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三章商機
點到為止的提示,很容易就能讓聽者去好奇的聯想向夜闌與那位李老板到底是什麽關係,才會讓李老板一擲千金,與向夜闌聯手送物資離京。
“也沒什麽提不得的,隻是我有些好奇,這又有什麽大不了的?難不成我做了王妃,便不能有幾個朋友了?”
論吸起旁人的注視這一點,向夜闌可比她蘭姨娘要專業的多,三言兩語將此時的驕橫詮釋的淋漓盡致,瞬間吸引了一種人的側目——來好奇她向夜闌與那位“李老板”到底是有什麽牽扯不清的關係。
……
向夜闌料想過這種八卦能吸引來不少人的側目,但被人虎視眈眈的盯到這個地步,還是讓向夜闌頗為吃驚。
她無奈的搖了搖頭,就不許人家和自己是好姐妹了?
“我隻是在想蘭姨娘這麽好奇,我不妨幹脆把人叫過來,彼此認識一二,也算是多上一個朋友了。”
聽了向夜闌這話,蘭姨娘激動的簡直像是在此時攥住了一把能夠中傷向夜闌的刀子,忙不迭的應道:“若能有幸見見這位心係家國的李老板,也算是妾身的福分了。”
薑夫人作為帶著她來參加茶會的人,自然應當阻止蘭姨娘的所作所為,然而她故作未留意此事而望了望遠處,大抵也是好奇這事會鬧到什麽地步。
無人勸阻,簡直像是每人預約了一個一會兒會送達的耳光。
向夜闌命南諶去請鳳嬌姑娘來此,她正愁如何幫著鳳嬌姑娘打破和官宦做生意的壁壘,今日剛好就能將她引薦給幾位頗有話語權的夫人,自己也能堵上蘭姨娘這張不安分的嘴。
依舊是個兩全之計。
南諶離開一些時候,才終於有位麵容和藹的夫人因擔憂向夜闌的處境而勸起了話:“生意人多是忙的,何況咱們這些婦道人家的茶會,人家來了,是不是有些不大妥當?要麽這事,還是算了罷。”
無論是純粹的想要維護向夜闌,還是為了給向夜闌留下一個好印象,她的選擇都極其明智,隻因這麽一點兒事,便有人喋喋不休的議論了起來。
直至鳳嬌姑娘被南諶帶了來,眾人紛紛側目望去,不敢貿然開口叫人。
那蘭姨娘霎時有些驚慌:“不說要請那位李老板麽?怎將這位夫人請了來,未免是太過驚擾了點。”
“姑娘這是什麽話,我便不能被叫做李老板了?”
鳳嬌姑娘可是一點前情都未從南諶口中聽來過,貿然被人摘了李老板的稱謂,鳳嬌姑娘著實詫異。
“若是要叫,倒也沒什麽不妥的,隻是……”
蘭姨娘欲言又止,瞥了一眼向夜闌,驚覺此時多半是被向夜闌所戲弄了,但仍是不肯相信眼前這位便是那位與向夜闌“不清不楚”的李老板。
一準是她向夜闌的安排!
薑夫人已是琢磨出了向夜闌為何不僅不驚慌,甚至坦然的將人請了來——也是,她向夜闌又有什麽可心虛的?正想勸阻蘭姨娘不要再丟人現眼,卻發現這人,根本就不是自己能攔得住的。
“您若是同夫婿一起做生意,喚您一聲老板,倒也沒什麽不妥的,隻是我們想見的,是您家那位當家做主,與四王妃一同捐了軍用物資的,如今將您貿然請來,我們也是怕冒犯。”
這才是正兒八經的冒犯了鳳嬌姑娘。
向夜闌十分同情的感慨蘭姨娘這是被“刻板印象”害的不清,誰說老板就不能是姑娘家了?
鳳嬌姑娘縱是不知發生了什麽,也能聽得出蘭姨娘話裏那些齷齪心思,既然這人將矛頭對準了向夜闌,她便沒什麽心思給這糊塗姑娘留什麽顏麵。
“倒是好些時候未見過這般沒眼見的人物了,方才與你說了,我便是李老板,你又說這個,豈不是在戲弄我?與四王妃捐了物資的,便是我本人。”
鳳嬌姑娘冷嗤一聲,“你若是不信,自己去到京中商會報我的名姓,看看到底有沒有我李鳳嬌這號人。”
眼見著這架勢,是要直接吵起來了
那位蘭姨娘暗諷向夜闌的本事厲害不假,若讓她說些正常話,她反倒是不會了,趕忙向薑夫人求救:“妾身的意思是,是……”
她是心想著,自己再怎麽說也與薑夫人是“一家人”,自己嘴笨不會反駁,薑夫人便是為了自家麵子,也該為自己說上兩句話罷?
然而,薑夫人又不是傻子,此時幫她說話,非但不會挽回薑府的麵子,反而要把未經提起的薑府給卷進去。
“你既是說不清,便不要再說了。”
薑夫人輕瞥一眼,將自己摘得幹幹淨淨:“能得主家的邀,是給薑家的麵子,可在席間胡鬧的資格,薑家是從來都沒有的。便是早前,也未有人做過如此的事。”
言外之意便是活久才能見上你這麽一個,早前可都沒有你這樣窮折騰的。
向夜闌未多言語,卻深諳這薑夫人絕不是什麽好招惹的人物,無論今日辯解不清的是蘭姨娘,亦或是自己,對於白白看了一場戲的薑夫人而言,都是穩賺不賠的買賣。隻不過今日顏麵掃地不便久坐席間的,是她蘭姨娘。
她也是厭倦了這茶會,隨著武梓熙多認了幾副麵孔,就尋了理由回到四王府。
剛下馬車,便瞧見好幾個壯漢正在向府裏抬運一塊比自己還要高的冰磚。
“是王爺的安排。”
南諶搶在向夜闌發表困惑之前答道。
“王爺離京前預計著這幾日京中天氣炎熱,提前安排了京中冰窖為府上運送冰塊來散熱,這大抵是用來降溫的,瞧著病質有些雜。稍幹淨些,能用作冰點中的,這個時候應當已經送進府中了。”
為了讓薄昭旭的苦心被向夜闌了解,南諶也是破天荒的強調:“府上之前是沒有這個先例的,您是獨一份。”
向夜闌不是不懂薄昭旭用心良苦,恰相反,她是被薄昭旭這用心所驚訝到了……這可是這個年代極為稀少的冰啊。
別說是尋常百姓,就算是富貴人家,也就能有那麽一平米大小的窖子,用來儲上兩小塊巴掌大小的冰。
這、這也是個商機啊!
“南諶,你知不知道這冰是從哪來的?又是如何分辨能不能食用?”向夜闌的目光都放在了那一人高的冰磚上。
恐怕這都夠做上一個冰牆了。
“這些冰塊都是由宮中專人所負責的,收於宮中,具體儲藏在何處,屬下就不清楚了。其實分辨能否食用,並沒有那麽多的講究,都是一處弄來的冰,自然沒什麽清濁之分。隻不過宮中所儲藏的冰塊多是為了宮中人所準備,自然容不得太多的瑕疵,稍遜色一點的,就用來散熱降溫了。”
南諶與向夜闌相處的久了,便自己摸索出了一種“經驗”,向夜闌若要問自己什麽事,那一般是想問問自己對這件事的“見解”。既是問出了這麽簡單的問題,那就一定是在“考驗”自己。
可向夜闌這一次,是真的不了解。
從南諶口中聽過這些解釋以後,向夜闌又一次聽到了熟悉的聲音——成山的銅板順著水流漂向汪洋大海,她是心疼的很……
“如此。”
向夜闌靈光一閃,這一次是徹徹底底的把商機攥到了手中。
……
正在核算賬目的鳳嬌姑娘聽了向夜闌的提議,連手中的算盤都要拿不穩了,連忙追問:“王妃莫不是說笑的?您這建議是好,但那畢竟是王爺專門備給您的,若是荒廢了這心意,豈不是有些可惜。”
“荒廢?怎麽就算荒廢了?他準備給我吃的,我當然是好好的留在府上備用,至於這降溫的,怎麽降不是降?心意,我收到就足夠了。”
一旁的南諶聞言在心中一笑,自家主子如此安排之時,怕是就已經想到了向夜闌會做出尋常人不敢想象的安排,也難怪挑了那麽大的一塊冰磚,就是為了任由她向夜闌“發揮”自己的本事的。
鳳嬌姑娘說不過向夜闌,便倉促答應下來,隻等第二日的冰磚被直接送到李氏酒樓,偌大的冰磚在街市間挪動,簡直就是京城當中的一大奇觀。
要不是向夜闌換了一條路與那冰塊分別過來,隻怕隔日京中就要生出傳言,說她向夜闌平日裏奢靡的不像話,為了在出行時解暑,直接叫上一群人抬上一塊大冰磚尾隨其後。
走至後廚,向夜闌向廚娘借了一把不太鋒利的小刀,在冰上鑿了幾下,便有數把冰碴落在了掌中的小圓碗裏。
“王妃,小心冰寒。”
鳳嬌姑娘體恤地塞給向夜闌一條帕子,唯恐向夜闌被這極寒的冰磚凍傷皮膚,二話不說就從向夜闌的手上接過了小圓碗,轉身去問另一位廚娘:“托你準備的梨汁與梨肉,可準備好了?”
廚娘點點頭,去另一個手旁的小櫃子裏去取了一個小壇子,裏麵正裝著清爽解暑的梨汁與細碎梨肉。
向夜闌從身旁找到一隻小勺子,輕舀了兩小勺梨汁,又盛了一小匙的梨肉,一並澆在了手中的冰沙上。
“這品相倒是極好,隻可惜這冰塊是難尋的寶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