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八章早晚會適應
薄昭旭這男人打著傷了手腕的名義,讓向夜闌喂了小半個月的飯。
原本向夜闌還挺心疼薄昭旭受了這般的苦,結果她今日一瞧,薄昭旭的手不僅好好的,甚至還把暗器使的挺溜的!
為打水的婢子帶路的南諶瞧見眼前這景象,心裏咯噔一聲。
怎麽這種修羅場,每一次都能被自己趕上?
自己作為薄昭旭親自指給向夜闌的侍衛,是該保護自家這位主子,還是幫著向夜闌一起,算算薄昭旭“撒嬌”長達半個月的賬呢……
薄昭旭長舒了一口氣,斜他一眼:“你也跑不了。”
這招共沉淪用的可是真好。
向夜闌冷笑著瞄了南諶一眼,“南侍衛這是也陪著你們王爺胡鬧呢?那就從你開始檢討,你們到底瞞著我多久了?”
“屬下不敢!”
南諶打了個哆嗦,站的板板正正。
“還有你們兩個不敢的?”向夜闌氣得是哭笑不得,“也罷,不和你生這個氣了,你沒事就好。”
話雖如此,向夜闌還是宛如報複一般敲了敲薄昭旭的手腕來示威。這個家裏誰坐一把手,簡直是安排的明明白白。
按照秋溟的安排,薄昭旭與向夜闌抽出了這麽一日的時間來為向夜闌置備一身行頭,用以參加兩日後的品花大會。
對於這件事最為上心思的,當要屬薄昭旭了。
西夏地勢特殊,從年初熱到年尾,到了這會兒,整個西夏國都的姑娘都穿著清涼單薄的樣式,綴著上百顆小銅鈴。若聽來的沒錯,今年最時行的樣式似乎還是隻有那麽幾片布的樣式,再用色係協調的紗綢作陪襯。
本來他薄昭旭看到這些,也沒什麽感覺,甚至稱得上是麵無波瀾,絲毫不起興趣,整個一莫得感情的直男。
但等薄昭旭反應過來要讓向夜闌穿這個,他這股別扭勁兒便湧了上來。
這怎麽好!
向夜闌頗有興趣的翻著南諶等人才買回來的各式衣裳,盡是些她在華國瞧不見的樣式——大膽,確實大膽。
這麽一想,她也有好些日子沒穿過夏日的半袖衣裳了。
挑揀衣服時,向夜闌瞥見了薄昭旭麵露苦悶之色的那張臉,一眨眼就躥到了他的身邊去,關切道:“怎麽不開心了?”
關切沒錯,但向夜闌不安分地用手指戳著薄昭旭的臉頰也是真的。
薄昭旭忽然拉著她傾到自己懷中,眉宇輕揚,他怎麽就忘了,眼前這還有個比那些衣服還要大膽的多的。
“沒什麽,在想旁的事。”
“真的沒事?”
向夜闌沒來由的在心裏害怕,薄昭旭拉著她的力道漸輕,更讓向夜闌有些困惑,問:“你是不是又在瞞著我什麽?”
“有一點兒。”
薄昭旭十分別扭地垂下頭,視線卻是落在了那堆衣物上。
向夜闌目光炯炯地望著自家這個小可憐,不忍苦笑,他倒想將這點心思都藏去,可垂至一旁的實現將他出賣的清清楚楚。
“薄昭旭,你看著我。”
她捧著薄昭旭這張生來俊俏的臉,著實覺得分量沉重,任誰捧著這樣一枚精致的藝術品,都要稍稍打個怵,唯恐將他擲落在地,摔得粉碎。
可不就是越精致的器物,越易碎。
“你就和我直言,是不是不願我穿這西夏國的衣物?其實我剛才仔細挑選了一下,大多款式都沒有你我在街上瞧見的那麽浮誇,最多不過是露一露手腕腳腕,用來佩戴一些首飾而已。”
向夜闌說這話也不是很有底氣,畢竟她生活的年代可是很多人穿著更為單薄的泳衣,而薄昭旭身邊的人……都恨不得把自己裹成粽子。
“不是。”
薄昭旭搖了搖頭,又勉強的笑起來:“本王始終是過不了自己這一關。你有什麽喜歡的事物,有什麽想做的事,本王都不想去遏止,可就算如此,本王還是忍不住想以喜歡你的名義,將你留在身側,隻有本王一人能見到……”
越是清楚的認識到不可能以愛的名義束住向夜闌,薄昭旭便越是不想限製她的一行一止。
所以這股酸勁兒,就隻好由他一個人在心裏消化了。他不自在地扭過頭,紅暈染上麵頰,看得向夜闌吞了吞口水,感覺自己是調戲純情小姑娘的登徒子。
這男人占有欲還挺強。
向夜闌同樣低著頭,嗓音很輕:“我知道的。王爺先別急著自責,你能否相同,為什麽麵對眾人所指,我仍敢做出那些尋常人不能接納的事?為什麽明知恐怕要被人指點,仍要選擇自己所喜歡?”
薄昭旭的腦海中曾閃過許多高深玄妙的答複,但依向夜闌這副古靈精怪的性子而言,隻怕這些答案,都不正確。
他還未開口,向夜闌便將他整個人都攬到了懷裏,像安撫一隻大貓——大抵是未舍得對她張牙舞爪的老虎。
“因為有你在我就安心啊。”向夜闌的聲音一貫如此溫暖而清澈,“畢竟我當時就知道,不管是出了什麽事,一準有王爺給我兜著底,隻要有王爺你在,我就安心。”
翻譯的淺顯易懂一點兒來說,就是——天大的鍋都有薄昭旭頂著。誠然她向夜闌還沒有這麽會甩鍋,但總歸還是這個道理。
“聽你說這些,本王還真是有些不大適應。”
薄昭旭不願讓向夜闌瞧見自己的臉可紅成了什麽樣,那一準是人設不保,讓向夜闌抓住了調笑他的機會……
偏生向夜闌還是瞧見了這些,隻不過裝作未看到:“王爺覺得不適應,那我以後不說了就是,免得王爺介意。”
……
這當然也不行!
薄昭旭佯作漠然:“你多說一點,本王便適應了。”
向夜闌忽然發現自己在不經意間解鎖了薄昭旭的傲嬌屬性,甚至還是等級點滿的那一種。
兩日後,向夜闌還未從床榻上爬起來,便被客棧一樓的陣陣腳步聲嚇了一哆嗦,眼看著天還未亮,硬是弄得跟強拆一樣。
能弄出這麽大的動靜兒,向夜闌不用拆都知道是秋溟那一路人的手筆,一個個的,完全不知道輕重。但這一瞧就知,比當時所定下的時候要早了不少。
她睜開惺忪睡眼,極不情願地從被窩裏鑽了出來,恰好瞧見薄昭旭在更換衣物,也不知想的些什麽,下意識便捂住了眼睛。
非禮勿視啊!
多麽基礎的社交禮儀!
卻聽薄昭旭帶有戲弄之意嗤笑一聲,大大方方地就將衣物敞在身上,甚有興致地俯身在床榻邊。
候著她睜眼時,薄昭旭匿笑道,“還不睜眼?”
向夜闌估摸著已經有一段時間,薄昭旭又這般說了,那定是已經換好了衣物,自己還有什麽可慫的?
她緩緩的睜開眼,卻瞧見薄昭旭就這樣“坦率”的蹲在自己身前,大大方方的露著自己該被打上十層馬賽克的胸肌。
“你、你不是已經換好了嗎!”
向夜闌萬沒想到,數日前還覺得自己像個登徒子的自己,竟會有今日。
“怎麽了?”
薄昭旭明知故問,又伸出手摸了摸向夜闌紅得滾燙的臉頰,“你我夫妻之實都有了這麽久了,還不敢看本王不成?闌兒當真是個薄情寡意的人兒,不過是一覺睡醒,便把所有與本王相處的點滴,都忘卻到腦後去了。”
……
報應,真是報應!
“……閉嘴吧你。”
敢理直氣壯的讓薄昭旭閉嘴的,從始至終都隻有向夜闌一個。她氣鼓鼓的在心裏翻了個白眼,二話不說,當即扯過薄昭旭衣上的帶子,將其衣服係得嚴嚴實實,甚至還有那麽一點古板。
向夜闌嘖嘖驚歎不已,果然這樣就順眼多了!
直至這會兒,向夜闌才能心平氣和的與薄昭旭說話:“樓下出什麽事兒了,鬧出這麽大的動靜?”
別說是不知道的,就是她這個知道的,都以為秋溟是在那捅什麽幺蛾子,要把這客棧給拆了呢!
薄昭旭理了理勒得有些緊的衣帶,說:“本王也不知。”
想來也是,大多情況下,向夜闌從床上爬起來時,薄昭旭都已經不動聲色地在一旁吃早茶了,今日起的早,多半也和秋溟在樓下動土沒什麽關係。
她掩麵打了個哈欠,到底是從床上爬了起來,隻是穿衣這方麵,就不如薄昭旭這般“精致”了,仍是快速了事,一向的作風。
好奇心旺盛的向夜闌先一步溜出房門,左看右看不見南諶,索性直接趴到了二樓圍欄處,恰好能瞧見一樓大堂內的景致。
秋溟帶來了不少人,也難怪腳步聲久久不斷,南諶正與他們閑談,聽見了樓上的動靜兒,喚道:“王妃起得真早。”
其實這會兒已不能算早,但比起向夜闌以往的作息來說……除了偶有意外與向夜闌苦悶的高考前生活,她就沒起的這麽早過。
“想不早起也不行啊,萬一耽擱了侯爺動工,那就說不過去了。”向夜闌苦笑兩聲,“侯爺怎麽來得這麽早?”
南諶道:“侯爺說是有事要囑咐,一堆事要張羅,隻好提早來了。”
恰好薄昭旭這時不緊不慢地走了過來,向夜闌索性與他一同走下樓梯,去敲瞧秋溟這又是哪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