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節 第一灘血
對於燕九的問話，南宮飛天很無奈。
這不能怪南宮少爺孤陋寡聞，一個足不出戶的江湖人，當然不了解這些忽然冒出來的怪胎都是什麽東西。
燕九開始指指點點，“這兩個人叫做龍山二老，就像你說的，他們是來找我尋仇，因為我殺了他們倆的一些門人。”
南宮飛天點頭，早猜得出對方是要找燕九尋仇，自己哪裏會結下仇家。
“那個死和尚就是大名鼎鼎的殺生和尚，你看他的樣子就不是什麽好東西，還要假裝出佛門弟子的樣子。”看來燕九很不喜歡這殺生和尚。
“既然是佛門弟子，那麽他有法號麽？”南宮飛天看著走過來的和尚，這和尚環眼巨口，光禿禿的頭好像冒油的蛋。
“都說了是殺生和尚，法號當然就是殺生。”燕九撇了撇嘴，顯然不滿意南宮飛天的聯想能力。
南宮飛天不說話，這是法號？分明就是匪號。
“這位像是死人一樣的大俠，當然就是有活死人之稱的鬼三兒了，你看，為了我一個小女子，這幫家夥都來湊熱鬧了，我的麵子是不是很大？”燕九表情輕鬆。
南宮飛天看著這幾個不懷好意的人圍過來，燕九覺得輕鬆沒有錯，在他眼裏，這幾個人綁在一起也不能奈自己何。
問題是，這群人看來也不像是喜歡送死的笨蛋，難道殺人之前不掂量一下自己幾斤幾兩，麽？不知為什麽，南宮飛天心中總是有些莫名的擔心。
好像附近潛藏著什麽危險，看不到摸不著，但是，南宮飛天就是覺得這件事沒怎麽簡單，盡管察覺不到是否還有人埋伏，但他心中卻依然有著強烈的不安。
南宮飛天正在思索的時候，燕九已經動了，明明好整以暇的坐在那，可是一瞬間她已經把刀而起，直劈向假老板的麵門。
龍山二老一直小心翼翼的防範著，自己的弟子雖然不成器，但是在這個小魔女手中卻沒有一個能逃出生天，所以，對於燕九，他們是有著十二分顧忌的。
盡管如此，燕九突如其來的一刀還是讓假老板心中一緊，當下猛然向後躍去，堪堪躲過了這一刀。
雖然他早有防備，躲過了這一刀，但是燕九在出刀的同時，腳下一勾，整張桌子也被她踢向了老板。
好歹是成名多年的人物，老板雖然有些狼狽，但區區一張桌子卻還是傷不到他的，單掌向下一拍，地上便多了一堆碎木頭。
還來不及鬆口氣，他隻覺得心口一痛，一枚燕子鏢赫然釘在了他的胸口。
老板的眼睛瞬間睜大，盡管猜到這女人手段毒辣，但是自己全力防備之下，居然還會被對方施了如此辣手，這出乎他的意料。
更出乎他意料的是，自己身陷險境，老板娘為什麽不出手相助。
一日夫妻百日恩，如果說老板娘見死不救，就實在是有點冤枉她了。
在燕九出刀的那一刻，老板娘就已經準備出手，總不能看著自己家的死鬼著了這丫頭的道。
但是，當她正提氣欲動的時候，好像有一根針狠狠的刺進了她的腦袋。
那種感覺不僅是劇痛，還讓她的全身仿佛都失去了力氣，連動一動手指都變得極為困難。
她想不出自己什麽時候中了人家的暗器，可這種感覺，又不太像中了暗器的樣子。
冷汗滲出老板娘的額頭，她已經發現了讓自己變成如此狀況的那個人，也知道自己並不是中了什麽暗器。
之所以有這種感覺，之所以難以行動，其實，隻是那個人在看著自己。
那個坐在輪椅上的殘廢，正淡淡的看著自己。
如果一定要說是中了什麽暗器，那暗器似乎就是那個人的目光。
老板娘滿臉是汗的站在那裏，在她旁邊，老板已經倒下，死不瞑目。
從現在開始，龍山二老隻剩下一個了。
燕九笑顏如花，“就這等本事，也隻配被當成走狗來送死，你們幾位是不是也想和他一樣像狗似的死在這裏？”
殺生和尚站在一丈開外，手中那把比尋常戒刀大很多的戒刀拖在地上，雖然沒有說話，但看他的樣子，沒有想退的意思。
鬼三也沒有離開，帶著一張喪氣的臉，麵無表情的看著南宮飛天，似乎看出是這人讓老板娘失落落魄。
說話的是那個侏儒。
“剛才你怎麽不對你的姘頭介紹我？難道我沒有他們有名？”侏儒很生氣，那不合比例的大頭左右的晃著，讓人擔心他脆弱的脖子是否還能堅持完成支撐的重任。
燕九低下頭，眨著眼睛，其實並不需要低頭才可以看見侏儒的臉，她這麽做，隻是想再給對方一個侮辱。
“我這個朋友出身名門，壞人當然也是見過一些的，所以我把這幾個王八蛋介紹給他也不會髒了他的耳朵。”燕九認真的說。
“但是我想，他沒有心情去認識畜生，所以。”燕九故意住口不說。
侏儒大張著嘴，他的臉實在是難看，偏偏卻生就了一口好牙。
“那你的意思就是說我是畜生了。”侏儒忽然不生氣了，“等一下，我就讓你這個小蹄子好好見識一下什麽是畜生，隻怕到時候你會舍不得我這個畜生呢。”侏儒忽然得意的大笑起來，他旁邊的鬼三忍不住皺了皺眉頭。
“聽聞鬼母座下九子，想必你就是那個食人童子了。”一直沒說話的南宮飛天開口了。
燕九回眸，“想不到你不在江湖行走，居然也知道畜生的名字。”
南宮飛天苦笑，以南宮家的情報網，根本不需要再江湖上飽嚐風霜也可以知道想了解的人和事，雖然南宮飛天隻是偶爾去翻一翻，但還是了解了一點點的。
這很少的一點點，就包括食人童子。
鬼母久居南疆，門下共有九大弟子，但是除了最小的弟子之外，其他的幾人都很少在江湖走動，幾乎不怎麽踏足中原。
而唯一一個常年遊蕩在外的就是鬼母最小的徒弟食人童子了。
看他的綽號也該知道，這家夥吃人。
但他還是和挑食的，他吃的人首先要是女人，而且必須是很漂亮的女人，如果長相欠佳，就算送給他吃他也會逃之夭夭。
第二，死在他手裏的女子最慘的地方不是要被他吃，而是在被吃掉之前所受到的百般淩辱，那絕對會比死亡痛苦一萬倍。
這個長得畸形的人，心理似乎也是非常畸形陰暗的。
所以燕九說他是畜生。
不過燕九說的並不太對。
天下絕沒有這樣殘忍嗜血、令人發指的畜生。
南宮飛天知道這個名字，知道這人做的事情，所以一向很淡然的大公子心中忽然有了殺意，他要殺了這個不正常的畜生。
“看來你們的主子不怎麽在乎你們的死活，到現在也不肯現身，我想，你們也不需要再等下去，因為我的刀已經等不及了。”說著，燕九向前跨了一步，在她邁步的同時，手中的刀看似隨意的一揮。
這隨便的一刀，就砍斷了老板娘的喉嚨。
南宮飛天微一皺眉，在他看來，這老板娘已經失去了相鬥的能力和意誌，似乎沒有必要再取了她的性命。
燕九嘴角微翹的笑著看了南宮飛天一眼，沒有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