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節 故事
關同得意的回頭看著鐵蛋，“現在知道什麽叫薑是老的辣了吧。年輕人，好勇鬥狠是沒用的，凡事多動腦子才是道理。”
鐵蛋沒有理會他的說教，-——也沒有辦法做出反應，因為關同話音剛落，他也倒在了地上，右臂上赫然插著幾枚鋼針，深可見骨。
頭疼的好像要炸開一樣。這是鐵蛋醒來的第一個感覺，下意識的伸手一摸，雲龍槍傳來熟悉的冰冷，這讓他稍稍心安，艱難的起身，就看見關同悠哉的坐在火盆旁邊，手裏還拿著半隻羊腿。
“你的機關是不是都沾著毒藥。”有槍在手，鐵蛋立刻興師問罪。
“那隻能算是麻藥。”關同頭都不抬。
“不管是什麽，我暈過去總是因為你，你居然就讓我倒在地上，連張席子都沒有！”鐵蛋表現出自己強烈的憤怒。
關同揚了揚手中的羊腿，“那你是想倒在地上，還是想想他一樣？”
這個“他”指的當然是公孫長空。
可憐的盜王之王此時正在一個很大的水缸裏，手腳向後被困在一起，他隻能艱難的用下巴抵住缸沿，避免口鼻進水，那濕淋淋慘兮兮的樣子，絕對說不上任何風度。如果這時候有人跳出來說：“這不是盜王之王公孫前輩麽。”那公孫長空一定會寧可一頭撞死，也不讓人看到自己的狼狽。
鐵蛋立刻閉嘴了。他甚至覺得躺在地上也是不錯的，接觸地氣對身體可能會更有好處。
“公孫先生說了一個很好的故事，你要不要聽？”關同吊鐵蛋的胃口。
鐵蛋深吸了口氣，活動一下四肢，“以你的手段*問，如果他還是不說，那就不是故事，而是神話了。”
關同心安理得的把這當成是讚賞。
“放開我。”公孫長空有氣無力的張口道，那奄奄一息的樣子讓人懷疑他下一刻就會一命嗚呼。
“他應該把該說的都說了，你為什麽還不放了他，難道你想殺了他？”鐵蛋不解。
關同搖頭，“我不想殺他，而且，其實他連不該說的也說了，-——你猜他幾歲就偷看女人洗澡？”
鐵蛋：“目的達到了，你還把他扔在缸裏做什麽。”
“因為我就是喜歡看他現在的樣子。”關同老老實實的回答。
公孫長空看起來都要哭出來了。
鐵蛋隻能同情的看著那大號的落湯雞，走到關同的桌子旁邊，桌子上有一個晶瑩剔透的長方形玉牌，大概有三分之一手掌大小，顏色翠綠，表麵光滑，上麵沒有任何花紋或者雕飾，完全就是一副簡單的扁平立方體的樣子。
“這就是他手裏的東西。”關同適時的解釋。
天書？鐵蛋心頭一陣失望：就這麽個小東西？
鐵蛋不滿的把手裏的玉牌掂來掂去，關同沒什麽反應，公孫長空的心卻提到嗓子眼了。
他真怕這不知輕重的禿子一失手，把那玉牌摔得四分五裂。
想到這個，他似乎忘記了自己的處境。
關同慢慢的把公孫長空所說的告訴鐵蛋，而鐵蛋趁機翻出一些酒肉大快朵頤，至於公孫長空，他當然還呆在水缸裏，眼淚汪汪的惹人心疼。
原來，四處遊蕩的公孫長空在野外無意中發現一個受傷的黑衣人，突發善心的他決定施以援手，結果七弄八弄的，不但沒治好，反而把那倒黴蛋弄得傷重不治。
臨死前，估計是身邊身在沒有別的人可以托付，那黑衣人隻好拿出玉牌，鄭重的囑咐公孫長空去探求此中秘密，並以將死者的名義祝他可以成功，這樣自己也能含笑九泉。
當時公孫長空並不相信這人所說的話，隻是為自己二把刀的醫術感到愧疚，於是便收下玉牌，而黑衣人在交待完之後也立刻順理成章的死了，掩埋了屍體之後，公孫長空立刻發現這個玉牌不同尋常。
因為這個玉牌很像是玉匠扔掉的邊角料。
通常玉匠們會找到合適的玉胎，然後考究其品質如何，如果滿意，便現將其雕出大概的形狀，之後便是精雕細琢的開始，最後一件玉器就成型了。
而這塊玉牌，外表光滑，形狀規則，說是天然形成的恐怕連傻子都不會相信。
但如果是認為加工成這個樣子又匪夷所思，——誰會把一個光禿禿的玉牌當成飾品或者收藏？
所以最大的可能就是，某個玉匠本來想用這個初步加工的玉胚製成某種飾品，就來因為某種原因遺棄或者丟失了，再被某個不長眼的瘋子當成寶物看待，最後瘋子死了，這玩意就落到自己手裏了。
公孫長空如是想到。
很明顯這個東西沒什麽用處，不過既然是別人送的，而那人又被自己治死了，暫且就留下做個紀念好了。
於是公孫長空順手就把玉牌塞進了懷裏，這次，他發現，也許黑衣人沒有說謊。
隨著心髒的跳動，玉牌竟然散發出陣陣暖意，漫及全身，就像是躺在陽關下，整個人舒服得不行。
公孫長空當然聽過玉能養人這種說法，但他絕不相信，所有的玉都是這樣養人的。
盜王之王如獲至寶，為了探究這個東西到底能做什麽，他找到了苟二。
苟二當然不隻是善於找人，他還是個萬事通。當然，找他辦事是需要付錢的，很多錢。
他隻問了苟二三個問題，而為了回答他的問題，苟二整整消失了三個月，當苟二再次出現的時候，公孫長空舒了一口氣，因為他知道自己能得到答案了。
他的問題是這樣的： 有一個翠綠的玉牌，它是天書麽？
苟二回答：是。
它有什麽用？
苟二回答：不知道。
誰得到過它？
苟二回答：赤無焱。
這樣的回答就已足夠，公孫長空興奮不已，既然它叫天書，就一定不是俗物，而既然它曾經屬於赤無焱，那麽赤無焱的一身絕學和後來傳說的破空而去，很可能就是得益於這個東西。
苟二的回答讓公孫長空豪情萬丈。
當然，也讓公孫長空幾乎囊空如洗。
江湖上，可能隻有苟二提供的答案值這個價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