眼睛說瞎話道。
沒錯,“蕭千修”已經回禦劍山莊了,在燒掉那具和他相貌相似的屍體之後。
從某種意義上來講,清羽並沒有撒謊。“蕭千修”這個人,的確還是存活在人世,穆修稷可輕易查到。
也是因此,穆修稷並未懷疑清羽所言,隻是感歎發起方少了一方,前途有些艱難。
“諸葛院長,許久未見了。”清羽向諸葛龍宿道。
“是好久未見,清羽道長,”諸葛龍宿回道,“道長離開北周多日,陛下可是想念得緊啊。”
“貧道也是想念陛下,隻可惜門內事務繁忙,未能前去北周拜謁,當真慚愧。”清羽道。
“隻是不知,諸葛院長為何會來此處?”
“嗬嗬,”諸葛龍宿輕笑道,“穆師兄當年才是書院學子,師兄一腔熱血,為公理正道出頭,做師弟的,怎能不來襄助一二。”
“咳,”穆修稷輕咳道,“諸葛師弟,還有清羽真人,暫且不閑聊了。還是正事要緊。”
他看向緊張的愈靈常等人,肅聲道:“愈閣主,先前老夫問你,百草閣和玄真真人有何糾葛,你避而不談,現在是該說了吧。”
“糾葛沒有糾葛,”愈靈常雖麵色緊張,但還是大聲道,“就是她玄真奪了我百草閣的重寶靈樞九墟,我百草閣想取回重寶,難道也不行嗎?穆先生,浩氣盟一向急公近義,難道想為一個強盜聲張嗎?”
“的確沒有糾葛,隻不過是一場交易而已,”玄真淡淡道,“昔年,貧道易容在江湖上行醫,在某次進山采藥之時,曾遇上以重傷老者。老者坦明身份,乃是百草閣的閣主,希望貧道送他回百草閣。作為回報,老者將以重寶神針靈樞九墟相送。
貧道也的確遵從交易,將那老者送至百草閣門前,之後才取靈樞九墟離開。隻不過”
玄真語帶深意地看著愈靈常等人,“百草閣像是不一定認賬啊。或者說,那位老者,百草閣的上一任閣主,他沒想過公平交易。”
話中深意,在場的老江湖都聽得明白。清羽曾經聽玄真說出此事,更是明白她所言為何。
百草閣的上一任閣主重傷,卻在深山遇到了身份不明的玄真。那時的情況,那老閣主可說是砧板上的肉,一旦玄真有歹意,靈樞九墟是肯定保不住的。
於是乎,他便以靈樞九墟為報答,請玄真送他回百草閣。至於回了百草閣之後,那靈樞九墟能否落在玄真手中,就看她的實力夠不夠硬了。
以百草閣的人脈,隻要不是通神,都無法從他們手中奪取靈樞九墟。
這主意,堪稱是空手套白狼,出爾反爾的典型,和百草閣的懸壺濟世形象完全不符。不過江湖險惡,老閣主有這想法也是正常,換成任意一人,都會覺得這方法比較穩妥。
在江湖上混久了,誰都不敢輕易相信誰?誰知道玄真是不是那種正人君子?
若她當真是正人君子,那也好辦,隻要老閣主說明自己的苦處,再好言告罪,奉上厚禮,也能作為報答。
反正不管什麽厚禮,隻要靈樞九墟不失就行。
老閣主的算盤打得很精,但玄真也不笨。她直接把老閣主往百草閣門前一扔,取了靈樞九墟就走,根本不和百草閣的人打交道。
厚禮,厚禮再厚,能比得上靈樞九墟嗎?
反正這是老閣主親口應許的,玄真取的心安理得。
大致情況,大家都能猜得出來,但是愈靈常依然不肯罷休。隻聽他大喊道:“家師一生懸壺濟世,怎會行如此手段?玄真,我敬你是通神境高人,但你若要汙蔑家師清譽,我百草閣不惜粉身碎骨,也要讓你付出代價!”
反正無憑無據,現場又有穆修稷等人見證,愈靈常可說是喊的理直氣壯,擲地有聲。
“夠了!”
突然的大吼,吸引了眾人的注意。隻見愈靈常身後的一群人中,突然跳出了瘦竹竿般的人影,指著愈靈常大喊道:“閣主,當初是老閣主親自應許的報答,你怎能出爾反爾!”
“賈長老,你”愈靈常指著這個突然跳反的長老,麵色錯愕訝然。
“我什麽我?愈靈常,我忍你很久了,”賈長老大喝道,“你因老閣主送出了靈樞九墟,一直責怪於他,以致於老閣主鬱鬱寡歡,最終引動傷勢,死於非命。你有什麽資格說為了老閣主的清譽,有什麽資格在這裏大放厥詞!”
一席話,是徹底震驚了眾人。眾人萬萬不會想到,在這種時刻,百草閣突然有人跳反,矛頭直指一直聲稱自己為苦主的愈靈常。
“賈貴,你”愈靈常氣得快說不出話來,“你滿嘴胡言,你”
老閣主的確是鬱鬱寡歡死的,但是不因愈靈常的責怪,而是因為老閣主悔恨自己送出了靈樞九墟,以致於心神鬱結,最終吐血而死。
現在賈長老把這屎盆子扣在愈靈常頭上,這讓讓氣得快升天了。
“哼,”賈貴冷哼一聲,“我賈貴一生行事,光明磊落,絕無虛言。反倒是你,顛倒黑白,信口雌黃,我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徒!”
“你噗”愈靈常終於氣急吐血,踉蹌連退兩步,布滿血絲的雙眼緊盯著賈長老,“賈貴,你不得好死!”
“穆先生,真相如何,如今已然明了,要是諸位還有不信,貧道師叔還略懂一些運針刺穴之法,可令人說出實話,且無搜魂的後遺症。這位賈長老既然如此急公好義,想來是不介意被施針才是。”清羽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