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節 閉關
南宮秀感歎，“想不到赤無焱那樣的英雄，所使用的劍居然是這麽的普通。”
“普通？”花公子看了她一眼，“你可知道，武林十大名劍中至少有三把是斷於這把劍之下，當年赤無焱縱橫南北，以血養劍，劍身如殘陽般的血紅，所以也有人稱其為赤血魔劍。”
南宮秀咦了一聲，“這斷劍分明是青灰色的，哪裏看得出什麽血紅色？”
“那是因為，赤無焱大功告成之後，劍的凶戾之氣也被化去，被折斷之後，更顯得生氣全無，所以才這個樣子。”溫柔也知道一些。
“寶劍有靈，劍身已折，劍魂也就散了。”唐一不禁感到惋惜。
付慶伸了個懶腰，“劍就是劍，能用就好，管它是誰用過的。”
唐獨秀笑道：“那你為什麽還要把它本來的名字重新刻上去？”
南宮秀好奇的打量著半截劍身，卻沒有發現曾經刻字的痕跡。
“赤無焱特立獨行，當年這把劍的名字是刻在劍尖之上的。”花公子解釋。
“在劍尖上刻著‘凶器’二字？赤無焱還真是奇怪。”南宮秀輕撫著劍身，“不過，殺人如麻，它的確可以稱得上是凶器了。”
“看夠了吧，還不去幫我刻字。”付慶不耐煩的說。
彭長老小心翼翼的捧著斷劍，轉身去了。
花公子饒有興趣的說：“想不到你變得這麽威風，對著堂堂的丐幫長老也敢如此沒有禮貌的說話，而且人家還不和你計較。”
唐獨秀歎了口氣，“如果你欠了付慶很多銀子，你也會不計較的。”
花公子默然，看來付慶設的賭局不止讓一個人泥足深陷。
“現在是不是該說說唐一的事了。”李青竹半天都沒有說話了，“好像你們都不在乎他的死活一樣。”
唐獨秀嘻嘻的笑著，“擔心有什麽用，既然神醫已經有了主意，阿一又那麽有種的想試一試，我們還有什麽好說的。”
付慶和花公子對胖子的話點頭稱善，唐一也若無其事的表示很欣賞胖子的說法。
李青竹搖頭，“你們還是問問他有沒有什麽遺言，或者未了之事吧，裝出一副無所謂的樣子有個屁用。”
“生死有命，我自己都不在乎，神醫怎的如此看不開。”唐一坦然得很。
翁韌點頭，“這才是好漢子，我就是喜歡和這樣的人交朋友。”
李青竹冷笑：“好漢子要變成死漢子了，你要是還想和他交朋友，恐怕就得燒紙才行了。”
唐獨秀眼睛骨碌一轉，“聽說又有弟子給酒翁獻上了幾壇好酒，不如我們湊個熱鬧大醉一場如何？反正阿一閉關之後，能不能活著出來也不一定了，就趁現在快活一次也好，到時候做鬼也舒服些。”
唐一啞然失笑，“好像我們倆都是姓唐的，你這麽說會不會有點不念情義？”
胖子理直氣壯的回答：“難道我要哭哭啼啼的拉住你的袖子，抱住你的腿不放才算是講兄弟情義麽？該來的躲不過，有什麽看不開的。”
唐一停住笑：“你他媽的不愧是我的兄弟。”
胖子得意：“我們最好現在就他媽的去喝酒翁的好酒。”
翁韌憤憤：“你他媽的為什麽不把贏我的銀子還給我一些，然後再去喝老子的酒？”
付慶指了指自己的鼻子，“因為他已經把銀子輸給了我。”
酒是好酒，香醇飄香。
李青竹是滴酒不沾的，略微吃了些東西，就坐在一旁喝茶。溫柔和南宮秀也是小酌幾杯，然後就看著這幾個男人牛飲。
翁韌紅光滿麵，若不是看他花白的頭發，沒有人會相信這是一個七十多歲的老人。
“今朝有酒今朝醉，把煩心事都放到一邊去，死活都是以後的事，現在最重要的就是喝個痛快。”翁韌手拿大碗，一口又幹了進去。
他可以這麽喝，別人可就不行了。花公子和付慶喝酒的速度明顯慢了下來，唐一更是早就敗下陣去，隻有胖子挺著大肚子，還能跟得上翁韌的節奏。
“盡量多喝點吧，不然以後可能就隻有喝上墳的酒了。”李青竹似乎很喜歡掃別人的興。
付慶一梗脖子：“那又怎麽樣，阿一放心，逢年過節的，兄弟們少不了給你灑幾壇好酒，保證讓你盡興。”
唐一苦笑：“我是不是死定了，你們不會把碑文都替我寫好了吧。”
花公子朗聲道：“唐一者，修煉魔劍不成，乃發狂投壁而死，嗚呼哀哉。堂弟獨秀泣立。”
胖子鼓掌：“說的倒是符合事實，不過我怕是哭不出來的，到時候燒兩個紙人也就罷了。”
付慶嬉笑：“翠竹山風景也算不錯，葬在這裏也算是有福氣了。”
幾個人大笑著討論唐一的後事如何*辦，連翁韌也參與進來，大聲提議要把屍體火化，免得便宜了那些蛇鼠蟲蟻。
他們吵鬧著亂作一團，溫柔和南宮秀隻有相對苦笑。
酒足飯飽後，不容耽擱，李青竹立刻要求唐一滾到石洞中去開始閉關。
唐一苦著臉：“好像不用這麽急吧，好歹也讓我舒服幾天再說。”
李青竹不為所動：“老子可沒那麽多閑情陪你們胡混，要麽你現在就進去，要麽我立刻就走，管你是死是活。”
他的威脅起了作用，眾人隻好送唐一來到翠竹山的石洞。
石洞位於山後，洞口有幾個丐幫弟子守護，見眾人前來，立刻有人卷動絞盤，將重逾千斤的石門拉起。
唐獨秀摸摸鼻子，“你放心的進去，我們就在外麵等你出來。”頓了一下，“你應該是有信心的吧？”
付慶接過他的話：“胖子盡管放心，隻有好人才不長命的。”
花公子點頭，“婆婆媽媽的幹什麽，我們隻需備好酒肉等他出來就是了。”
李青竹不耐煩的打斷他們的話，“你以為三天兩天的他就能出來麽？即使是順利，沒有個幾十天也不能成事，我倒想看看，你們怎麽在這等。”
唐一逐一拍了眾人的肩，“你們還是繼續去找苟二，查清到底是誰設圈套陷害胖子，我如果能順利出關，自然就會去找你們。”
唐獨秀猶豫了一下，長期的呆在丐幫總舵並不是他所情願的事，這些天翠竹山下不斷有生麵孔出現，很難讓人相信這些人會有什麽良好的企圖。但是他又不願意把唐一扔在這不管，一時間不免躊躇起來。
李青竹催促起來，“不都是看穿生死的大俠麽，怎麽現在又灑脫不起來了？該進的進去，該走的滾蛋，別在這礙我的眼。”
眾人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