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節 不怕笑話的人來了
呼延德和燕五合力,直要殺死來人。
不聲不響的前來,又帶著強烈的殺氣,這種人不是敵人才怪。
對付敵人,當然是殺掉才能安心。
燕五的刀法很詭異,和她交過手的鐵蛋深有感觸,曾經見過她出手的呼延德也見識過,所以雖然自己的攻擊被瓦解,但是他相信燕九的快刀不會落空。
在那抹刀光揮出的瞬間嗎,殺氣大盛,燕五忍不住渾身一凜。
開弓沒有回頭箭,即便前方是死路一條,燕五也隻能堅持不能收刀。
衝過去,可能自己會死,退縮,三個人都可能會死。
陽光似乎變得更強,而且好像直刺入眼中一樣,呼延德忽然有了這種錯覺。
那日頭當然不會一下子變得極亮,而且,這個江都也不可能有陽光直接射入眼中。
呼延德一時想不出那是什麽光芒,但他察覺到,那光芒中帶著淩厲的死氣。
眼前的一切仿佛都已經看不清楚,隻有那道光。
呼延德的心已經沉入穀底,但是整個人卻平靜了很多。
明知必死的情況,或許真的反而能讓人平靜。
束手待斃不是呼延德的性格,雖然那道光讓他有了必死的絕望,但是他的巨斧還是迎了上去,劈碎這團光芒,或者,死。
耳邊好像傳來了鐵蛋的大喊,他好像是在喊住手。
讓誰住手?這死禿子難道看不出這局麵是怎樣的麽?呼延德無暇去想太多,他隻是專心的眯著眼睛,用力的把大斧砍了過去。
如果是這輩子最後的一擊,那至少要漂亮一些。
呼延德此時心中無懼無喜,在這平淡的心情中,或許連他自己都不知道,這一斧,隱約有了突破的味道。
鐵蛋的喊聲燕五也聽到了,讓敵人住手是一件非常白癡的行為,燕五相信就算情急之下,鐵蛋也不會做出那樣的事情。
所以這兩個字是對自己人喊的。所以就算心中猶疑,燕五還是生生的改變了刀勢,像一旁砍去。
其實就算她想繼續一刀建功,也很難找得到目標,和呼延德一樣,她的眼前也被一團光芒占據。
仿佛天地間,隻剩下這道光。
燕五相信鐵蛋,那種無條件的信任,即便是明知會死,燕五也決定聽從鐵蛋的話,停手。
一聲清脆但是聲音很大的金鐵相擊之聲傳來,那道光也消失了。
呼延德發現自己一斧砍空,自己還保持著出擊的姿勢,舉著斧子,這樣子看起來似乎有點傻。
燕五已經收刀,身上也沒有傷痕,這時她看清了眼前的人,黝黑的麵孔,透著一股冰冷的氣息,並且,手中有劍。
劍已入鞘。
就像從來沒有出過手一樣,而在他的旁邊,不知道什麽時候多了一個人。
一臉懶散的笑容,衣著華貴,那腰帶上的寶石恐怕就值千金,隻是整個人的似乎和他的裝扮格格不入,就像是一個小混混,穿上了龍袍的感覺。
而且,他手中拿著的那柄斷劍更是顯得不倫不類。
“你是來殺人的,還是來幫忙的。”鐵蛋苦笑,“要不要我把脖子伸過去讓你刺上一劍。”
先來的並且和呼延德、燕五動手的人正是唐一。
而後出現的,自然就是付慶了。
沒有回答鐵蛋的話,唐一的眼睛死死的盯著付慶,後者還是一副玩世不恭的樣子,斜倚著門框,滿臉的不在乎。
“能擋住我這一劍,看來這些年你沒有爛在賭場裏。”唐一的表情還是冷的,不過聲音卻不那麽生硬。
付慶搖頭一笑,大大咧咧的走進房間,和呼延德擦肩而過,呼延德訕訕的收回巨斧,看起來大家都是相熟的,自己再擺架勢就更傻了。
燕五一聲不響的回到鐵蛋身旁站定,雖然垂手而立,但是刀還在手中。
這時候溫柔也不知道從哪裏冒了出來。
“阿一說想試試你身邊的保鏢夠不夠格,所以讓我撤去了那些侍衛,沒想到卻差點鬧出事來。”溫柔的臉上有些歉意,“我不該讓他任意妄為的。”
鐵蛋搖頭,“你要是能勸阻得了他,太陽就該從西邊出來了。”
唐一此時也走了進來,路過呼延德的時候,雖然沒有說話,但是卻點了點頭,算是致意,呼延德同樣點了點頭。
唐獨秀和鐵蛋的幾個朋友,呼延德也是經常聽他們提起的,當年和富貴山莊對上的時候,就是這幾個人和唐獨秀一起亡命天涯。
所以雖然沒有見過,呼延德也猜得出這兩個人就是魔劍唐一,和人稱斷劍公子的付慶了。
江湖上的公子很多,但是能和花公子齊名,並且嗜賭成性天天插著把斷劍亂晃的當然隻有付慶了。
一屁股坐在椅子上,付慶看著鐵蛋壞笑,“想不到幾年不見,我們的鐵少俠已經變成鐵大俠了,隻是看起來身子似乎不太對勁,莫非是被哪個娘們榨幹了不成?”
鐵蛋苦笑,付慶這個德行他當然是知道的,倒是旁邊的燕五有些變了臉色。
鐵蛋放下槍,也走過來坐下,他沒有招呼唐一,畢竟是出生入死過的朋友,唐一的性子他很了解。
“我倒是奇怪,都過了這麽長時間你們才出現,而且是一起出現,難不成你們一直鬼混在一起不成?”
唐一站到付慶的旁邊,居高臨下的看著付慶。
付慶無奈的舉手討饒,“阿一,我又不是漂亮姑娘,臉上也長不出花來,你能不能把眼神往一邊轉一轉。”
唐一嘴角一咧,“我隻想知道,剛才,你是怎樣擋下我那一劍的。”
剛才呼延德和燕五聯手對唐一出手,逼得唐一出了絕招,那綻開的光芒就是驚天一劍,當年獨孤冷就是在這一招下飲恨收場。
付慶有些無奈,“你不問問我是怎麽找到這來的,卻關心我阻你出手。若不是我來的及時,你那一劍之下,豈不是會有人濺血。”
唐一拍了拍劍鞘,“我若想殺人,那一劍就不會被你攔下。我隻是奇怪,能在我沒有察覺的情況下欺近我的身旁,並且能阻擋我那一劍,難道你這賭鬼居然進境神速,已經超過了我們所有人不成?”
付慶慌忙連連擺手,“你這可是冤枉我了,隻不過是一些雕蟲小技而已,若不是你全神貫注,想不到會有人出現,恐怕我也接近不了。”
唐一冷哼一聲,下一刻卻是伸出手一把扭住付慶的耳朵,“你居然還不肯說實話,快快從實招來,到底練了什麽古怪的功夫,武功竟然有如此進展。”
付慶吃痛,哎呀呀的叫著,抓著唐一的手腕求饒,卻始終一口咬定是唐一大意,才讓自己有阻攔那一劍的機會。
鐵蛋在一旁堅持表示付慶有所隱瞞,讓唐一不必手下留情,扯下他的耳朵更好,直氣的付慶指著鐵蛋的鼻子大罵混蛋。
溫柔搖著頭走過來,“你們也已經是老大不小的人了,怎麽見了麵還是這般的沒有正形,也不怕別人笑話。”
“誰會笑話?”這話是鐵蛋和付慶問的。
“誰敢笑話。”這是唐一說的。