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7章 來人
鄭永軍一路就像是行屍走肉一般,他開著車回了家,卻遲遲的不下車。
他坐在車裏,點燃了一根香煙。
這麽多年,他可不是懦弱麽?
當年是他堅持要和白歌在一起,白歌比他更加的勇敢,等著他,知道出了問題的時候,也是攔在了自己的車前不是麽?
他到現在還記得,雨中,她站在車前,大燈把她照得無處遁形,她也是那樣倔強的看著自己,一字一句的喊著自己的名字,要自己給她一個解釋不是麽?那時候他在做什麽?他是怎麽回應的呢?
嘶.……
他扶著了額頭,感覺到來自腦中一頓的鈍疼,就像是有什麽人在他的腦海裏敲打著想要出來一般。
他緩緩的閉上了眼。
現在……他已經失去了最愛的女兒,隻留下了一個.……
那個孩子.……
鄭永軍狼狽的睜開眼睛,那個孩子無論如何都不會原諒自己不是麽?
看她的那些話語,那冰冷的眼神便是知道,那個孩子,也許最後悔的事情,就是有了自己這樣的一個父親不是麽?
他從車上走了下來,看著眼前自己生活了那麽久的房子,竟然突然覺得有些沒落和孤寂。
他歎了口氣,走進了院子。
下人們看到了鄭永軍回來了,連忙走上前來,說道:“老爺,您終於回來了。”
“嗯……”鄭永軍心不在焉的應了一聲,脫下來外套,就聽到了下人們說道:“小姐也回來了,在客廳裏等了您很久了。”
小姐?
鄭永軍的動作停頓了一下,詫異的看著下人,重複了一遍問道:“她回來了?!她什麽時候回來的?”
可是話問出去了,鄭永軍卻發覺了有些不對勁,他皺著眉走進了客廳。
文欣是去執行任務的,不可能是說說而已,那麽現在在家裏的.……難道是?!
他走進了客廳,便看到了麵對著他坐在客廳的女孩子。
“文……文欣……”鄭永軍的話說出口來,便看到沈心悅抬起頭,看著他。
眼神中的冷漠,他便知道眼前的女孩,並不是文欣。
他站住了腳步,看著沈心悅,囁喏幾下,終於開口說道:“你決定回來了?”
沈心悅隻是雙手抱臂看著他,不說話。
鄭永軍見她不說話,隻是輕輕的歎口氣,看著旁邊站著麵麵相覷的下人們,指著沈心悅說道:”以後她就是你們的小姐了,不是鄭文欣,你們稱呼她……”
鄭永軍一時間有些啞然,其實他也不知道該怎麽稱呼沈心悅,沈心悅倒是開口說道:“沈心悅。”
“我叫做沈心悅。”
“沈心悅……”鄭永軍說道:“這是你們的二小姐。”
下人們對於突然冒出來的沈心悅,還是和鄭文欣長得一模一樣,紛紛都錯愕的愣在原地不知道該怎麽辦,又怕鄭永軍責怪,感覺說道:“沈小姐好!”
鄭永軍聽著這個名字有些別扭說道:“既然回來了,還是姓鄭吧……”
“不用了。”沈心悅淡淡的拒絕道:“雖然我的養父不是什麽好東西,但是你也不是,我還是跟著他姓比較好。”
鄭永軍聽著她的話,臉上閃過了一絲的無奈,他說道:“讓下人給你準備一個房間吧?”
“不用了,”沈心悅上了樓,頭也不回的說道:“姐姐生死不明,何必還浪費呢?畢竟過去我們兩個也是當作一個人過著啊。”
鄭永軍知道她在含沙射影著過去的事情,偏偏他無法回應,隻能歎了口氣麽,頹然的坐在了沙發上。
沈心悅走進了房間,看了看房間的擺設,在床邊坐了下來。
鄭文欣的房間和這個裝修的無比輝煌奢華的家看上去格格不入。
整個房間都是一陣的白色,隻有簡單的家具,桌麵上幹幹淨淨的,似乎根本就沒有人來過一樣。
沈心悅看向了床上,床上疊的整整齊齊的被子,還真的是像個磚頭一樣啊。
沈心悅看著床,突然露出了一絲的笑容。
以前隻看到別人調侃道,當兵出身的有強迫症,真的要疊好被子,那麽姐姐呢?
她似乎能夠想象到每天早上姐姐起床以後,麵無表情的拍打著被子,隻為了能夠疊成一個方塊一樣。
她忍不住笑了起來,可是笑的笑的,臉上多了一抹的寂寥。
她看著眼前的被子,沉默了下來,末了,伸手拎起被子的一角,一扯,將整個被子都扯的四散開來。
她站起身來走到了衣櫃的地方,看著衣櫃裏麵,簡簡單單的幾件幾乎一模一樣的黑色的運動衣,麵無表情的扯了下來,丟在了床上。
傭人大概是得了鄭永軍的意思進來幫沈心悅收拾,便看到了這樣浪跡的樣子,連忙說道:“大小姐還要回來呢.……您.……”
沈心悅麵無表情的說道:“那就等她回來再重新買好了,這些我不喜歡。”
見沈心悅這樣說,傭人也沒有了辦法,隻能在心中歎了口氣說道:“您需要我準備什麽麽?”
“不需要,你出去吧。”沈心悅直接不客氣的下了逐客令。
沒想到這位新來的小姐竟然是這樣的不好相處,傭人也沒什麽可說的,便退了出去。
沈心悅折騰完了一切,倒在床上,看著床頭櫃上,唯一的一張鄭文欣的照片,她伸手拿了過來。
這張照片不知道是什麽時候拍的,鄭文欣麵無表情的站立著,似乎是被抓拍一樣,身邊跟著的是自己的戰友吧?
但是不同的,他們笑的倒是格外的開心。
身後遠遠的.……沈心悅皺著眉頭仔細的看了過去,這才看清,那照片中,一個不起眼的路人回過頭來看著他們,而那個路人竟然是張展風?
沈心悅一愣,看著照片,良久緩緩的笑了起來。
“原來.……你真的喜歡他呀……怎麽都不和他說呢?”
她想起來張展風和自己說的話,他一直都不敢確認鄭文欣對於自己的心意。
沈心悅緩緩的歎了口氣,將照片放在自己的胸前,不知道在想著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