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節 天下第一鐵匠
篝火劈啪作響，火堆旁有兩個人。
“想不到你居然還有酒。”壯漢看上去甚是滿意，“有酒有肉，實在是人生一大快事。”
唐一看著他，眼神發冷，“的確是快事，隻不過這兩隻兔子一葫蘆酒大都進了你的肚子，所以才那麽痛快。”
壯漢嘿嘿一笑，“你小子不要不知足，你知不知道大爺意起殺人，手下不知多少亡魂了，能好好的坐在這就已經是福氣了，還敢諸多埋怨。”
“這位大爺既然殺人如麻冷血無情，那為什麽不把我也殺掉算了。”唐一橫劍放在膝上。
壯漢擺擺手，“話是那樣說的，倘若我真的隨隨便便就大開殺戒，豈不是真的入了魔道。”
“那你剛才說的在京城是怎麽一回事。”唐一開始探底。
壯漢抹了抹鼻子，似乎不太願意提起。
“有一個冤大頭的王爺，給了我些好處，求我去殺一個人，結果不想碰到了那些小輩。”
壯漢的敘述很是簡單。
堂堂王爺，若是想殺一個人通常不需要求人，除非要殺的那個人很了不得。
“他讓你殺的，不會是皇上吧。”唐一問道。
壯漢得意的點頭，“當然隻有我這種高手，殺皇帝老子才輕而易舉。”
唐一嗤笑，“你剛才不是還說被幾個小輩所傷，看來如今那皇帝老子定然是安然無恙，你倒還在這裏吹牛。”
壯漢有些懊惱，“到了京城，接頭的人給我指明了天子所在，老子本以為殺進去一刀就解決掉算了，誰想殺了幾個攔路的侍衛之後，卻遇到了幾個該死的小輩出來阻撓，一時大意，便著了道。”
“原來天魔秘法也不過如此。”唐一哂笑。
壯漢直起了身子，“小子不許亂說，大爺都說了是懷了輕敵之心，又遇到那個專破罡氣的小娘皮，才失的手，你可別小看了我的本事。”
“既然這麽了不起，不如我們來比試一下如何？”唐一眼中精芒大閃。
這壯漢深不可測，又有什麽天魔秘法，和他交手定然會有所感悟，這樣的機會，唐一當然不想放過。
壯漢似笑非笑的看著唐一，“你不要以為我現在受了傷，就功力大減。實話告訴你，老子的傷勢早就恢複得七七八八，到時候吃了苦頭可不要後悔。”
“那便動手吧。”唐一說完，握劍而起。
大漢也一翻身站了起來，“那就讓你好好的見識一下大爺的厲害！”
不是這家夥的對手，憑感覺，唐一就知道自己處於劣勢。
不過難得有高手喂招，試一下總是好的。
大漢手掌一揚，示意唐一可以動手了。他的刀還插在地上，看來，沒有拔出的打算。
唐一深吸一口氣，和侯斷分手之後，他一直按照侯斷所說的氣息運轉方式修煉，不過看來效果並不好。
但是他相信侯斷沒有必要騙自己，更不需要害自己，做不到動靜隨心隨時可以運氣周天應該是自己的修為不夠。
眼前這大漢雖然開口就是殺人雲雲，功力似乎也高得可怕，但是既然有傷在身，多少也會收些影響，自己也不是毫無勝算。
更重要的是，這家夥是天道中人，而從唐獨秀的角度來看，這人是敵人。
如果能將其斬殺固然是好，如果不能，那就隻有隨機應變了。
唐一揚眉出劍，劍光淩厲，直刺對方心口。
上來就是殺招，絲毫不留力。
這一劍無論是在氣勢還是速度上都屬上乘，而且，唐一還準備了諸多變化。
他的準備毫無用處，因為壯漢一把就抓住了他的劍身。
是一隻手抓住，無視鋒利的劍身，就像抓住一根燒火棍。
“就這樣？”壯漢有些失望，很明顯，他根本不需要全力應對。
唐一拔劍，拔不出來。
“如果這就是你所謂的魔劍，我看你還是去鄉下買幾畝地混日子算了。”壯漢說著，大手一揮，唐一隻覺得一股大力襲來，不由得連退幾步。
他沒有繼續出手，站在那裏似乎在想著什麽。
“有形無神。”壯漢神情漠然，“你所謂的天生戾氣不過是狗屁，不要以為自己是什麽天縱之才，你的招數對付尋常的江湖人倒還可以，遇到真正的高手，隻不過徒增笑耳。”
這話說的很難聽，但唐一隻能聽著，因為事實證明大漢說的沒有錯。
看唐一不說話，壯漢重新坐下，“你想更進一步麽？”
“代價是什麽。”唐一不是笨蛋，不相信這世上有白白的好處。
壯漢摸了摸下巴，“這世上有一股勢力，這力量的可怕遠超你的想象。幸運的是，我可以吸收你加入，因為我剛好有這個權利。”
唐一收劍入鞘，卻沒有再坐下。
“天道真的有那麽厲害麽。”
壯漢一愣，本來還想頗有氣勢的介紹一番，想不到對方已經知道。
“你是什麽人？”壯漢的手終於放在了刀上。
唐一看著他，“終於起了殺心？如果天道真的像你所說的厲害，那麽你為何會受傷敗退？燕子塢又為什麽會被夷為平地？自信是好事，如果過於驕狂，那麽下場就不怎麽好了。”
壯漢拄著刀，“報上你的名字。還有，從哪裏知道天道的存在。”
唐一啞然一笑，“你還真覺得這是個天大的秘密？知道你們存在，並且想把你們一窩端的人沒有一千也有八百了，可笑你還在這裏蠱惑我加入什麽天道。”
出乎唐一預料，壯漢居然撓了撓頭，“真的已經變成人盡皆知了？他媽的，那些長老不是說世間除了那些記史的酸儒，便沒有人知道了麽。”
唐一不知道他說的酸儒是什麽人，侯斷並沒有把雪山智者的事情告訴他。
不過既然天道默許那些人掌握自己存在的秘密，相信那個勢力也是相當龐大的。
“既然如此。”壯漢似乎做了什麽決定，“不加入也罷，但是天魔秘法你想不想學？”
“代價。”唐一執著的問道。
壯漢似乎很為難。
“其實，我原本是個鐵匠。”他忽然講起了故事。
唐一麵無表情，心懷戒備的聽著。
“不記得自己的父母是誰，隻知道在七八歲的時候，險些在街上餓死，然後就遇到了一個鐵匠，所以，我也就成了鐵匠。”大漢滿臉的追憶之色。
唐一對這些其實不感興趣，不過既然人家要說，也不便打擾，讓他說去好了。
“十五歲那年，有一次實在受不了那鐵匠的打，忍不住還了手，誰知卻把他給打死了。”壯漢歎了口氣，“不管怎麽樣，畢竟是他把我養大，如果不是他，我早就死了。”
“那時候年紀小，但也知道殺人要被抓去看頭的，於是收拾了一下，連夜逃出城去，然後就遇到了長老。”
“然後，你當然就加入了天道。”唐一接口道，“我不知道天道選人的標準是什麽，難道是像佛宗一樣講究什麽緣法？”
壯漢搖頭，“你不要以為天道中盡是高手，既然有我這樣的鐵匠，自然也就有讀書人，有富可敵國的商賈，也有妙手回春的郎中，總之，一切出眾的人，都可以是天道的一員。”
唐一哈哈一笑，“說了半天，原來你是想說自己很出眾。”
壯漢嗬嗬傻笑，“至少像我這樣厲害的鐵匠，天下沒有第二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