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花叢澗的情傷
王蓉兒聞言,捂住了嘴,久久不語。
黃天驕說著,神色黯淡下來:“這皇宮有什麽好呢?那麽多好姑娘要往裏衝?其實我倒是羨慕莫無雙,她有一個好爹爹,願意在時機不對的時候,帶她遠離紛爭,你說她名聲盡毀,莫相還不是養著她一輩子啊,我爹爹……唉,他征戰沙場多年,心裏隻有皇恩浩蕩,哪裏還知道他的野丫頭進來這裏真是舉步維艱,一個不小心,自己死不要緊,連累家人,就是幾輩子都彌補不了的孽障啊。”
王蓉兒歎息一聲:“姐姐這麽多年,過的那樣自在,駿馬馳騁,快意江湖,妹妹從未見過那樣的人生,因而也不在意皇宮和外麵的區別,妹妹隻知道,在皇宮裏,被皇上寵幸,一朝冊封,妹妹的家人在家裏也會受到重視,妹妹不用再過得舉步維艱,跟得到的想必,失去的自由,幾乎是微不足道的。”
黃天驕默然不語。
“主子,麵來了。”黃天驕身邊是丫鬟小雲低聲說道,端著一碗熱氣騰騰的麵條走了進來。
“姐姐用膳吧,妹妹告辭了。”王蓉兒說著,離開了。
“主子,奴婢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小雲看著正在吃麵的黃天驕,神色擔憂。
黃天驕也不看她:“要是打算說些妄議主子的話,就自己掌嘴吧。”
小雲臉上一紅,自己打起了自己的嘴巴子:“奴婢知道自己身份低賤,可是主子,奴婢總覺得蓉主子信不得啊。”
“啪。”黃天驕重重的放下了筷子,眼神冷冽的看著小雲:“是不是我平日對你太好,你就這樣忘記了自己的身份?”
“奴婢有罪。”小雲見狀,知道黃天驕是動了真氣,跪了下去:“奴婢有罪,還請主子寬恕。”
“出去跪著,天亮再進來伺候。”黃天驕怒氣衝衝,麵也不吃了,自己和衣躺上床,背對著門口。
小雲張了張嘴,好幾次想說些什麽,到底還是說不出口,出去乖乖跪著了。
王蓉兒的房間。
小霞一邊伺候著王蓉兒卸妝,一邊看著王蓉兒的神色說道:“皇上賞賜黃秀女,卻不賞賜主子,可見黃秀女拉著主子去昭陽殿,根本不是好心。”
話還沒說完,小霞就被嚇得閉上了嘴,王蓉兒的眼神眼狠毒辣的看著小霞,“我跟姐姐的事情,輪不到你插嘴。”
“奴婢不敢,還請主子恕罪。”小霞說著,跪了下去。
王蓉兒皺眉:“你跪下去幹什麽,誰來幫我卸妝啊?”
“是。”小霞趕緊起身,幫著王蓉兒卸妝,褪下金銀首飾。
“不過,你說的也不無道理,方才姐姐話裏話外,雖然都是一副沒有拿我當外人的樣子,可是到底,她有的,我卻沒有,她不在乎的,我卻很是在乎,哼!”王蓉兒冷笑一聲,“也對,人家是大家閨秀,我算什麽呢?”
小霞小心翼翼的伺候著,不敢接話。
王蓉兒把手上的梳子丟在梳妝台上,看了一眼小霞:“你說,皇上今天看見我了嗎?”
“看見了!”小霞看也不敢看,低聲說道。
王蓉兒眼神癡迷:“皇上的模樣真好看啊,你說是不是?”
“是。”小霞不敢抬頭。
“你說,皇上他記住我了嗎?”王蓉兒突然抓住了小霞的手,“你說,我今天表演的好嗎?他會不會喜歡我?”
“喜歡,主子表演的極好,皇上一定喜歡的。”小霞都快哭了。
“你胡說!”我熱突然大力將小霞推倒在地:“要是皇上喜歡我,為什麽不賞賜我真龍玉佩?還有張雪莉,那個裝腔作勢的女人,她都有西暖閣了,我卻什麽都沒有。”
“主子,皇上不是賞賜了鳳血暖玉給您嗎?”小霞忍著手肘的劇痛說道。
王蓉兒眼神一變:“那是皇帝賞賜給我和黃姐姐的,不是給我一個人的。”
小霞不敢再說什麽,隻好跪在地上。
“到底是將軍的女兒,處處壓著我。”王蓉兒低聲說道,眼神中閃過一絲狠毒:“還說自己不在乎皇宮生活,要是真的不在乎,何必上趕著給那賤婢療傷?那賤婢敢勾引皇上,就是死了也是罪無可恕,她巴巴上趕著救那賤婢,不就是討好著皇上,討好著花醉兒,討好著太子殿下嗎?太子殿下,哼,他日我受到皇上寵幸,一定會為皇上生下更多的皇子,太子?他日繼承大統的,還不一定是誰呢!”
王蓉兒眼神已經越來越狠毒,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小霞,冷冷說道:“你還不伺候我睡下,要是明天我神色不佳,看我怎麽收拾你。”
“是!”小霞顫抖著上前給王蓉兒換裝,手臂上的針孔也露了出來。大片大片,全是王蓉兒的傑作。
王蓉兒得意一笑:“所以說,好好伺候著,我不會虧待了你,皇宮上下都知道你是個奴大欺主的賤婢,要是你還不敢好好伺候著我,我就要你死無葬身之地,我的手段,你是知道的。”
“奴婢……奴婢知道。”小霞說著,眼淚掉了下來。
當日是奉了主子的命令,故意做出那樣一副戲來給旁人看,沒想到心中竟然成了自己的催命符,小霞隻覺得心中委屈無處訴說。
伶人館
“你放開我,放開我,你是不是我兄弟,放開我,玉容出事了,我要去看她。”花叢澗一身酒氣,和楚居白扭打在一起。
“就是因為當你是兄弟,我才不能叫你過去,你不能趟這趟渾水。”楚居白出身軍營,要不是念著花叢澗是一介書生,也不會到現在了,還狼狽不堪的被纏著。
“楚將軍,師傅,你們別打了。”小蝶捧著金縷玉衣,那是皇上前些日子大宴群臣的時候上次給伶人館的寶物。
花叢澗狠狠一拳砸過去,正中楚居白的臉龐:“你還是不是男人,你明知道她是一個弱女子,你卻不肯出手幫她,你還算是男人嗎?”
“我不算男人?”楚居白也來了氣,被這一拳打的一肚子火氣,“你要想替她出頭,也得看看她願不願意叫你出頭啊,你不看看,皇上現在拿她當寶一樣,全皇宮都傳遍了,就連太後也不敢跟皇上對著幹,你出頭?花玉容那樣的女人,如今也算是得償所願了,自然是能和你撇多幹淨就有多幹淨,你何必還要在乎她的死活?”
花叢澗愣在那裏,臉上的顏色很是難看:“你……你胡說,你一定是在胡說,!玉容不是你說的這種人,她不是。”
“我胡說?”楚居白索性放開他,“好,你出去打聽打聽,皇宮上下誰不知道太後娘娘想要花玉容的命?可是誰能要的了她的命?她在這宮裏肆無忌憚那麽多年,為什麽?還不是因為背後有皇上給她撐腰?就你還傻乎乎的留在這裏,打算給她賣命,她看都不看你一眼,你別傻了。”
花叢澗癱倒在地,臉色灰白:“你胡說,你一定是在胡說,我不相信,我一個字都不信。”
楚居白臉色不佳,喘著粗氣說道:“你愛信不信,每次你都因為那個女人失魂落魄,你到底是不是瞎了?怎麽就是看不到你身邊人的好?”
“楚將軍,您別說了,師傅他已經很難受了。”小蝶淚眼朦朧的看著花叢澗,自己的心裏何嚐不是千瘡百孔,多少年了,她一顆心都係在這個男人身上,可是這個男人的目光卻永遠隻看得到那個一心攀龍附鳳的女人,她生氣,她嫉妒,她憤怒,可是更多的,卻是心疼,是傷心,是憐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