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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五章千萬不能說

  哪曾想皇後這龍潭虎穴,就是讓自己陪著皇後去品番邦新進宮的茶葉,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宮裏瑣事,簡直跟開了個茶話會似的。


  良久,皇後放下了茶盞,若有所思地撥了撥茶碗中飄浮的茶沫,似是隨口一提:“本宮有份大禮想要送給你。”


  向夜闌怔了住——皇後這說的是反話,還是陳述?

  “皇後娘娘所說的大禮,該不會是臣妾剛放下茶盞,就有一群宮中侍衛從身後跳出來,然後押著臣妾去見某個人吧?”


  向夜闌尷尬的笑了笑,這到底是什麽狗血劇裏才會出現的反轉劇情,要是皇後真有這個安排,那她真是活久了什麽都能看見了。


  “說什麽傻話?”皇後不滿的蹙起眉,“這茶好歹也是異邦進貢的尚品,本宮若是要設計陷害你,何苦要分享這好東西給你?你前幾日在追查些什麽事,本宮都清楚——你在打聽你娘的事,對不對?”


  “皇後娘娘說的不錯,祖母已經將所有事都告知臣妾了。”


  其實向夜闌更想反駁一下皇後的說辭,比如這哪怕是死囚行刑之前,都得吃上一頓好的,何苦是她。


  不過這話好像有哪裏怪怪的?


  “那她可有告訴你,本宮與你娘也曾交好,是可以推心置腹的朋友?”


  皇後的情緒在這一刻有了萬千變化,但也隻是廖廖一提,根本不等向夜闌細思這話裏的分量,便喚來了一旁的宮人:“太後娘娘應當已經醒了罷。”


  “回皇後娘娘,太後已經醒了有些時候了,似是因為長朝縣主來探望,氣色比昨日還好了不少呢。”答話的是個身著錦衣的掌事姑姑,亦是皇後的心腹。


  “那可是好事。”


  皇後匿笑兩聲,讓向夜闌深切的篤定這一次,才是反話。


  “太後娘娘也醒了有些時候了,本宮一直未去探望,也不是這麽一個道理,方姑姑,你便替本宮去探望探望太後娘娘罷。切記,不該提起的事,可千萬不要提——否則若是傷及太後娘娘的心病,那可就是罪過了。”


  還有什麽是不能在太後麵前提的?

  向夜闌一時也未想到皇後所再三強調的究竟是什麽事,隻見那方姑姑應了一聲,卻並未急著離開。


  皇後則是意味深長的望著向夜闌,麵露嚴肅:“向老夫人與你說過的事,本宮便不與你重複了,隻是……本宮心想著你心善,還是要問問你的主意。你娘因太後娘娘而死,你,可恨她?”


  “難說。”


  若說向夜闌有沒有什麽恨不得將太後挫骨揚灰的恨意,那自然是沒有的,她對曾經的向夫人,根本沒有太多的印象,甚至很難想象她的麵容。


  但向夜闌沉默片刻,隻覺想起這位素未謀麵的母親,便覺心中酸澀,仿佛切身體會:“但太後娘娘的確欠了她一條命。”


  “不錯。”


  皇後滿意地點了頭,她袖子一揮,方姑姑便去往了太後宮中“探望”。


  兩人又如同什麽都未發生過似的,聊了一會兒閑話,一盞茶壺見了底,皇後望了望殿外的日色:“讓一個奴婢去探望太後娘娘,總歸是不太合適,你便同本宮一起去罷。放心,一切有本宮在。”


  這反而讓向夜闌有些不放心皇後到底是打的什麽主意,隻能依稀辯出皇後的確沒有出賣她的打算,索性跟了上去,看看皇後揣的是什麽心思。


  太後在長達數日的昏迷以後仿佛大徹大悟,宮中時常點香頌佛,她雖幾乎病弱的下不了榻,但還是十分虔誠的念著一串佛珠。


  武梓熙確也神色不安地守在太後身邊,時不時向殿外張望。她擔心向夜闌的安危。


  而那方姑姑未融入這莊肅的氛圍中半點兒,簡直像是來給太後報著什麽喜事的:“皇後娘娘也是一直念著您的身子的,昨兒個她還說呢,她這個皇後,是換了也無妨的,畢竟這六宮鳳印,誰都能掌。太後娘娘您,卻是誰也替不來的,所以您可千萬不能氣傷了自己,等皇後娘娘抽開身,便親自來看您。”


  “她是忙人,哀家也不敢強求。”


  太後娘娘陰陽怪氣的冷哼一聲,隻睜了一隻眼來瞥她:“也不知這成日裏都忙些什麽,罷了,難為她有這份心。她畢竟也不年輕了,這手裏的東西,能放,也就放一放,人啊,還是少難為自己。”


  “太後娘娘說的是。”方姑姑笑著附和太後所言,“皇後娘娘也不想如此的,實在是陛下分不出心思來安葬二殿下,這差事,就隻好落在皇後娘娘的身上了。”


  太後娘娘的臉色霎時變白,驚慌的質問方姑姑:“放肆!你可知你剛才說了些什麽?真不怕掉了你的腦袋!”


  偏生這時,太後手中的佛珠斷落在了她的懷裏,好像印證了什麽不吉的征兆。


  方姑姑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開始沉默著扇自己的耳光,卻不作任何的解釋,仿佛早有安排。


  她越是不辯解,太後越是心慌意亂,情急之下隻好揪住了武梓熙的衣袖,極其失態的詢問:“長朝,你來說,你表哥怎麽了?是不是這婆子仗著自己在宮中的資曆久,開始肆無忌憚的胡言亂語了?”


  武梓熙怔了住,肩上的痛意讓她不知所措,太後的指甲幾乎要透過她的衣物留下抓痕,她本就心慌,如此哪還說得出話來!


  但太後並未與她僵持太久,隻一會兒,太後便無力地癱在了榻上,於太後而言,武梓熙不作任何回答,那就是默認了方姑姑所言——薄承闞死了!


  她撒開武梓熙的一瞬,便吐出了一口黑血,徒留口不上不下的氣兒在這苟延殘喘。


  “方姑姑!”皇後自殿外闖入後第一件事便是大聲斥責方姑姑的不懂事,“本宮與你千般叮囑,不要將那事說出去,你又是怎麽做的?本宮當真是對你太失望了!自己滾過來,莫要礙了太後娘娘的眼!”


  方姑姑擠出兩滴眼淚應了聲是,便連滾帶爬地站在了皇後的身側,隻見太後有氣無力的抓著武梓熙的衣袖,口中喃喃著:“長朝,長朝……”


  武梓熙甚至能感受到太後雙手所散發的寒意,她不敢細思這代表了什麽,而太後如同一縷遊絲班的氣息,已經足夠說明問題了。


  可麵對曾對她羞辱指責的太後,武梓熙竟生不出任何同情,她明知太後是在命令她去叫太醫,卻仍是裝傻,握著太後冰冷的右手貼在了自己的臉上,眼含熱淚:“您有什麽遺言,便囑托給長朝罷。”


  太後對她的疼愛有多少真假,想來武梓熙自己也十分清楚,隻是她這時的選擇,竟讓向夜闌也有些始料未及。


  “太,太醫……”


  此時的太後,仍有一縷如同飛絮的氣息尚在,口中所喃的用意,武梓熙如何能聽不出?可她合上眼,淚珠如碎花低垂,答非太後所令:“長朝都明白,您就放心的去罷,這病折磨了您如此之久,也該還您一個好眠了。”


  向夜闌此時方懂,皇後口中的“大禮”,究竟是布下了怎樣的一盤棋。


  恰有一陣夜風拂來,吹滅了太後床頭的蓮燈。


  這豈不是天要亡她!


  太後瞪大了眼,直勾勾地盯著那盞已經熄滅的蓮花狀佛燈,竟也忘了要尋太醫,隻是抬起顫抖手指向那盞蓮燈,她所想,確是為自己尋上一出心理慰藉不錯,但旁人看來,倒更像是在暗示自己已經“油盡燈枯”,不必再救!


  一口氣未上來,太後便整個人傾倒在了床榻之上,手也黯然垂落,逐漸冰冷。


  至這時,武梓熙方才有所觸動,卻隻是歎了口氣,替太後掖好被角,起身向外知會:“太後娘娘——歿了。”


  “愣著做什麽呢,方姑姑?趕緊將此事傳給陛下,請聖上主持大局。”


  皇後嚴穆的瞥了方姑姑一眼,看似吩咐了一件理所應當的事,實則是把處境尷尬的方姑姑支走。


  方姑姑前腳剛走,武梓熙亦是起身向殿外去,同皇後稟明:“太後娘娘,長朝想出去透透氣,望您允準。”


  “太後娘娘病歿,想來長朝縣主該是最難過的那一個。”皇後盡顯對武梓熙的體諒,頗有拉攏之意,“如此大事,長朝縣主不必逼迫自己擔下,縣主若是實在難過,直接出宮也無妨,宮中大事,自有本宮擔著。”


  皇後的言外之意,武梓熙自然是未聽出來,直到向夜闌暗自拉過她的胳膊,武梓熙才恍然反應過來皇後的用意。這是提醒她不必在意向夜闌的去留,自保即可。


  但瞧見向夜闌平安的找到了人庇護,武梓熙才是真真的鬆了一口氣,擦拭著眼淚強顏歡笑道:“長朝仔細想了想,還是應該留下來,送太後娘娘最後一程。”


  孝心總要做到極致。


  皇後點頭應允,不多時,便有尖著嗓子的太監在外喊道:“陛下駕到——”


  聞言,向夜闌低著頭向皇後的身側躲了躲,唯恐多出什麽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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