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曲 序曲 第四章 朋友
陳風的喊叫驚醒了三個失魂落魄的岸上人,跟陳風來的兩個混混學生,發出驚恐的叫聲轉過身爭先恐後的逃了開去。蕭毅這個時候腦海中也翻騰著一個念頭「跑」跑的越遠越好。
正在蕭毅準備拔腿跟隨那兩個膽小鬼一起溜之大吉時候,眼角撇到陳風那因恐懼而變形的臉還有他眼中祈求的目光,蕭毅感覺理智又重新回到了大腦。
陳風雖然和他不合,但兩個人也沒有什麼深仇大恨,蕭毅本來就沒有什麼朋友,而以前的酒肉朋友也一個個的消失,這個陳風好歹這麼多年也算是熟悉的一個人,如果就這麼也沒有了,也許人生會更加寂寞。
陳風絕望的看著唯一的救星,他甚至已經感覺到水的波紋開始拍打他的身子,那個恐怖要命的人頭馬上就要碰到他。而他現在只感到身體僵硬,眼看著自己離岸才一米遠,但這個距離現在對他而言卻彷彿遠在天涯。
「就這麼死了?我還沒有活夠啊!」當死亡的威脅靠近的時候,陳風反倒有所平靜,他甚至閉上眼睛準備死亡將他帶走。
突然陳風聽到水聲濺起,一雙有力的大手抓住他僵直的手臂用力向岸上拖去。他睜開眼,只見蕭毅咬牙切齒面目因恐懼而變得猙獰站在水中正將他向岸上拖拽。
生的希望在突然之間降臨,陳風心中的歡喜簡直無法用語言來表述,也自發力向岸上滾爬上去。
這一瞬間又彷彿很久,兩個人翻滾著逃上岸,但陳風的身子還沒有完全恢復,他的腿終究還是慢了一步,那人頭的黑髮在陳風的腿還沒有來得及逃跑上岸的時候纏繞了上來。陳風立刻發出象殺豬般慘叫聲。
蕭毅見此景狀,吃驚更甚『怎麼?這玩應竟然還會攻擊人?』蕭毅心中驚懼,但動作不停,順手從地上抓起一根樹枝就向那頭髮打了過去。那樹枝較短,蕭毅去挑頭髮之際,他的手離那頭髮也很近了。在他正狠命的挑動頭髮之際,一縷黑髮迅速的纏繞上他的手。
『糟糕!救人不成反落虎口。這究竟是什麼鬼東西?』蕭毅感覺被頭髮纏繞的地方就象是有條堅韌的鋼絲將其捆綁用一股極大的力量把他向水中人頭拖拽。
『完了嗎?就這麼完了嗎?』蕭毅給自己設想過很多種結局,但從來沒有設想過這麼詭異、窩囊的死法。一時間,腦海中閃現出數道熟悉的身影。『還沒有告別呢,就要再也見不到你們了。』身影閃爍間,最清晰最熟悉的卻是劉素雪。一臉的怒色,對他大喊道:「你給我回來!」
「不能,我不能就這麼死了。今晚還有紅燒肉呢。」蕭毅感覺生的希望還有,拚命的與那頭髮抗爭上。
看著人頭在起伏間越來越近,那黑洞洞的眼窩和白森森的牙齒彷彿變成一絲詭異的微笑。蕭毅大喊了一嗓子,突然感覺被纏繞的手臂一熱,彷彿整條手臂象要火燒起來一般,那股熱氣順著手臂向手上衝去。恍惚中蕭毅看到自己的手心冒出一團紅色的火苗,那紅的有些發紫的火焰與蠟燭的火苗一般大小,但卻在自己的手心中燃燒。
火焰突然化成薄薄的一層迅速的包裹在整個手掌上,黑色的頭髮在這奇異的火焰燃燒下迅速的灰飛煙滅。
蕭毅感覺整個人一輕,他把手伸向陳風腳上被頭髮纏繞之處,正象他手上發生的事情一樣,纏繞在陳風腳上的頭髮也在他手上那似有似無的火焰焚燒下蕩然無存。兩個人狼狽的滾到了岸上。而那人頭則發出一聲宛如夜貓啼哭般尖銳叫聲后,打了幾個旋沉入了水中。
蕭毅、陳風喘著粗氣,看著在微風下盪起陣陣漣漪的魚塘,仿若剛才的一切都是噩夢一般在現實的世界中從沒有發生過。
兩個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渾身又濕又冷感覺好似脫力一般的疲憊不堪。但恐怖的印象讓他兩個明白這裡不是安全之地,兩個人相互攙扶著逃離開去,一直走到了看不到魚塘的地方,才感身心疲憊,力所不能的躺倒在地。
過了許久,力量漸漸回到了身上。兩個人的驚恐也慢慢平靜下來,開始運動大腦思考這是怎麼一回事情。
「謝謝你蕭毅。」陳風先說道。
雖然陳風的纏鬧讓蕭毅很是反感,但這個人他並不討厭,因為陳風個性直快,不會玩陰謀詭計,一是一二是二,這點蕭毅還是很喜歡的,要不也不能讓他給纏打了這許多年。
「哎喲,狗嘴裡也能吐出象牙了啊!真難得。」蕭毅還是狠狠的挖苦道。
陳風立刻相唇反擊:「你這個人能不能有個正形,我誠心實意的謝謝,你還這麼尖酸刻薄。真箇是死性不改。」
「喲,你這還叫誠心啊,剛損你一句,你立馬返回來三句,這叫哪門子誠心啊。誠心是要你虛心接受我的教導,不要擺那個自尊,在我悉心教導下你會從邪至惡的。」
「得得得,別耍你的嘴皮子了,我說不過你行了吧。你今天救了我的命,我欠你的情。我倆的帳從此一筆勾銷,我們做好朋友吧。」陳風真誠的說道。
「哈哈,你說勾銷就勾銷啊,我同意嗎,要勾銷好辦,讓我打你個百十來拳就行,以後嗎,你就叫我大哥,每個月要孝敬我個幾百元,有事情你出頭給解決了,就這麼辦。」
「別登鼻子上臉,怎麼不服啊?在打過。」陳風有些惱怒。
「哈哈,還誠心呢,還要做朋友呢,還說什麼欠我人情,剛說幾句就翻臉,算了吧我看透你這個人了,打明起,我得遠遠躲著你,你純粹是農夫懷裡那條蛇。」
「你還呂洞賓那條狗呢,算了不和你說了,竟叫人生氣。」陳風氣哼哼的把頭背對著蕭毅。
「說你粗你就喘,怎麼這就受不了,那以後怎麼做朋友呢?你要做我朋友怎麼得也得每天受我三回氣,你要沒有這個氣量那趁早滾蛋。」
「靠,朋友是靠損的,怪不得你沒有朋友呢。」
「你好,你有朋友,我看你朋友就是靠打的。」
「……」
「怎麼沒有動靜了?」
「是啊,我也的確沒有什麼朋友,以前的就靠實力,根本就沒有什麼感情,就象剛才那兩個兔崽子,危險的時候棄我而逃。」
「你也別難過,經過今天的事情怎麼說我們也是生死朋友了。」蕭毅被陳風的傷感觸動,聯想到自己孤獨,一時間反倒動了真情。是啊一同經歷過生死的人怎麼說也做不成敵人了。
「你不是又在玩我吧?」陳風總感覺蕭毅在戲弄他。
「你看看我這真誠的臉,是騙人嗎?」
陳風轉過頭,望向蕭毅的臉。只見那張臉灰塵敷面汗水和魚塘里的水將臉上衝出一條一條溝壑,顴骨和嘴角處都有打鬥后留下的淤青,那模樣要多狼狽有多狼狽。
「哈哈哈哈,你這真誠的臉,哈哈哈哈,泥菩薩的臉都比你好看。哈哈哈笑死我了。」
「你笑什麼?有什麼好笑的。」蕭毅沒有想到自己的真誠卻換來對方這麼肆無忌憚的狂笑,不禁有些惱羞成怒。
「哈哈哈 ,你自己照照鏡子,看看你現在的尊榮,恐怕林正英鬼片里的殭屍都比你好看多了。哈哈哈哈!」陳風笑的有些氣喘,但心中的開心卻是讓自己都感到有些驚訝。
陳風在那裡笑的打滾,讓蕭毅反倒有些愣神。當他看到陳風滾了渾身的土,在加上他本來就在魚塘中弄的渾身濕透,此時竟成了一個兵馬俑般的人物時候,他也禁不住哈哈樂開了。
這或許是剛剛逃離死亡后的鬆弛,又或許是兩人之間矛盾化解后的欣慰,兩個人就這麼你指著我我指著你大笑傻笑狂笑起來,在這日漸西山,倦鳥歸林的時候,兩個人的笑聲遠遠的傳了開去,到引得鋤做后的農人和下班的城裡人訝異的觀望。哪裡來的兩個瘋子。
晚上回家,蕭毅遠遠就看到一臉怒色的劉素雪。在費了一番唇舌後劉素雪還是不大相信這麼離奇的事情。儘管蕭毅將被頭髮纏繞的手給她看那上面被勒的烏青的印痕,劉素雪仍認為蕭毅又去惹事生非才弄成這般模樣。
在和陳風通了電話后,劉素雪相信的成分有所提高,但作為一個無神論者來接受教育的人哪裡能夠相信大白日里見鬼的說法。但她知道蕭毅和陳風素來不合,這兩個人聯合做什麼勾當的幾率還是比較小的,這回兩個人同口一詞的講述也讓劉素雪實在是有些雲里霧裡。但等了幾天安然無事,到還是讓劉素雪放下心來,至少看起來兩個人架是打了,但壞事卻是沒有做的。
蕭毅、陳風兩個人借著這個事由病了幾天,但他們認為的好日子還沒有過舒服呢,蕭毅就被劉素雪拽著耳朵去上學了,等到蕭毅在學校看到陳風不由的又樂上了,很顯然,陳風是在他大哥的勸說下來上學的,只不過他大哥嘴笨一般使用拳頭來勸弟弟的。但陳風也挺開心,他將火都饊在了那兩個不講義氣的原跟班身上了。
蕭毅在化解了和陳風的怨仇后很開心,反倒將闖世界的念頭不提了。但水中人頭的陰影卻還是時常進入夢中,最為讓他不安的是他那似有似無記憶中手臂上的火焰,那一切到底是真的還是假的,隨著日子的過客,那天發生的一切顯得越來越不真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