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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章典型的反麵教材

  向夜闌隔日帶著鳳嬌姑娘回去瞧熱鬧的時候,徐大人竟還帶著自家小舅子在門外苦守,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在祭祀什麽東西……


  她也未料到這兩人一個賽一個的沒腦子,竟然會在這種事上出奇的實誠。


  “南諶,你去找人把他們收拾到一邊去,還得開店做生意呢。”


  向夜闌也不屑於再與這兩人胡鬧了,便命南諶帶人架走兩人,圖一個眼前的清淨。


  鳳嬌姑娘則是一臉崇拜的望著說一不二的向夜闌,明豔的雙眸甚至能在視線當中閃爍出光影來,她實在是佩服向夜闌這個魄力。


  徐大人早前來自家做客,那可真是把自己吹噓的比當今丞相還要威風,處處支使她不說,還時常擠兌她的不是,勸韓三“賣”了她“換”個新的。


  礙於在韓三家裏的地位還不如隻螞蟻,鳳嬌姑娘都一一忍了下來。


  可向夜闌竟能把徐大人收拾的如此卑微服帖,恨不得見到向夜闌就伏低感慨向夜闌有多招惹不得,她如何能不佩服向夜闌。


  “其實我原本是想把你留在我身邊做事的,但是我也沒什麽事分配給你做,好像在施舍你似的,不太尊重你……”向夜闌含蓄的笑了笑,“既然你有割裂過去的決心,那應該就不會想局限在我的身邊,我正好缺個人代為管理書局,你便先從簡單的做起,我慢慢教你。”


  “多謝四王妃抬舉!大恩大德,鳳嬌實在是無以為報,我定為您好好做事!”


  她笑得澄澈爽朗,向夜闌簡直沒辦法同她和昨日那個躲在牆角發抖的姑娘聯係在一起,這種反差實在驚人。


  “來,我先告訴你書局裏常用的東西都擺在了哪兒,還有些鑰匙,有些賬本,你慢慢聽一下,若是有什麽不懂的,及時問我……”


  向夜闌耐心的為鳳嬌姑娘講解起書局大大小小的事宜,雖說沒什麽極其要緊的事,但要在意的瑣碎事多了,便記的麻煩,需操勞的也就更多。


  好在這鳳嬌姑娘極有天賦,向夜闌隻說了一遍,她便明明白白的記了下來,甚至還給向夜闌複述了一遍。


  鳳嬌姑娘做起事來手腳格外利落,向夜闌甚至搶不到什麽活來做,這一天下來,實在是沒耗費什麽力氣。


  到了書局打烊的時候,鳳嬌姑娘便隨同向夜闌回府休息。


  回了四王府以後,又是出奇的安靜。


  向夜闌可是好幾日都未感受過這般久違的靜謐了,就算武梓熙能安靜下來,照花也絕對不是一個能安分下來的性子。


  “長朝縣主呢?是出去了?怎麽也不說一聲……”她在院子裏掃視了好幾眼,都未瞧見武梓熙的影子。


  打掃院子的丫鬟掃了兩下落葉,這才不急不慢的開了口:“稟王妃,下午時顧大人來了府上,還將長朝縣主接回去了。長朝縣主還說她會派人到書局裏給您送話,告知一聲的,現在想來,應當是忘記了。”


  “長朝縣主,是自己情願回去的?沒有人威脅她?”向夜闌不敢相信武梓熙被人趕出府一次後,竟還會答應回去。


  “威脅?怎會有人威脅呢?奴婢看長朝縣主與顧大人的感情聽和睦的,顧大人道歉的模樣,也是很誠懇的。長朝縣主回去的時候,還是笑著的。”


  ……


  向夜闌忽然沉默,這姑娘怎麽就上趕著想要做反麵教材。


  老皇帝信任著顧言晁不假,但她好歹還有一個四王妃的名頭,能壓過顧言晁一頭,更能護得住武梓熙的平安。


  至少在四王府的地界兒裏,沒有人能讓武梓熙委屈分毫。


  武梓熙自己選擇回到顧府,那便不一樣了,屆時武梓熙再受了委屈,她再想搭把手,那就要被人責備手伸得太長了。


  她此時的心情很是複雜,可要談怪責,她也想不出什麽怪責武梓熙的理由。


  向夜闌回過身望了一眼想得出神的鳳嬌姑娘,總覺她的眉目有一瞬與武梓熙疊在了一起,竟是萬般的相似,連額頭的淤青,嘴角的血漬,都一模一樣。


  可單單是多看了兩眼,鳳嬌姑娘便又變回了原本的麵貌,她比武梓熙笑得更為從容。


  “她執意要回去,看來我也攔不住了,算了,算了……”


  向夜闌如今看出來了顧氏一家子就是數顆行走的地雷,顧老夫人是個極品,顧言晁更是個極其危險的,她如今隻盼著顧言晁別波及武梓熙這個局外人。


  說到底,向夜闌還是不放心武梓熙生活在顧言晁這麽一個危險人物的身邊。


  以至於到了該休息下的時辰,向夜闌還在院裏坐著搖椅剝桔子,思慮如何不與顧言晁撕破臉,還能不動聲色的把武梓熙救出來。


  倏然間,有一道黑影擋住了向夜闌眼前的月色,僅短短的一瞬,像是有隻渾身鑲滿寶石的烏鴉從向夜闌的眼前一閃而過。


  但理智告訴向夜闌,嘴裏叼著一兩塊寶石的烏鴉,已經夠叛逆了。


  這……


  恐怕不是什麽好兆頭?


  向夜闌對於這一方麵的揣測,一向是很準確。


  她心驚膽戰的吞了口空氣,方才緩緩的扭過頭,小心翼翼地去窺視身後是種什麽模樣的景象,再考慮用不用馬上從搖椅上跳下來跑路。


  僅僅是這把一人來高的刀子,就足以讓向夜闌認出此人的身份——兩次差點要了她命的胡人女子!


  胡人女子姝慎背對著向夜闌一言不發,反倒局限了向夜闌可以采取的下一步措施。


  不過讓向夜闌更為吃驚的是,這女人為了滅她的口,竟然這麽努力,甚至找到了四王府來?


  她就這麽有吸引力不成?


  向夜闌見她依舊沒有動作,索性輕手輕腳地從搖椅上走了下來,剛想“禮貌”地逃離現場,姝慎卻忽然轉過了身,漠視道:“你要去哪?”


  自己想要逃到哪,還需要向她交代一聲?那豈不就是逃了個寂寞?

  姝慎如同窺視一隻待捕的獵物一般,打量了向夜闌兩眼,一時不像有動手的打算,而向夜闌恍恍惚惚地伸出了手,把剝好的桔子遞了過去……


  這個下意識間的反應,讓向夜闌多多少少有些尷尬。


  更重要的是,向夜闌認為哪怕自己解釋是想和這胡人女子握個手,生硬的辯解一下,她也未必會信半個標點符號……


  然而姝慎還是把這隻桔子接了過去,顯然也有些茫然,可話音還是一如既往的涼薄:“我不是來找你的。”


  “你不該來。”南諶的態度十分強硬,當即便抽出佩劍架在了姝慎身前,“這是華國四王府,來路不明的人,一律可按刺客處置。”


  “……”


  姝慎僅是冷漠的斜了南諶一眼,就當作他不存在一般繞到了向夜闌的身前,並不動手,而是指了指南諶:“我要帶他離開。”


  “啊、啊?”


  向夜闌本就沒縷清楚姝慎闖入四王府的目的是什麽,突然開口要討人,她更是一頭霧水,不知所以然。


  就算是光天化日之下想要搶人,也該講究一個基本法吧?

  眼看這位姝慎姑娘不悅的皺起眉頭,向夜闌連忙收回了繼續敷衍的心思:“你要帶他走,又不是帶我做,他要是願意,那我肯定不攔著,但他要是不願意離開,我也不能做主逼他離開。”


  向夜闌心道自己這中規中矩的答案,總算是沒什麽問題了。


  然而胡人女子姝慎的腦回路根本不是她向夜闌能夠妄自揣測的,她話音未落,姝慎的臉色便漆冷的像是結了一層薄冰。她從身後抽出比本人還要高出一截兒的斬馬長刀,一本正經道:“等我殺了你的主子,你便可以了無牽掛,同我回去了是不是?”


  想也知道,姝慎的話不是說給自己聽的。


  自己可根本不認識她。


  向夜闌扭頭看了看院子裏,根本未瞧見第四個人,那這姝慎口中的人……隻怕就是南諶了。


  “妄想。”


  南諶待她根本沒有半點客氣,二人隻因一時間的意見相悖,登時打地不可開交,刀劍錚錚作響。


  然而幾個回合下來,隻有南諶還在專心的想要擊垮姝慎,對方則是極其敷衍地縷縷接下南諶的刀子,連注意力都未集中在這上麵:“我說的,有什麽不對。”


  南諶被這話刺激到了心智,刀法逐漸從方才的穩健有序,轉而變得雜亂無章,隻是狠劈下刀,不顧旁的……


  節奏一亂,便容易被人反轉先機。


  姝慎向後挪出兩步遠,趁著南諶因陣腳紊亂,眼疾手快地扭至刀背,對準南諶的手腕狠狠劈去,縱是刀背,還是留下了一道不小的傷口。


  可比起整隻手都被砍了下來,這也就不算什麽了。


  向夜闌倒吸了口涼氣,萬沒料到這胡人女子的身手會如此了得。正打算去喊些侍衛來幫襯南諶一手,就見南諶重新抄起刀柄劈去,這一次,足是將姝慎逼出了十幾步遠,不敢貿然行動。


  論起身手,南諶還是要更勝一籌。


  姝慎用來遮蓋下半張臉的麵具忽然被南諶一刀斬作了兩截兒,摔落在地,她這才有些慌亂,匆匆撿起地上的麵具,從原路逃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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