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四章被迫落網
“你這小丫頭,偷東西怎麽還理直氣壯的呢?”
西夏侍衛被她的厚顏無恥震了一驚,偏不讓她通過此處,“既然你都承認了是你偷的東西,那就跟我去官府走一趟吧!”
女子惱得臉色通紅,“走走走,跟你走就是了,急什麽急?沒看見我還有要緊事要忙嗎,花,我賠得起,要是它跑了,你們能賠得起嗎?”
“你就讓她把貓抱回來吧,偷歸偷,罪不至死。”向夜闌笑了笑。
她與那盆鳶尾,幾乎要培養出感情了。
畢竟是親手照顧了好些日子,從瀕死養到了枝繁,不用犧牲這盆鳶尾,就能抓到這采花賊,向夜闌心情不錯。
她想著搭把手捉貓,結果還未走到桌案邊,那隻圓滾滾的胖橘喵嗷一聲,將盆裏的鳶尾花一口吃到了肚子裏……
橘黃狸奴高揚起驕傲的毛絨腦袋,耀武揚威的炫耀著自己的“戰功”,這下子不等那姑娘來抓,它自己便跳回了女子懷中,用蓬鬆的尾巴掃了掃女子沾滿灰塵的臉。
女子又是冷哼一聲,趁著旁人注意力在光禿禿的花徑上,她一躍到窗邊,勢頭正盛:“我才沒空跟你們胡鬧呢!”
“別讓她跑了!”
向夜闌也顧不得那盆鳶尾的“死相”有多淒慘,趕忙提醒身旁侍衛攔住女子去路,免得大費周章布上如此一局,竟還是讓她給跑了。坊間常傳這采花賊輕功了得,這要是真讓她逃出這個窗子,哪還能找到她的影子?
然而女子的反應極快,向夜闌話音落地時,她也恰好躍出了窗戶,正當向夜闌因擔憂她消失在夜色裏而頭疼時,窗邊傳來了女子的求救聲:“救,救命啊,要出人命了——”
尋著聲音的方位,向夜闌走到窗邊低下頭,發現那女子正扒在窗邊大哭,反倒是那隻看起來身材笨重的圓潤胖橘,十分輕鬆地跳上了對麵的房簷,似乎還向未能跟上自己的女子偷來了嫌棄的目光,如同在說:“阿爸對你很失望。”
“這就是你們說的輕功過人?”
南諶打趣道。
“先別急著考證了,過來搭把手!”向夜闌慎重地蹲下身,向那女子伸出了手,如此一看,她不僅輕功不行,連支撐她抓住斷裂窗沿的臂力都沒有,“先把人帶上來再說。”
這女子雖樣樣不行,但也勉強稱得上是個練家子,向夜闌拉她一把,她再稍稍使些力氣,躍上來根本不成問題。
可向夜闌還是不願放心低估了她,萬一這些都是她裝出來的,那自己可就要遭殃了。
南諶應了一聲是,上前俯下身,單單使了一個巧勁兒,就輕而易舉地將女子提了上來。
一旁的西夏侍衛大抵還沒適應這樣的落差,怔了良久,才想起自己手上是攥著手銬的,盡管有諸多不合手腕之處,西夏侍衛還是硬著頭皮將手銬銬在了女子的身上。
向夜闌是萬萬沒想到,自己的防範竟然還真的是多慮了!
女子對於自己被帶上手銬這件事,竟然是一點兒反應都沒有,整個人都沉浸在剛剛劫後餘生的恐懼之中,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
令人頭疼。
向夜闌扶著腰揉了揉明顯因休息不足而疼澀的額角,“人都抓到了,去把你們侯爺請來吧,我看也沒必要審了,直接扭送官府,看看他們怎麽說。”
南諶應聲,西夏侍衛卻好像想起了些什麽:“這時候瞧著好像還有點早啊?侯爺和四王爺這會應該還沒打完呢……”
這打字真是怎麽聽怎麽刺耳,向夜闌回過身,想要從西夏侍衛的口中撬出點東西來,結果這一回頭,隻瞧見南諶一反常態地捂著西夏侍衛的嘴。
南諶滿是心虛:“王爺說要出去和侯爺小坐一會兒,時辰太早,這會兒應該,應該還沒回來呢。”
好他個南諶,這是徹底學會幫著薄昭旭唬她了!
“哦,太早了?”
向夜闌威脅的笑了笑,“南侍衛,侯爺幾時回來我管不著,我現在讓你去把你們家主子帶回來,沒問題吧?”
南諶為自己掐了把汗,咬牙道:“沒,沒問題。”
臨離開,南諶拍了拍西夏侍衛的肩膀,低聲道:“你自求多福吧,要是侯爺讓你回家種田,王爺也未必會收留你。”
西夏侍衛好像收到了什麽挫折,大有一種地崩山摧壯士死的挫敗感,聽到向夜闌開口,他才打起精神。
仿佛已經經曆過了一次下崗再就業。
向夜闌同他招了招手,“你過來把這人看著點,一會兒好把她送到官府去。”
女子這會兒大抵是哭夠了,總算對自己要被送往官府一事有了點反應,厲聲道:“你們抓錯人了!”
西夏侍衛直白的拆了她的台:“你剛才都已經認罪了,現在說什麽抓錯人了?做人最重要的,就是講誠信!”
“你是說還有隱情?”
向夜闌仔細打量了女子兩眼,也覺“采花賊”的罪名冠在她的身上不是那麽合適,在傳聞當中,這采花賊可是能如湯沃雪的輕鬆溜入皇宮而不被察覺的,怎麽可能連跳窗而逃都做不到,甚至還差點丟了性命。
難不成此事還真有點隱情?
女子掙了掙手上的鎖銬,發現沒有任何鬆動的語氣,臉色更是不耐:“我偷你們的花了嗎?沒有吧,既然沒有,你們憑什麽就說我是采花賊?我就不能是個第一次下手的笨賊,還沒得手,就被你們發現了嗎?既然我什麽罪行都沒犯下,你們又憑什麽送我去官府?”
西夏侍衛被這位邏輯大師的彎彎繞繞說得頭疼,氣得咬了咬牙:“那咱們也是抓了你個正著,把你扭送官府,你也不遠!”
女子高低還是有些怯於官府,目光一轉,她望著向夜闌露齒一笑:“那我還能有將功補過的機會,對吧?我告訴你們真正的采花賊到底是誰,作為交換,你們放了我,好不好?很公平的!”
向夜闌漠然相對:“你先說。”
“你們看到對麵房簷上趴著的大胖貓了吧?”女子遊離的目光瞟了瞟在對麵屋簷打盹的胖橘,“它才是你們一直想抓的采花賊!而我呢,隻不過是想把它早點抓回家照顧,被迫跟了過來而已,那些花,都是被它吃了!不過說歸說,你們還是不要打它的主意為好。”
女子越說越驕傲:“我雖然今夜屢屢失手,但我身手可不比你們遜色多少,我天天追在它後麵,都沒成功追上過,你們怎麽可能抓得到它?你們現在也知道是誰偷了花,總歸可以結案了吧?”
話是如此,但向夜闌是真沒從這女子的身上見到什麽可以被稱為身手靈活的地方,唯一靈活一點兒的,可能就是她四處張望的雙眼,轉得還挺靈活。
而那隻在它口中“輕功高超”、“難以抓捕”的胖橘,被薄昭旭的侍衛從身後一把提起脖頸,連反應都來不及反應,就被提了起來,一臉不知所措。
女子的笑意僵硬在了臉上,她哪知道自家胖橘今天能如此的不爭氣,好歹躲幾步再被抓到啊!
對此,向夜闌無奈地攤手。
真正的采花“真凶”,現在也已經拘捕在案了。
“屬下還是有些疑慮……”
西夏侍衛仍不肯屈服於現實,他實在沒辦法想象在京中掀起風浪的神人,被所有“愛花人士”日夜提防懼怕的采花賊,竟然就是一隻吃飽了還會打呼嚕的橘色大胖貓!與輕功高手過招數百回合的過程,注定隻能存在於他的想象當中了?
“什麽疑慮?”
向夜闌把“真凶”胖橘抱在了懷裏,那胖橘在向夜闌的安撫之下甚至還打了個飽嗝,嘴裏一股鳶尾花的清香。
西夏侍衛強撐著最後的倔強,道:“這采花賊畢竟是潛入過宮中的,就算這姑娘隻是跟在狸奴身後,怎麽可能沒人發現?”
女子翻了個白眼,徹底斷了他的念想:“笨啊,當然是因為我那天跟丟了!它自己在宮裏吃飽,當然就老實回來了,你們都把口中的采花賊當成無所不能,沒有任何東西偷不到的神人,哪怕在失竊處看見一隻形跡可疑的胖貓,你們會懷疑它嗎?”
西夏侍衛啞然失色,問題答案再顯然不過——當然是不會。
是那些負責各樁尋花案的朝臣下意識的認為偷花一事是賊人所為,就絲毫未想過,有個睡不著溜出家門去尋花味的肥貓。
“王妃。”
南諶倏然叩了叩門,他這是將溜出客棧外交手的兩人叫了回來,認錯態度姑且還算得上誠懇,被向夜闌暫且放過。
薄昭旭跟個沒事人似的緊隨其後,要不是瞧見秋溟那幾道難以忽視的血淋淋傷口,向夜闌還真信了南諶剛才編出來的鬼話。
“上哪打架去了?”向夜闌頓時化身抓到學生打架的教導主任,笑意何其恐怖,她踮起腳,看似親昵地湊到薄昭旭的耳邊,“晚點再和你算賬。”
這二人交了這麽一次手,反倒放下了許多隔閡。
秋溟被薄昭旭這個年長自己的人捶打的不輕,幾乎需要南諶全程把他攙著帶回來,然而見了向夜闌時,他就不是一般的會逞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